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不愧是我的孩子
“謝謝你，媽媽。我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因爲你是我的孩子啊。”
納瑞溫和地回答，無數觸手開始編織最後的防護網絡：
“家人之間，不需要防備。”
隨着囊泡的閉合，羅恩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裡充滿了溫暖的生命能量，空氣中瀰漫着令人安心的氣息。
最神奇的是，他依然能夠通過某種方式感知到外界的情況，彷彿擁有了納瑞的感官系統。
外界，五頭探路者先鋒，此時正在小心翼翼地接近風暴邊緣。
“感受到了嗎？”其中一隻血肉魔人發出嘶啞的聲音。
它的聲音是由數百個喉嚨同時發出的，層層迭迭，如同合唱團的詭異演出：
“這種詭異風暴的強度……遠超正常水平……”
“瘋咬大人感知到了使徒級別的能量釋放。”
另一隻血肉魔人補充道，它的無數張面孔同時扭曲着，表達着不同的情感：
“而且持續時間很長，不像是簡單的獵食行爲。”
夢境蜘蛛們則保持着詭異的沉默。
它們腹部的美女面孔緊閉雙眼，似乎正在進行某種深層次的感知分析。
那些眼球狀的腿部不斷轉動，每次轉動都會在空氣中留下短暫的殘影。
“夢魘女王大人的指示是什麼？”血肉魔人詢問道。
最大的那隻夢境蜘蛛緩緩睜開眼睛，瞳孔中倒映着扭曲圖案。
那些圖案在不斷變化，如同活着的迷宮：
“觀察，記錄，如果可能的話……獲取一些樣本。”
她的聲音如絲綢般順滑，但其中蘊含的冷意讓人毛骨悚然：
“塞琳娜大人對這種異常的混沌氣息釋放很感興趣。”
就在這時，混沌風暴突然發生了劇烈變化。
原本相對穩定的邊界開始向外擴張，擴張的速度快得讓這些強大的深淵生物都措手不及。
混沌的氣息如潮水般涌出，所過之處，現實的基本規則都被重新改寫。
“不對！快撤……”血肉魔人剛剛發出警告，混沌的邊緣就已經到達了它們的位置。
下一刻，五個強大的深淵生物被捲入了納瑞創造的混沌領域中。
在這個領域內，現實的基本規則被徹底改寫。
重力方向開始隨機變化，血肉魔人發現自己時而被拉向天空，時而被壓向地面。
時間流速出現巨大差異，有些部位的時間幾乎停滯，而有些部位則在快速流轉。
甚至連物質的基本屬性都變得不穩定。
它們的血液開始變成各種奇異的液體。
有些變成了水銀，有些變成了熔岩，還有些變成了某種會發光的未知物質。
血肉魔人們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它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變形。
肌肉組織如液體般流淌，骨骼結構重新排列。
連那些拼接的面孔都開始融化，表情扭曲成令人無法直視的模樣。
夢境蜘蛛的情況稍好一些，它們的虛幻體質對混沌有一定抗性。
但那些眼球狀的腿部開始出現重複影像。
每條腿都同時存在於多個不同的時空位置，看起來如同某種超現實主義的藝術品。
“這種程度的混沌掌控……”
其中一隻夢境蜘蛛驚恐地發現自己無法維持穩定的存在形式，腹部的美女面孔開始扭曲變形：
“這已經不是使徒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它們拼命地想要逃離混沌領域。
但納瑞的力量如無形的鎖鏈般將它們束縛在原地。
每當它們試圖使用傳送或相位轉移時，混沌力量就會將這些法術扭曲，讓它們傳送到更加危險的位置。
混沌風暴的中心傳來了一個令人心寒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不要急着離開。”
納瑞的聲音在整個風暴中迴盪，但她的語氣變得冷酷而陌生。
這不是剛纔面對羅恩時的溫柔母親，而是一個真正的深淵使徒，一個掌控着原初混沌的恐怖存在：
“讓我好好教育一下你們的主人……什麼叫做基本的禮貌。”
話音剛落，混沌的強度瞬間提升了一個層次。
兩隻血肉魔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身體開始從微觀層面解體。
它們發出的慘叫聲如同千萬個靈魂同時哀嚎，但很快就戛然而止。
