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沙白走了還沒三分鐘,賀尊的電話就催命般的響了起來。
忙碌一天之後,賀尊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說:
“把電話拿過來。”
夏亦惟和另一個女傭面面相覷,不知道賀尊到底在使喚誰。
“夏亦惟,你耳朵聾了嗎?”賀尊語氣中帶着些許不耐煩,夏亦惟連忙從賀尊外套中拿出手機遞到他手上。
賀尊低頭一看,來電顯示:母親。
“喂。”賀尊打起精神接起來,神色依舊陰鬱。
“沙沙給我打電話,說你爲了一個女傭把她從家中趕了出來?有這事?”
“什麼沙沙,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賀尊看來對母親的指責並無忌憚,語氣依舊客氣而冷漠。
“你真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母親的話放在心上了,前些日子我曾打電話告訴你我爲你挑好了未來妻子,她便是T國公主亞沙白,本想給你發照片,是沙沙爲了給你一個驚喜,纔沒讓我發,怎麼?難道你對我給你挑的女人不滿意?”
一旁,夏亦惟聽到電話內的賀尊母親的聲音,隱隱覺得有些熟悉,轉念又皺了皺眉,母子二人語氣竟如此相似,一個個都鼻孔朝天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們人情似的。
“我很忙,忘了,沒有其他事我先掛了。”賀尊簡短的迴應後,擅自掛掉了電話,並按了靜音鍵。
他再次閉上眼睛,把手機遞向夏亦惟站的方向,夏亦惟一愣,連忙上前接手機,卻還未碰到就見賀尊手一斜,任由手機掉在了沙發上。
他伸手一拉,將夏亦惟一把拉到了自己跟前,夏亦惟一個不穩跌落在了賀尊懷中,一轉頭,正好對上賀尊的目光。
那深邃迷人的瞳孔裡,有着夏亦惟錯愕的神情。
這樣近距離呼吸到男人的氣息,夏亦惟臉一紅,瞬間想起那夜醉酒後的一夜,頓時心跳也加速了。
賀尊見過夏亦惟憤怒倔強的一面,見過她故作妖豔沉穩的一面,見過她崩潰大哭的一面,也見過她醉酒撒潑的一面,獨獨這害羞閃躲的一面,是他很少見到,也是夏亦惟身上最討他喜歡的一面。
這一刻的害羞不是她裝出來的,賀尊能夠感受到她加速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以及漸漸高漲的體溫,這份美好足以消除他一天的疲憊。
“吻我。”賀尊淡淡道。
“什……什麼?聞你?你身上挺香的,沒有異味啊。”夏亦惟故意岔開話題。
“我說,吻我。”賀尊語氣霸道的重複一次。
夏亦惟硬着頭皮湊過來嗅了嗅賀尊的衣領,卻嘴脣一熱,被賀尊親了上來。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知道她不會拒絕自己,也許是因爲那賣身契,也許是因爲……她對自己也有一點莫名的情愫?
總之,那夜之後,賀尊對夏亦惟的仇恨中漸漸夾雜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感覺。
像置身於冰火之間,仇恨讓他墜入冰窟,而那奇妙的感覺又讓他渾身燥熱。
就算白天在工作中,也會不自覺的把文件上的黑字看成夏亦惟三個字。
一忙完就只想趕緊回家,似乎再晚點就會見不到她似的。
這樣想着,賀尊將夏亦惟整個人都抱起,雙手端着她的兩隻腿讓她盤在自己身上。
夏亦惟哪裡受得了這份刺激,頓時渾身癱軟無力,只能死死抱着賀尊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上了樓。
沙發上,賀尊的電話屏幕閃個不停,未接來電和短訊一個接一個,直到手機沒電了爲止。
翌日清晨,夏亦惟感覺天光照亮了房間,她睜開眼睛,轉身看到身邊的地方已經空了,只有淡淡的餘味在提醒她昨夜這兒有個男人。
自那夜醉酒兩人在一起後,似乎再發生什麼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雖然一想到那賣身契夏亦惟還是會心有怨念,但不知道爲什麼,又莫名享受的感覺,這讓她有些討厭自己。
偌大的董事長辦公室內,賀尊看着母親發來的信息,眼神壓抑而寒冷,任誰被這眼神看一眼恐怕都會脊背發涼。
賀尊母親李慕嫺以T國總統是賀尊生意上最大的合作商爲由,逼他同總統之女亞沙白結婚。
由於李慕嫺已經私自將此事告訴了總統,所以如果賀尊拒絕這門婚事,等同於拒絕T國總統,讓他下不來臺。
到時候,T國總統很有可能一怒之下將生意交給別國的人去做,賀尊旗下管理的集團就會蒙受巨大損失,這是非常嚴重的。
賀尊感覺有一座大山壓到了自己心上,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至少昨晚他對亞沙白的態度已經得罪到了這個一國公主。
就算要拒絕這門親事,賀尊知道自己也決不能硬來,起碼得先讓亞沙白高興了才行。
樑良被傳喚進來,賀尊將電腦屏幕轉過去面向他。
樑良看到上面的網頁顯示着亞沙白的資料,賀尊面無表情道:
“這是母親給我挑的未婚妻,現在就在A州,你負責替我把她哄高興了。”
“是,董事長。”樑良答應道。
“還有,別讓她對我有非分之想。”賀尊加了一句。
樑良內心一涼,嘴上答應着,心裡卻在想:賀尊這不是給自己佈置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既要哄這個未婚妻開心,又要告訴她賀尊不可能娶她,樑良第一次遇到自己拿捏不準的工作。
在A州一座跨國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內,亞沙白把能摔的全都摔了,叫人收拾好後,又摔了一遍。
桌上擺着各種名貴洋酒和香菸,看起來這個公主要把自己灌死在這個地方。
樑良敲開房門,看到了身穿絲質睡裙、一頭亂髮的亞沙白。
“您好,亞沙白公主,我是賀總的貼身助理,是賀總讓我來向您賠罪的。”樑良禮貌道。
亞沙白噗嗤一笑,後退一步,險些因爲地上的垃圾而摔倒,嚇得樑良趕緊伸手拉住亞沙白。
“賀總?就是那個昨天晚上衝我發火的賀尊嗎?他以爲他是誰?不過是個商人而已,把我惹毛了,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亞沙白說着,回身拿起桌上半杯洋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