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基辦事很穩妥。
時萊的生日辦的熱鬧且不張揚,外界幾乎一無所知,只有趙衛國代表官方打了個電話問候。
只不過他的惡趣味統統失敗。
想把宋錯喊來,讓謝靈運這個小仙女也吃兩口醋。
兩女相談甚歡,宋錯還被謝靈運留宿,兩女要抵足而眠。
折耳根烤榴蓮包,這種奇怪的組合,在李萬基看來簡直大逆不道。
結果一羣小傢伙吃的讚不絕口,連很少吃熟食的顧菟也跑過來,學着米小滿的樣子,用力拍了拍李萬基的屁股。
“難怪狗狗都喜歡吃粑粑,原來粑粑這麼好吃呀。”她讚歎着。
李萬基大驚,連忙解釋道:“這不是粑粑,是一種水果,一種很貴的水果。”
“哦。”顧菟隨意應着,又是一大口咬在榴蓮上。
這隻小兔子看着人畜無害,但她的主人可不是善茬。
天蓬元帥只是言語調戲就被打下凡塵,在李萬基看來,那娘們要是和玉帝沒點私情那纔是見了鬼。
自己可不能步了天蓬的後塵!
吃完了“粑粑”,又吃了蛋糕。
外門的喧鬧過後,謝靈運邀請一羣人上山,喝茶,賞月。
山間的夜風帶着初秋的涼意,輕輕拂過伏魔觀後院的梧桐樹。
一輪滿月懸在澄澈的夜空,將青石地面鍍上一層銀霜。
衆人圍坐在石桌旁,茶香氤氳,與遠處飄來的桂花香交織在一起。
“嚐嚐這個,今年新採的。”時萊執起水壺,爲宋錯斟了一杯茶。
琥珀色的茶湯在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他開口問道:“怎麼樣?讀研不輕鬆吧?”
宋錯雙手接過,指尖感受着杯壁傳來的溫度。
她低頭輕嗅茶香,“課程其實不算忙。”
她抿了一口,茶湯醇厚回甘,“現在算是半工半讀,我在馬哥那上班,導師偶爾也發點補貼,比本科時好過些。”
李萬基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根牙籤:“到時候畢業論文寫仔細些,千萬別鬧笑話。”
“我的導師可不會護着我,再說我又不搞對笠。”宋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李萬基就笑,“暑假回東北了嗎?”
“回去待了一週。”宋錯的目光投向遠方,彷彿穿過千山萬水看到了故鄉,“全國都在變,只有東北好像被按了暫停鍵。”
她的聲音裡帶着難以察覺的落寞。
時萊默然。
他很喜歡和東北人交朋友。
他們熱情,直爽,真誠,初次見面就能爲你兩肋插刀,酒桌上稱兄道弟的熱忱,甚至有時候熱情到沒有邊界感。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同樣是這羣人,一旦進入機構,就會變的古板,守舊,會把自己的身份無限拔高,見面就擺出一副官老爺的樣子,讓人望而生畏。
投資不過山海關......
說的是環境,也是人。
“你出名後,”宋錯轉着茶杯,“那邊出馬的越來越多,不少老人被騙光了養老金。”
李萬基收起臉上的吊兒郎當,眉頭微蹙,“就沒人管嗎?”
“睜隻眼閉隻眼。”宋錯苦笑,“他們也想要捧個‘神仙’出來。”
月光投下的樹影遮住了時萊的臉。
他沒有追問這個“他們”是誰,心裡大概明白。
看着伏魔觀給灌口縣帶來的巨大收益,誰又不眼紅呢?
他只是輕輕的拎起茶壺,給大家斟上,“畢業了是準備回去,還是留下?”
“不回去了。”宋錯搖頭,髮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就是有點......”
她沒說完,但衆人都懂。
那畢竟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早點畢業,想辦法考個公。”陳一鳴難得開口,“等你有能力了,再回去改變。”
“承你吉言。”宋錯笑着舉杯,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看向李萬基道:“你的基金會怎麼樣了?”
提到基金會,李萬基來了精神:“時萊剛注了資,節後我去杜曉紅工作的地方考察考察。”
“曉紅初孕,要注意休息。”宋錯輕聲提醒。
“她現在就在觀裡養胎。”陳一鳴溫柔地看着妻子,“等孩子出生再說。”
這裡靈力充沛,還有時萊和謝靈運坐鎮,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
夜風送來遠處米小滿銀鈴般的笑聲。
三個小朋友在院子裡追逐打鬧,驚起幾隻棲息的螢火蟲。
不多時,玩累了的米小滿像只小貓似的溜進來,手腳並用地爬到時萊腿上,坐在他懷裡。
“道士......”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小腦袋在時萊胸前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閉上了眼睛。
時萊自然地環住她,寬大的道袍袖擺垂落,像一襲溫暖的羽被。
蘇小暖和顧菟也跟了進來,一左一右靠在謝靈運身邊。
月光下,幾個大人的談話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輕柔的夜話。
茶香、月色、友人......
這一刻的安寧,勝過世間萬千繁華。
遠處的山巒在月光下勾勒出起伏的剪影,如同沉睡的巨龍。
夜風拂過樹梢,沙沙作響,彷彿在訴說那些未盡的故事。
......
重逢之後,是離別。
第二天送走了宋錯,第三天李萬基帶着陳一鳴前往黔東,到了第四天,魃女也要離開了。
甦醒了一個月,期間還吸乾了兩個吸血鬼,再加上這些日子靈氣醞養着,她感覺到了體內光和熱的躁動。
“你還帶着穆振宇?”時萊看着不遠處規規矩矩站着的少年,詫異道。
魃女抿了抿嘴脣,“小夥子還行,在道觀裡也是任勞任怨,我終歸是要收個徒弟,把巫術傳下去的。”
“也好......”時萊點了點頭,思忖道:“他至少也讀完了高二,還是重點名校,懂一點英語,也好省點麻煩。”
魃女沒說話,只是衣袖輕擺,一條碧綠的小蛇鑽出頭來,“嘶嘶”的吐着舌頭。
相柳也在伏魔觀憋的夠嗆,這次能跟着出去撒歡,早就按耐不住。
麻煩?
什麼叫做麻煩?
在這個上古大妖的眼中,時萊纔是最大的麻煩。
只要他不跟着,南洋那點地方。
他橫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