整個存在都被混沌力量徹底抹除，連靈魂碎片都沒有留下，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三隻夢境蜘蛛的情況稍好，但也只是勉強維持着基本的存在形式。
它們腹部的美女面孔開始扭曲，發出絕望的哀嚎。
那種聲音如同美妙歌聲的反面，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
距離風暴核心約幾十公里的一處空間裂縫中。
“瘋咬”莫格隆正在觀察着前方的情況。
這位古老的使徒有着與其名號完全相符的可怖外貌。
身高超過百米的魁梧身軀。
全身覆蓋着厚重的骨質裝甲，每一塊裝甲上都刻着無數戰鬥留下的痕跡。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頭部，那是一個惡狼般的頭顱。
但嘴部比正常尺寸的狼吻大了數倍，裡面長着三排鋸齒狀的尖牙。
他的雙臂異常發達，肌肉如鋼鐵般堅硬，表面佈滿了戰鬥留下的傷疤。
這些傷疤是他引以爲豪的榮譽象徵，每一道都代表着與強敵戰鬥的光輝歷史。
“有意思……”莫格隆看着自己的手下轉瞬就被消滅。
不僅沒有憤怒，反而咧開嘴露出了興奮的表情，那些尖牙在黑暗中閃爍着寒光：
“納瑞這個天生的瘋子，看來是找到了什麼新的玩具。”
他活動着頸椎，發出如雷鳴般的骨骼摩擦聲。
每次移動都讓周圍的空間微微震顫，可見其力量的恐怖。
在另一處隱蔽的空間褶皺中，“夢魘女王”塞琳娜的反應就截然不同了。
這位最神秘的使徒之一，始終被一層朦朧的迷霧包圍，外人無法看清她的真實形貌。
只能隱約辨認出一個修長的女性輪廓，以及偶爾在迷霧中閃現的美麗面容。
但任何試圖仔細觀察她的人，都會發現自己的記憶開始變得模糊。
就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深沉的夢境，醒來後只能記得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這種混沌氣息的純度……”
塞琳娜的聲音如夢似幻，帶着某種超自然的魅惑力，但此時卻滿是困惑：
“納瑞身上發生了什麼？她的精神狀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穩定……這種清醒程度……”
作爲專精於意識和夢境的使徒，她能夠感知到納瑞精神結構的變化。
原本混亂無序的思維模式，現在變得清晰而有條理。
就像是從長久的瘋狂中徹底清醒過來。
“這種變化不是自然發生的……”
塞琳娜的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迷霧中的身影變得更加凝實：
“有外力介入了納瑞的精神世界，而且成功穩定了她的理智……但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夠做到這一點？”
就在兩位使徒各懷心思的時候，混沌風暴的擴張速度突然加快。
原本還有十幾公里的安全距離，轉眼間就被混沌邊緣追上。
現實的邊界如潮水般向外涌動，所過之處，連空間本身都開始發生扭曲。
“該死！”莫格隆咆哮一聲，巨大身軀從空間裂縫中躍出，周身爆發出狂暴的血氣：
“這個瘋子想要主動開戰？”
他的咆哮聲如雷鳴般在空中迴盪，震得附近的空間都開始輕微震顫。
那些骨質裝甲開始發出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音，如同某種古老戰爭機器正在啓動。
塞琳娜也被迫現身，迷霧中的身影變得更加清晰。
她有着驚人的美貌，但那種美帶着不真實感，就像是某個太過完美的夢境在現實中的投影。
“納瑞！”莫格隆向着風暴中心發出煩躁的咆哮：“老子只是路過來看看熱鬧！” 但從混沌風暴中傳來的迴應，卻讓兩位使徒都感到意外。
納瑞的聲音不再是以往那種混亂而瘋狂的囈語，而是邏輯清晰的威脅：
“路過？”她的聲音在空中迴盪，其中蘊含的諷刺意味顯而易見：
“那就解釋一下，爲什麼要派遣手下來進行如此詳細的偵察？”
混沌的力量開始聚集，空氣中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扭曲波紋。
周圍海水開始倒流，形成巨大的漩渦，而漩渦的中心則是納瑞那龐大的身軀：
“我正在進行一些……私人事務。你們的窺探行爲讓我感到極度不快。”
納瑞本想說的是重要的家人團聚。
