我慢慢凝視着眼前的這個東西,雖然說它並不是像我想象的那麼可怕,就憑他用意識告訴我,他想喝我的血,我就已經知道,它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孃的”我開口大罵了一聲,然而,我張嘴的一瞬間,心口再次疼了一下,我相信,如果我再開口罵它,它還能再讓我疼一下。
我依舊凝視它,它的臉依舊是燦爛的笑容,但是從我心底升騰起來的一種感覺,讓我覺得十分難受,恨不得現在就拿一把刀子把大動脈給割了,餵給它喝。
難道這是某種提示嗎?還是它在驅使我,好吧,我寧願相信它這麼做,能對我有某種好處。
於是,我雙手捧着它,慢慢的移動到了廚房,剛剛劉穎還用來切菜的菜刀被我輕輕拿起。
我是個膽小的人,讓我割動脈跟讓我自殺是一個道理,於是乎,我拿着菜刀在左手手指指腹處輕輕的劃了一個小口。
我勒個去,這個疼。
雖然拉開了一個口子,但是並沒有血流出來,我這個着急啊,怎麼說我也不能割第二刀了,於是我用右手用力的擠壓着左手的那個傷口,希望能出一點血,餵飽眼前這個看似沒有生命,卻十分狡猾的傢伙。
終於,在我百折不撓的努力下,我擠出了一滴血,剛要落下,卻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老子的血呢?老子辛辛苦苦擠出來的。
我越來越覺得這裡面的事情十分詭異,望着被我放在案板上的瓷雕,它的笑容彷彿更燦爛了,比剛剛還要燦爛,連嘴角裂開的弧度都不一樣了。
艹,老子要是割開動脈,你是不是得把嘴咧到耳朵丫上。雖然我心裡這麼想,但是嘴上始終是沒敢說,不過估計它能感應到,於是我的胸口再次狠狠的疼了一下。
這以後不成我老子了,明裡不能罵,暗裡不能罵,這不拿我當三孫子呢嗎。
不過想想就算了,現在也算是我跟它相依爲命了。
於是,我再次大着膽子,又擠出了一滴血,這次把手指指腹擠得都發白了,總算是有點成果,可是我就眼睜睜的看着,看着那滴血,還沒等離開我的手指,就“嗖”的一下子又不見了。
低頭看那瓷雕,原來潔白無瑕的身體,彷彿泛着少許紅暈,就像人喝多了酒一樣,滿身上下,粉紅粉紅的。
這就奇了怪了,難道血不落地之前都被他給吸收了?
好吧,爲了我能打開着瓷雕的秘密,我再次拿着刀朝着我的左手而去,真是可憐了我的左手了。
我本想把這一刀割在原來的傷痕處,卻不想還沒下刀,手上的刀一滑,直直的朝着我的動脈掉了下來。
只聽“嘭”的一聲,菜刀落地之時,砍刀了我纖細的動脈深處。
“哎呀”!這他媽的,這一下不要緊,疼的我大叫了一聲,把剛剛暈過去的劉穎都給叫醒了。
“這
是怎麼了,寶子”……劉穎聽見我發聲的地方是在廚房,慢慢的起身往廚房走了過來,卻再次被眼前這一場景驚了個閉不上嘴。
“寶子”……劉穎高呼了一聲,踉蹌的朝我這邊跑過來,幾步便蹲在了我的身前,雙手似顫抖着想要給我包紮。
“別動”我輕聲喝止,只見我鮮豔的血紅慢慢的流淌,地上卻看不見任何點滴,反而是被我放在案板上的彌勒佛瓷雕,身體越來越紅,那紅十分均勻,又越來越渾厚。
沒過多久,除了眼睛處,瓷雕的整個身體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如果不注意看,很難會認出,估計尋常人一眼看到的以爲是被墮了胎的嬰兒呢。
“啊”……劉穎又是一聲驚呼,她雖然以往看見過彌勒佛瓷雕,也看到過它身體內所散發的光芒,但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它居然會喝我的血,而我又何嘗不是呢,以往我卻從來不覺得,它會和我如此的心心相惜,感應非常。
沒多一會兒,它身體的血色也開始慢慢的變淡,我能感覺到它在吸收我的血氣,繼而沒過幾分鐘,它又恢復了滿身的透白,這更是讓我吃驚。
它吸收的太快了,簡直讓我難以承受啊,如果是其他普通的瓷器,根本不具備任何吸收能力,它卻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吸收我割腕流淌出來的血氣,這不是鬧着玩的。
劉穎還傻在一邊,我手上三四公分長的口子,血如泉涌般流淌,卻沒在地上見到一滴,任憑誰也不會相信的。
我看向劉穎,微微一笑,心想這個傻娘們,還在發呆。
“還不快過來給我包紮,它喝飽了”,我說道。
