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也沒想逃。”喻振國堅定道,他一輩子就這個樣子了,永遠爲夏家的人而活,爲殺了他們而活。
“那好。”亞莎白滿意點頭,“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可以去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明天結束,後天夏亦惟必須死。”
喻振國點頭應下,能有一天的空閒時間,已經實屬不易。
更多的他已經不能奢望。
天亮,喻振國越獄的事一下傳開,夏亦惟早上打開早間新聞,自己在一邊倒牛奶喝,然後站在餐桌前吃麪包,視線放在電視機上。
“因陷害並蓄意謀殺國家公務人員的喻振國已於昨晚從城南監獄越獄,具體越獄方式不詳,據喻某的獄友透露,晚上喻某一直沒睡,半夜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警方懷疑是外部人員潛入監獄協助越獄,望廣大市民密切關注,若有碰到這張照片本人請不要驚動,及時報案。”
夏亦惟楞在餐桌前面,手裡的杯子都忘了拿,她趕緊拿着外套出門打車去警局。
喻振國越獄了,他怎麼能越獄?
夏亦惟的腦海一片空白,她衝到馬路旁邊,瘋狂的招手,終於有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面前。
“師傅!公安局!”
看她神色着急,出租車司機也沒敢多耽誤,一踩油門就衝了。
“很抱歉夏小姐,是我們的同事工作失察,讓喻振國在外人的幫助下越獄了,我們已經出動大部分警力全城搜索喻振國,並且封鎖了各種出口,火車飛機他都沒辦法坐,各大高速路口也都有我們的值崗人員,我跟你保證,一定努力在最快的時間內讓他落網。”
知道喻振國和夏亦惟的關係,警局的人除了道歉和保證,別的也說不出來什麼。
“夏小姐,據我們瞭解,喻振國還有一個女兒叫喻娜,聽說你們是朋友,請問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她去鄰市修行靜心去了。”夏亦惟揉了揉眉心,“你們不會是懷疑喻振國去找她……”
“是的夏小姐,我們初步有這種懷疑,不過也不能確定,我們的值崗人員會更加嚴密的檢查通往鄰市的車,爭取很快把喻振國抓回來。”
夏亦惟離開警局,感覺走路的時候腳步都是虛浮的。
這個世界上要是真有什麼不公平,此刻她才覺得是真的不公平,爲什麼,惡人都已經在受罰了,已經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爲什麼命運還要傾向他們這一方?
這個世界上,本來沒有什麼公平一說,有的時候,好人遭受病痛折磨,壞事做盡的人卻能安享晚年。
命運這回事,真的很難說清楚。
夏亦惟坐車回家,想到了一切可能想到的辦法,甚至聯想到喻振國真的去找喻娜了,腦海裡一個可行的辦法都沒有。
另一邊,喻振國不敢出現在衆人面前,只能戴着帽子和口罩,騎車去沈娟華的墓地。
夏堅死後,夏亦惟把他和沈娟華葬在了一起,若不是喻振國不想惹出麻煩來。真的恨不得帶個工具把他碑給毀掉。
沈娟華墓碑上的照片還是她四十多歲的時候,一家人去照相館,他們每個人都照了一張單人照,後來覺得這張實在是好看,就放在了墓碑上。
照片裡四十多歲的女人,安詳的笑着,只要她在笑,就是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她一直這麼溫柔這麼善良,脾氣好的讓人喜歡,就是這樣一個美好的女人,竟然嫁給了夏堅這個懦夫!
爲了自己的名譽,爲了所謂的正義,他竟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病重去世,真的是好狠的心。
“娟華,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
喻振國半跪在沈娟華的墓碑前,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我後悔當初沒有和你在一起,後悔自己就這麼看着你和夏堅結婚生子,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有幾分愛你,就有幾分恨姓夏的人,他毀了你的一生,最後竟然讓你揹負着病痛離開!你知道嗎,你應該長長久久的活着的,一直生活到很老很老,看着自己子孫滿堂,就算那是夏堅的孩子都沒有關係,可是,可是爲什麼他要放棄救你!”
墓地悽清安靜,只有喻振國一個人滄桑的聲音在空氣裡迴盪,天氣有些陰沉,霧濛濛的,他擡起頭來看天空,眼眶溼 潤紅透。
“我無法擁有你,便懷着和任何人結婚都可以的想法結了婚,我對不起我的太太,對不起我的女兒,可是我從不後悔,如果再重來一次,我寧願失去一切,當初也要從夏堅身邊把你搶回來!”
夏亦惟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聰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溯本求源,喻振國犯罪,陷害謀殺他父親的根本原因是什麼,越獄了之後他一定做的就是什麼。
是她的母親,沈娟華。
能被一個人這麼喜歡,無疑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運,可是有的時候,這種自私病態的喜歡,只會成爲一個人沉重的負累,喻振國的這種愛慕,她想媽媽應該不會覺得幸運,反而會覺得沉重。
她最羨慕父母的相敬如賓,兩個人保持着尊重,同時也不缺乏愛意,互相支持對方的決定,但是又一路陪伴着對方把決定的事完成,這樣的愛情,纔是一個女人最想要的,而不是自私的霸佔虛僞的佔有。
喻振國垂死掙扎,一定會去母親的墓前看望。
夏亦惟下樓打車往墓地趕,匆匆忙忙的進墓地,隔了大老遠就看見母親的墓碑前面站着一個人。
看背影,的確是喻振國無疑。
喻娜馬上隱藏起來,打電話給警局的人。
賀氏集團,樑良剛剛向賀尊彙報喻振國越獄的消息。
“賀總,昨天晚上喻振國越獄了,今天警察正在全城搜捕。”
“我出去一趟。”賀尊當即起身,拿外套下樓,“之前有沒有安排人跟着夏亦惟,她怎麼樣,喻振國有沒有去找她?”
“暫時沒有,夏小姐知道了喻振國越獄的消息去了一趟警局,然後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