但此時完全清醒的理智思緒，讓她思維一轉，便明白自己肯定不能對任何存在泄露關於羅恩的消息。
畢竟他只是個晨星級的小小巫師，需要好好保護才行。
想到這裡，納瑞的語氣突然變得極度危險起來，無數觸手在海水中瘋狂擺動：
“這種窺伺就是對我的挑釁。既然如此，就讓我來教教你們什麼叫做禮貌。”
聽到這種迴應，莫格隆和塞琳娜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困惑和警惕。
納瑞的理智恢復程度遠超他們原本的設想。
這種清醒狀態下的天生混沌，威脅性要比瘋狂時期高出數倍。
“納瑞，我想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
塞琳娜試圖用交際手段化解衝突，迷霧身軀開始分化出多個分身：
“我們確實不知道你在進行實驗，如果我們的行爲造成了冒犯……”
“誤會？”納瑞的聲音變得更加憤怒，混沌風暴開始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形態：
“我覺得沒有誤會，既然是深淵使徒，就用所有人都最擅長的事情解決爭議好了！
隨着她情緒的爆發，整個深淵第四層都開始感受到這種力量。
遠在無數距離外的血肉森林，那些“心臟樹”開始同步跳動，發出如戰鼓般的轟鳴聲。
從無光之海中被納瑞帶過來的海水開始倒流，重力方向出現大範圍的錯亂。
連天空的顏色都變成了純粹的血紅色。
莫格隆感受到了威脅，他開始調動體內蘊藏的狂暴力量。
骨質裝甲表面出現血紅色的紋路，整個身體開始散發高溫，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但同時，他的眼中也露出了更加興奮的光芒：
“想打架？”他發出野獸的低吼，雙拳開始包裹着狂暴的能量：“老子正好很久沒有活動過筋骨了！”
莫格隆猛地衝向納瑞，巨大身軀在空中留下殘影。
他的雙拳包裹着狂暴的能量，每一擊都足以擊穿山巒。
但在混沌風暴的環境中，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原本應該是直線的衝擊軌跡，在風暴的干擾下變得扭曲不定，就像是在某種粘稠的液體中行動。
納瑞甚至沒有認真應對，只是隨意揮動了一根普通觸手。
觸手與莫格隆的拳頭相撞，產生了震撼天地的巨響。
衝擊波向四周擴散，將大範圍地形徹底改變。
山峰被削平，峽谷被填滿……
莫格隆被這一擊震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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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骨質裝甲出現多處裂紋，其中還有幾塊直接碎裂掉落。
“這不可能……”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傷勢，綠色血液從裂縫中滲出：
“納瑞的力量怎麼會提升這麼多？這種增幅……完全不符合常理……”
塞琳娜趁機發動攻擊，迷霧身軀開始分裂成無數個幻象。
每個幻象都代表着一種不同的噩夢形態。
有童年的恐懼，有死亡的陰影，有瘋狂的幻覺，還有一些無法名狀的恐怖概念。
這些噩夢幻象如潮水般涌向納瑞，試圖侵入她的精神世界。
每個幻象都散發着不同的精神毒素，足以讓普通的智慧生物瞬間發瘋。
令塞琳娜失色的是，原本無往不利的精神攻擊，在納瑞面前完全失效了。
“精神侵入？”納瑞發出嘲諷的笑聲，那笑聲中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現在的精神狀態比任何時候都要穩定，你的小把戲對我沒有任何效果。”
她伸出數十根觸手，開始在空中編織複雜的能量網絡。
每當一個噩夢幻象接觸到這些觸手，就會被混沌力量直接分解，連存在的痕跡都不會留下，如同泡沫般消散。
“反倒是你們……”納瑞的聲音變得更加危險，所有的眼睛同時轉向兩個入侵者：
“讓我來教教你們，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懼。”
混沌風暴開始展現出其毀滅性的本質。
在納瑞的精密控制下，一些有利於自己的環境特性隨之產生。
