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餓了?”菲利斯瞥眼看向沙梨的肚子,而沙梨的肚子竟然十分應景地叫了一下。
菲利斯故意沉吟一番,卻道:“我也餓了。”他的視線在沙梨身上各處打轉,突然傾下身來湊到沙梨脖頸間嗅了嗅道:“正好把你吃掉。”
沙梨驚懼尖叫:“我,我還沒洗澡!不,不能吃!”
“我不挑食。”菲利斯說着,舌頭已舔上沙梨稚嫩的皮膚,彷如舔舐着他最愛吃的鮮魚一樣。他的腰也漸漸壓住沙梨的腰身,使她即便四肢掙扎,也無法將他推開。
“不要!不要!”沙梨拼命擺頭,哭泣喊道:“我求求你,不要碰我!我求求你了!”
菲利斯無視沙梨的哀求,一隻手已將她手腕扣在頭頂,另一隻手伸入她衣內,撫上美妙的身體。
沙梨感到腰背上游走的手掌,一下子害怕至極,不管不顧地大喊着:“修斯!修斯!快來救我!快救我!”
菲利斯微擡頭,邪氣笑道:“你的聲音可穿不透這塊石頭,就算傳出去,也不可能透過沼澤深潭,傳到地面上去。更何況,你的情人還被困在天上。”
沙梨的淚越流越兇,傷心害怕地差點喊不出聲來,又見菲利斯一指挑開她胸前繩結,拉下內衣,露出上半個身子,沙梨已然崩潰,猛的閉眼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
菲利斯還是頭一回聽見一個女孩子喊得這樣淒厲,竟比惡鬼的哀嚎還要刺耳。
但就在菲利斯發愣的時刻,他頭頂的石壁突然破裂,衝出一道月牙形的黑鐮,直朝他腦袋削來!
菲利斯連忙翻滾,直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堪堪避開,手臂上卻還是留下了一道焦痕。
緊隨着黑鐮衝出來的是雙眼赤紅的修斯。他一眼瞧見躺在牀上的沙梨,心頭絞痛,連忙把她樓進懷裡,拿錦被裹了好幾道,才惡狠狠地看向菲利斯。
菲利斯捂住傷處剛爬起來,迎面又是一道黑鐮。
直到他被掀翻三次,修斯才低頭去安慰沙梨。而沙梨滿臉淚痕,埋頭在修斯懷裡不肯出來。
菲利斯手握魔法杖,咒語持續不斷地從他口中流出,魔法便如海波一般朝修斯涌去!在水裡他若還不能打敗修斯,那他豈非妄稱爲海族之王?
修斯一邊護着沙梨,一邊對抗菲利斯,起初還遊刃有餘,半個小時之後便開始力竭,漸漸不敵。
他們的魔法衝擊早已將石洞轟塌,當巨石墜下,砸碎那盞始終不滅的幽藍色魔法燈時,菲利斯發出一聲怒吼,魔法攻擊比先前劇烈一倍有餘。
沙梨耳中全是爆炸轟塌的聲音,等她感到寂靜下來,纔敢睜開眼去看看外面。
她稍稍露臉,視野裡還有一半是修斯漆黑如墨的衣服,另一半卻是明敞的翠色森林。森林最外圍的樹木已經褪去濃霧外衣,每一棵都沐浴在淺淡陽光之下。
修斯將沙梨輕輕推開,低頭凝視着她。他什麼也沒說,便牽起沙梨往森林以北的戈壁走去。
冬天的戈壁淒寒無比,颳起的風如刀子一樣。沙梨整個身體被修斯包住,倒也感覺不到外界的寒冷。
他們沉默着走了許久,沙梨都不記得他們有多長時間沒有說話。彷彿這一段旅程突然間成爲了兩人的負擔。
沙梨鼓起勇氣,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她一定要說點話,發出一些聲音,打破這樣莫名其妙的尷尬。
“修斯。”她終於喚道。“嗯……謝謝你。”
修斯沒有回答,依然帶着她往前方漫無邊際的戈壁灘走去。
沙梨拂開蓋在頭頂的黑色衣料,仰頭看向修斯,他的臉在寒風中起了一層白霜,顯得有些可怖。
“修斯,你能不能說句話?叫我一聲也好。”沙梨小心翼翼地道。
修斯仍舊不語,連看也沒看沙梨一眼。
這種沉默讓沙梨心慌,一疊聲道:“你是不是受傷了?我這裡還有利玟老師給的治療藥劑,可以幫助你的。”
她趕忙去掏藥瓶,一低頭卻發現自己衣衫破碎,身上也髒亂的很。沙梨立刻緘默了。
又是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行走,戈壁灘如果夠大,他們之間的壓抑氣氛恐怕能把整個戈壁都鋪滿。但戈壁終究到了盡頭,接下去是黃沙蓋天的白骨沙漠。
在踏進黃沙裡前一刻,沙梨終於揪緊修斯的衣襟,力氣之大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修斯低頭望進沙梨瞪着自己的眼裡,他看見沙梨的漆黑的眼睛充斥着一種奇異的銀灰色光芒。
“你不喜歡我,是因爲我太懦弱,你瞧不上眼。而現在,你卻是討厭我了!因爲我很髒,對不對?”沙梨越說越大聲,猛然間竟一把扯開遮胸的衣襟,把身子暴露給修斯。“不管你對我怎樣想,我都希望你能直接告訴我,討厭我,嫌惡我,我要你說出來!”
修斯看着沙梨的視線慢慢移到她露出的胸脯上,劇烈起伏的胸膛,青澀的身體,像蜘蛛網一樣牢牢吸附着修斯的視線。
“沒有男人會討厭這樣美麗的身體。”修斯終於道。
沙梨卻因這句話而流下淚來。
“他們看見的是你的身體,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內心。”修斯又道。
沙梨眼淚流的更兇,啜泣道:“那你想不想要?只要你說,我就給你。”
修斯似乎嘆了口氣,沙梨沒有感覺,修斯自己也沒有發覺,但是冷風的的確確在他鼻尖打了個旋兒。
“你還小。只是個孩子。”修斯伸出手替沙梨捂好衣襟,卻不料沙梨一把撲向他,摟住了他的脖子,而少女溫暖的身子和青澀的形狀便緊緊貼着修斯的胸膛。
沙梨的身子在發抖,她的嘴脣也在發抖,只因那脣瓣貼上了修斯的的嘴。
沙梨不肯後退,於是更進一步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眼睛也不肯閉上,固執地冒着火光,就那麼瞪着修斯驚訝的眼神。
那驚訝一直持續,直到沙梨吻得呼吸困難,離開他的脣瓣,他才抹去那痕驚訝。“沙梨……你不怕?”
沙梨搖頭,“我唯獨不怕你。我唯獨最希望你……”
修斯卻也搖頭,“可我不能擁有你。你會遇到更加愛你的人,你也更加愛他的人,你們會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但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沙梨哽咽着,悲傷着,她完全不明白爲什麼修斯不能喜歡她,不能愛她。
而修斯已將沙梨的衣服裹好,替她擦去淚痕,牽着她踏入白骨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