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木偶的動作如同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揮擊都收割着敵人的生命。
阿爾法的意識迷宮,在它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玩具。
鋒利的骨刃切入迷宮核心的瞬間,那些花費數百年精心編織的精神迴路便如斷線的珍珠般四散崩解。
木偶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些迷宮的構造奧秘。
每個迷宮的精神核心都位於幾何中心,連接着密密麻麻的神經纖維網絡。
只要精確切斷關鍵的連接點,整個迷宮就會失去支撐而轟然倒塌。
“該死!”
阿爾法的聲音在整個競技場迴盪,數百個大腦同時發出駭然的精神波動。
銀色的神經纖維如觸電般劇烈抽搐:
“我的迷宮設計圖從未外泄過,那個怪物是怎麼看穿構造秘密的?”
她拼命調動剩餘的迷宮改變陣型,試圖用更復雜的多重嵌套結構來困住木偶。
但木偶展現出的學習能力已經超越了常識的範疇。
每吞噬一個意識迷宮的精神精華,它對這種構造體的理解就會幾何級數地提升。
到了第五十個迷宮時,木偶甚至不需要動用骨刃,僅僅是輕撫表面就能讓目標的精神結構自行瓦解。
“這種學習速度……”觀衆席上傳來顫抖的議論聲:
“已經超出正常認知了……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阿爾法的迷宮構造,可是她花費好幾百年才完善的技術,怎麼可能被一個木偶幾分鐘就完全破解?”
木偶血盆大口再次張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每吞噬一份精神精華,它身上的符文紋路就會變得更加複雜精密。
那些紋路早已不是裝飾,已經化爲了活生生的知識載體,承載着從敵人那裡掠奪來的技能和記憶。
須臾功夫,所有意識迷宮都化爲廢墟。
木偶靜立在戰場中央,周圍散落着無數迷宮的殘骸碎片。
那些精密到極致的精神構造,現在只剩下毫無意義的散亂外殼。
“我的心血……我數百年的心血啊!”
阿爾法憤怒得幾乎失去理智,她的神經纖維身軀因爲極度憤怒而扭曲變形。
數百個大腦同時發出刺耳的精神尖嘯,試圖直接攻擊木偶的意識核心。
但這種程度的精神衝擊,對於已經進化出多重精神抗性的木偶來說,如同微風拂面般輕柔。
木偶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只是緩緩轉向下一個獵物。
“你……你敢無視我?!”
阿爾法的憤怒瞬間突破了臨界點。
她開始調動自己的本源力量,完全不顧比賽的規則限制,準備親自下場撕碎這個可惡的木偶。
就在她即將動手的瞬間,一股如山嶽般沉重的威壓從另一側傳來。
那並非是在簡單展示力量,完全是純粹的殺意具現化。
彷彿有一柄無形巨劍懸在阿爾法的頭頂,隨時可能落下。
這是納瑞的警告。
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那種赤裸裸的威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任何敢於破壞規則傷害她“孩子”的存在,都會面對一個憤怒母親的全力報復。
阿爾法的憤怒馬上被恐懼所衝散。
她能清晰感受到納瑞表現出的力量層次。
那種壓迫感,讓她想起了面對至高使徒時的感受。
“算了……算了!老孃不陪你們這羣瘋子玩了!”