莫格隆發現自己引以爲傲的再生能力開始失效。
傷口不僅無法癒合，反而在不斷擴大，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持續撕裂。
塞琳娜的迷霧身軀開始變得不穩定，那些精心維護的夢境結構正在崩潰。
她賴以生存的虛實邊界開始模糊，真實與幻象的界限變得不再清晰。
“該死的大章魚……”
莫格隆咬牙切齒，開始燃燒自己的生命精華來強化戰鬥能力，周身爆發出更加狂暴的能量：
“不就是得到了點新力量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要撕碎你！”
莫格隆怒了一下，但也僅僅是怒了一下。
就在他剛剛放完狠話，那根被強化過的污染之觸便如閃電般刺來。
這一擊蓄謀已久，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一晃眼直接貫穿了他引以爲傲的骨質裝甲，深深刺入血肉之中。
那恐怖的污染效果，終於開始展露自己的可怕獠牙。
觸手刺入血肉後，經過羅恩強化的侵蝕力量，開始從傷口處向全身擴散。
污染如活物般蔓延，所過之處，血肉開始發生不可逆轉的異化。
莫格隆引以爲傲的強大體質，在這種超級污染面前完全失效。
他的細胞開始自我吞噬，血管變成黑色，骨骼開始軟化。
“嗷啊啊啊啊！”他發出痛苦的咆哮，聲音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種污染……不可能……我的抗性……”
身體開始出現大面積的壞死和扭曲。
原本堅硬如鋼鐵的肌肉，現在如腐肉般脫落，露出下面已經發黑的骨骼。
塞琳娜看到同伴的慘狀，立刻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在深淵中，如果一方實力遠勝於另外一方，戰鬥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不再是平時活動身體的普通衝突，而是弱肉強食的殘酷血鬥。
“莫格隆！立刻撤退！”
她一邊呼喊一邊開始編織大型的傳送術，迷霧身軀開始急劇收縮：
“這個瘋子真的想要殺了我們！而且她的力量……”
莫格隆掙扎着想要逃脫，但污染的擴散速度太快了。
他的半邊身體已經被侵蝕得不成樣子，剩餘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撐逃脫。
綠色血液如泉水般從傷口涌出。
但很快就變成了黑色的粘稠液體，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惡臭。
“納瑞……”他用最後的力氣發出威脅，聲音已經變得嘶啞不清：
“你會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的……其他使徒不會坐視不管……至高會議……”
“其他使徒？至高會議？”納瑞輕蔑地笑了：“讓他們來好了。”
她的話語中蘊含着某種深層的威脅。
這並非空洞的恐嚇，而是基於絕對實力的自信。
就在莫格隆即將重傷倒地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夢境漩渦出現在空中，內部流淌着彩虹般的夢境光芒。
塞琳娜忌憚地看了納瑞一眼，迷霧身軀開始向傳送門收縮。
重傷的莫格隆也迅速遁入傳送門中，身影消失在扭曲的空間裡，甚至來不及丟下一句狠話。
納瑞沒有阻止，只是看着遠方兩個使徒逃竄的方向，眼中滿是不屑。
距離排位戰的真正廝殺還有些時日。
此次戰鬥稍微展示一下自己的不好惹就夠了。
若是真的在這裡殺掉莫格隆，無疑會打破使徒間互不侵犯的脆弱平衡，也會觸犯至高使徒們定下的規則。
而想到龍首惡鬼查冶那如同實質的可怕壓迫感，自己距離這種層次無疑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在精神狀態徹底穩固後，納瑞卻感覺自己還有足夠的成長空間。
假以時日，或許能夠像今天暴打莫格隆一樣，狠揍查冶。
“而且，我還沒有用全力呢……”她輕撫着強化後的污染之觸，對其效果極其滿意：
“不愧是我的孩子，真是太厲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