劉穎聽我突然開口,也猝不及防的看向我,緩了緩神,還是站起身來走到了另一個房間去拿醫藥箱。
雖然口子還在,但是口子也如地上一般,連點血絲都看不到,如果不是隱約的能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我都不敢相信,剛剛我真的流過血。
可能是它喝的太多了,我再次看向它時,它的雙眼輕合,嘴角依舊抿着壞笑,但是已經沒有剛剛的幅度大了,看上去跟睡着了一般。
我用力撐起身體,可能是失血過多,有點頭暈,差一點就摔到了地上。然而我猛然站起身時,異樣的景象瞬間像時空移位般出現在我眼前。
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頭發花白卻一臉虯髯的老頭兒,凌亂卻纖長的頭髮讓我看出他是一個古代人。
孃的,我居然看到了古代人。
只見他手中正在捏造一隻土瓷,那土瓷很粗,且土質很軟,讓他幾次都不能捏的成型。
突然老頭嘴上開始呢喃,一陣絮叨後,神色便變得從容。而手中的瓷土也終於有了最開始的形態。
我的意識彷彿突然變得很模糊,我越來越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只知道下一刻,我隨時有可能看到一個讓我震驚的場面。
果真,不出我想象,陶瓷終於被燒製出來,那是一尊佛
像,這讓我不由得想起剛剛“睡着”的彌勒佛瓷雕,心裡又是一陣不寒而慄。
突然,老頭拿出了篆刻的工刀來,一下一下,雕刻起佛像的身體。難道……這是瓷雕身體內的記憶?
我突然這樣想,但是也不敢妄下定論。
只見瓷雕的樣貌漸漸顯現,而主人的手法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可是就在我一愣神的時間,老頭兒居然割開自己的動脈,將自己的血滴在瓷雕的頭上,而還是半成品的瓷雕,居然將那涌流出來的鮮血吸了個乾乾淨淨。
這讓我看呆了,難道瓷雕吸血,真的是從古時候它的製造者吳施徳所開始的?爲什麼他要給瓷雕喝血呢?又爲什麼鮮血會被瓷雕吸收?這不科學啊。
於是我冒着膽子繼續往下看。
只見老頭兒的動脈逐漸的流不出血來,而他自己也有些吃不住力,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看上去隨時有死亡的徵兆。
我記得三叔曾經說過,瓷雕的主人吳施徳是最後被慈禧太后害死的,這樣說來,此時他應該還不會死。
終於,瓷雕像是喝飽了一般,突然整個身體躺在了吳施徳的手上,就像賴皮的孩子,依偎在父母身邊一樣。
這他孃的是在逗我玩?它現在的狀態和它剛成型的時候居然一模一樣,那個時候的它哪有現在的通體透白,只不過是稍稍有點瓷器的樣子罷了。
吳施徳緩了緩,看見瓷雕已經“睡着”,卻突然眼睛中橫生了歹意,這讓我又着實的捏了一把汗。
這是怎麼了?瓷器喝血的事例是他開的,難道要去怪瓷雕不成。然而,不出我所料,他再次拿起了工刀,這次不是割自己,而是朝着瓷雕而去。
他要幹什麼?我心裡一陣緊張。它的出現,讓我的生活,或者說是人生,都有了大不一樣,可是,因爲我能和它有心靈感應,我完全能感覺到它對我的那種依賴,信任,和喜歡,就像我喜歡它一樣,雖然不說,但是我很肯定,我現在根本離不開它了,就算它沒有任何能力能幫助我,它也比普通的瓷器讓人喜愛一百倍,如同自家養的寵物一般。
只見吳施德手裡拿着工刀,朝着瓷雕一步步靠近,我很想喊出來,卻根本不能發聲,卻在我張開嘴的下一秒,他的動作嚇得我魂不附體。
那個時候的瓷雕還不是空心的,而吳施徳拿着工刀從瓷雕底盤,直直的穿了進去。
瓷雕彷彿受到了刺激,估計也會像我一樣疼吧,眼睛慢慢的睜開,嘴角再沒有了笑容,反而是怨恨和憤怒佔據了整個表情。
吳施徳嘴裡還在嘟囔着,估計應該是在說對不起,然而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
工刀一點一點挖着瓷雕的內心,隨着工刀的深入,瓷雕體內剛剛吸收的血液慢慢的滲透出來,最後居然淌滿了整張桌子。沒多一會兒吳施徳已經把瓷雕的將整個身體的內部,全部挖空,甚至將前腹後背處的花紋都挖的鏤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