阿爾法顫抖着後退,神經纖維身軀快速收縮。
她撕開一道空間裂縫,準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在離開前,她憤怒地將周圍幾個倒黴的觀衆撕成碎片。
那些無辜的覺醒者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精神之觸完全攪碎
但沒有任何旁觀者敢於抗議。
在深淵的法則中,強者就是絕對的權威,弱者的生命比草芥還要廉價。
………………
接下來的廝殺變得更加血腥殘酷。
“腐蝕之森”軍團率先發起新一輪攻擊。
數百朵巨大的食人花張開佈滿尖牙的花瓣,噴射出足以溶解精鋼的強酸。
這些酸液在空中形成綠色的死亡之雨,連空氣都被腐蝕得發出“嘶嘶”聲響。
木偶沒有閃避,反而主動迎向酸液最密集的區域。
當腐蝕性液體接觸到它的皮膚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木偶不僅沒有被腐蝕,反而開始貪婪地吸收這些毒素。
它的皮膚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微孔,如海綿般瘋狂吸收着周圍的腐蝕性物質。
隨着毒素的大量攝入,木偶的身體開始發生新的適應性變化。
皮膚變得如精鋼般堅硬,同時又保持着生物組織的柔韌性。
“如此快速的適應性進化……天哪……”
觀衆席上的聲音帶着敬畏和嫉妒的混合:
“這麼快就能產生針對性進化……什麼樣的覺醒者能擁有這種能力……”
卡蘿拉的植物軍團很快嚐到了苦果。
那些原本引以爲傲的毒素攻擊,在木偶面前完全失效。
更絕望的是,木偶還展現出了直接掠奪植物生命精華的恐怖能力。
當它的手掌按在一棵百年腐朽古樹的樹幹上時,整棵樹的生命力被瞬間抽空,變成一堆毫無生機的枯木。
而木偶的傷勢,則在這種純淨生命力的滋養下快速癒合。
連之前戰鬥留下的細小疤痕都完全消失了。
半小時後,“腐蝕之森”軍團全軍覆沒。
卡蘿拉本體雖然沒有直接參戰,但通過植物網絡的共生連接,她能感受到每一個下屬死亡時的痛苦。
那種生命力被強制抽取的感覺,讓這位植物使徒的本體都開始出現枯萎徵象。
但有着阿爾法的先例在,她只能黯然離場,連狠話都不敢多放一句。
………………
“血肉融合”軍團的攻擊更加原始和暴力。
尼古拉斯的拼接怪物們沒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直接的肉體撞擊和野蠻撕咬。
每個拼接戰士都是生物工程學的傑作:
龍族的心臟提供澎湃的魔力循環;
惡魔的肌肉賦予摧山裂石的力量;
還有一些來自深淵更深層的未知器官,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扭曲氣息。
第一個拼接戰士撲向木偶時,衝擊力足以撞塌數道城牆。
但木偶不僅沒有後退,反而主動迎擊。
兩具身體相撞的瞬間,空氣中傳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在純粹的力量較量中,木偶無疑佔據了上風。
它的雙手如精密鉗子般夾住拼接戰士的頭顱,然後開始了一場殘酷的“解剖研究”。
木偶的手指如最鋒利的手術刀般精確,沿着拼接縫隙將對手的身體一點點分解。
不是簡單的破壞,而是帶有強烈學習目的的深度研究。
每分解一個器官,木偶都會仔細“品嚐”其中的生命精華,分析其構造原理和功能特性。
這種學習方式殘酷而高效,每一次“進食”都讓它對生物結構的理解更加深刻。
當第三個拼接戰士被完全“解剖”後,木偶身上出現了驚人的變化。
它的肌肉密度明顯增加,皮下開始浮現龍族特有的鱗片紋路。
胸腔處的心跳聲變得如戰鼓般有力,每一次跳動都讓周圍的空氣產生微震。
“血肉融合”軍團的覆滅,比前面所有軍團都要迅速。
因爲木偶已經完全掌握了它們的核心技術,並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最後十幾個拼接戰士甚至不敢靠近木偶,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逐一獵殺,如同待宰的羔羊。
………………
經過連續數輪高強度廝殺,替身木偶的狀態開始出現明顯問題。
雖然每次吞噬都讓它獲得新的能力,但同時也帶來了巨大的隱患。
不同類型敵人的精華在它體內混合反應,產生了極其複雜的生化衝突。
木偶的外表變得愈發扭曲可怖,身上佈滿了各種戰鬥留下的疤痕和侵蝕痕跡。
原本流暢如水的動作開始出現明顯卡頓,攻擊時的精準度也在逐漸下降。
最嚴重的是污染的累積。
吸收了太多異質能量,木偶的核心意識結構開始變得極不穩定。
它眼中的紅光變得閃爍不定,身體表面的符文紋路也出現了混亂的交叉重迭。
“哈哈哈!看來納瑞的玩具終於要壞掉了!”
德萊爾發出滿意的獰笑,體內教堂的鐘聲變得歡快起來:
“我的末日福音團,會讓這個褻瀆的存在體驗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審判!”
