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臧之昊突然用平和的語氣說。
夏亦惟面露困惑,不明白短短不到一分鐘,爲何對面的男人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不起,是我不願意出來,纔會讓利衛佔據了我的身體,你別怕,他跟我一樣,不會傷害你的。”臧之昊繼續說。
他說的每一個字在夏亦惟看來都成了問號,什麼不願意出來?利衛又是誰?難道臧之昊是個瘋子?
“你一定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吧?沒關係,我也不怕被你知道,其實我是一個DID患者,你知道什麼是DID嗎?”臧之昊問。
夏亦惟怔住,有誰會不知道DID是什麼呢?
現在她終於明白爲什麼臧之昊突然變了一個人,原來他的體內住着至少兩個人格,方纔那個利衛恐怕就是先前恐嚇夏亦惟將她綁到這裡的人格。
“所以……到底誰纔是你原本的意識,是你……還是利衛?”夏亦惟試探性的問。
臧之昊溫和一笑說:“是我,我纔是這個身體的主人,但是……我更喜歡把意識交給利衛來使用,只有他才能保護我們兩人都不受傷害。”
對DID夏亦惟多少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他們多半多疑,不信任他人,易怒且自負,除了遺傳的原因之外,患病極有可能是因爲小時候受到過嚴重心理創傷。
臧之霆無意是正常的,夏亦惟分析臧之昊極有可能是因爲受到過重大創傷纔會變成了人格分裂患者。
“所以,我跟你講的每一句話,利衛都能聽到嗎?”夏亦惟問。
臧之昊點點頭說:“是的,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我從不干涉也不會限制他的想法和做法,我都聽他的。”
“爲什麼你這個時候出來了?你平時不是一直都藏起來了嗎?”夏亦惟又問。
臧之昊突然害羞一笑,說:“前一段時間他告訴我他見到一個跟媽媽長得很像的女人,那個人就是你,他答應等把你帶到這裡之後,就讓我正式與你見面,看,他兌現諾言了。”
這樣溫柔而毫不設防的臧之昊讓夏亦惟心裡萌生了一個念頭,就是請擁有這個人格的臧之昊救自己出去。
於是她突然走上前去毫無徵兆的握住了臧之昊的手說:“求你放了我,我也有一個兒子,他在等我回去,求求你了……”
被女人握住手的臧之昊顯然嚇了一跳,隨即受寵若驚的說:
“我……利衛說了你不能走,這是我們商量好的,跟我一樣利衛也很喜歡你,放心,利衛現在已經暗中掌控了我哥哥的集團,我們一定會保證你下半生榮華富貴享不停。”
“我不要什麼榮華富貴,只想跟我的兒子在一起,你也說了我像你的母親,那你一定理解我兒子的心情,對不對?”夏亦惟懇求道。
突然,臧之昊不說話了,眼神茫然,似乎陷入了某些回憶。
這時夏亦惟立刻將他抱住說:“你把我放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我就知道,女人都是滿嘴胡言,就會騙人,你是這樣,那個生了我們的女人也是這樣……”臧之昊的語氣突然變了。
夏亦惟一驚,連忙後退幾步,果然情況跟她猜的沒錯,臧之昊身體裡的那個利衛又佔據了他的身體。
“你就在這兒呆着,哪裡也不能去!”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並將門從外面上了鎖。
夏亦惟連忙去開窗戶,發現窗戶的玻璃並不是普通一砸就能砸碎的玻璃,且也被一種奇怪的鎖牢牢鎖着,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這時夏亦惟慢慢擡頭,看到了安裝在天花板的幾個攝像頭,無疑,在另一個房間,臧之昊正監視着自己。
夏亦惟慢慢回到牀上躺好,蓋上了被子,然後從袖中抽出了方纔抱住臧之昊時偷到的手機。
時間緊迫,臧之昊馬上就會發現夏亦惟偷了手機的事情,夏亦惟必須立刻想辦法聯繫人來救自己,就在她準備按下報警電話時,她猶豫了。
最終,她按下了最爲熟悉的一串數字,她選擇求助的人竟然是——賀尊!
夏亦惟發完之後立刻選擇了信息刪除,就在這時,臧之昊大力推開門走了進來,陰沉着臉一把將被子掀掉,從夏亦惟來不及收回的手中奪走了自己的電話。
“你聯繫了誰?你是不是給臧之霆發了信息?”臧之昊略顯緊張的翻看着電話,發現裡面竟然沒有任何多餘通訊記錄。
“你到底聯繫了誰!”臧之昊憤怒的一把拉住夏亦惟的衣領將她拖了起來。
夏亦惟咬緊下脣死死盯着臧之昊不肯說一個字,氣的臧之昊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頃刻間,夏亦惟的臉顯現除了紅色掌印,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報警是沒用的!不會有警察來這裡救你的!”臧之昊兇狠道。
夏亦惟嘴角溢出冷笑,依舊沒有說話。
見這女人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臧之昊將她丟在牀上,再次轉身離去。
A州,賀尊死死盯着手機上收到的位置分享:M國海拉利羣島。
賀尊立即猜到,這是夏亦惟發來的求救信號,他不知道這女人如何從對方手中偷得了發送信息的機會,但可以想象,她這種行爲被對方發現,她一定好過不了。
爲什麼?爲什麼這個女人第一想到的人是自己?賀尊內心五味雜陳,眼神凌冽地盯着那個地址。
他立刻聯繫到樑良,將此事告訴了對方,不到一天時間,樑良就策劃出了十幾種搭救夏亦惟的方案。
看着郵件上那一條條施救計劃,賀尊最終選擇了最後一個——喬裝靠近夏亦惟。
當樑良在電話裡得知賀尊所做決定後,立刻面露擔憂,因爲賀尊選擇的臥底目標竟然是他自己!
“賀董,請你三思,雖然這個辦法能將損失降到最低,但臥底目標一旦被對方發現,一定會有去無回,我們還是僱傭別人來做此事吧!”樑良勸道。
賀尊卻絲毫沒有動搖,說:“這個人,必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