他的軍團開始重新集結。
經過前面幾輪的仔細觀察,德萊爾已經完全摸清了木偶的作戰模式和弱點。
雖然它的適應性很強,但明顯已經達到了承載的極限。
“復仇天使們,準備最後的神聖審判。”
德萊爾的聲音在精神層面迴盪,剩下的三個墮落天使開始調動體內積蓄已久的復仇之火:
“讓那個褻瀆神聖的邪惡存在,品嚐一下我們神聖怒火的真正滋味!”
觀衆席上的議論聲也變得活躍起來:
“那個木偶應該真的要到極限了,它的動作越來越僵硬遲鈍。”
“這麼多復仇單位的集體圍攻,就算是使徒本體親自來了也要小心應對。”
“這場鬧劇總算要結束了,納瑞的實驗品終究只是實驗品而已。”
麥格斯在主席臺上靜靜觀察着戰場態勢,九隻眼睛中目不轉睛。
作爲至高使徒,他能清楚看出木偶的真實狀態。
那種表面強大的僞裝下,確實隱藏着致命的結構缺陷。
與此同時,他也敏銳感受到了貴賓席那邊傳來的恐怖威壓。
納瑞顯然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寶貝”被徹底毀滅。
如果木偶真的陷入絕境,她很可能會不顧一切規則直接出手干預。
而以她現在展現的力量層次,即使是自己的這具分身也未必能夠阻止得了。
“這倒也是個兩難境地……”麥格斯在心中冷笑:
“看看納瑞會如何選擇……是完全暴露自己的實力,還是眼睜睜看着心愛之物被毀掉?”
……………… 就在所有觀衆都以爲木偶即將敗北的關鍵時刻,競技場上空突然涌起濃厚的混沌風暴。
納瑞那龐大無比的身影從虛空中緩緩顯現,無數觸手在空中有節奏地擺動,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威壓。
“暫停比賽!”
她的聲音如雷鳴般在整個競技場迴盪,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壓感:
“我的孩子需要一些……必要的技術調整。”
整個競技場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所有生物都能清晰感受到納瑞話語中蘊含的危險威脅。
這不是客氣的請求,而是強硬的通知。
麥格斯的九隻眼睛同時轉向納瑞,聲音中滿是不愉:
“比賽規則中並沒有中場休息的相關條款。納瑞,你這種做法……”
“規則?”
納瑞的聲音中滿是輕蔑,無數觸手開始釋放純粹的混沌氣息:
“我的孩子受傷了,任何試圖阻止我照顧他的破爛'規則',都可以滾到深淵最深層去!”
她的威脅毫不掩飾,整個競技場的空間結構都開始出現微妙的扭曲變形。
觀衆席上的深淵生物們開始不安地騷動,一些機靈的已經悄悄準備逃跑路線。
他們都能敏銳感受到,如果衝突真的全面爆發,整個競技場都可能轉瞬間化爲一片廢墟。
麥格斯沉默了幾秒鐘,像是在權衡着什麼,最後只能無奈的緩緩點頭:
“既然如此……允許五分鐘的比賽暫停。”
他雖然是至高使徒的第一王座,但現在過來的只是一具普通的力量分身。
而納瑞此時的狀態明顯極不正常,如果真的開戰,結果很難預料。
另一方面,他也對納瑞獲得的神秘力量很感興趣。
讓她繼續展示下去,或許能收集到更多有價值的情報信息。
………………
濃厚的混沌風暴幕布緩緩降下,將木偶和納瑞包圍在一個完全私密的空間中。
外界的觀衆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光影變幻,完全聽不到任何內部的聲音交流。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隱秘空間裡,納瑞的形象重新變回了那個溫柔慈祥的“母親”。
她的無數觸手小心翼翼地環繞着木偶,如同檢查受傷孩子的焦急家長。
“孩子……你的分身這次傷得這麼重……”
納瑞的聲音中滿是心疼,數十隻眼睛都聚焦在木偶身上,仔細檢查着每一處損傷:
“媽媽早就該阻止這場愚蠢的比賽……那些卑劣的傢伙根本配不上與你戰鬥……”
通過深層的意識連接,羅恩能清晰感受到納瑞的真摯關懷和深深的自責。
“媽媽,我沒事的。”
他撫摸着環繞自己的觸手,同時通過精神鏈接傳遞着平靜的情緒:
“這些傷勢只是皮外傷而已,實際上,我準備嘗試一種更……直接的戰鬥方式。”
“更直接的方式?”
納瑞有些困惑,她的感知清楚告訴她木偶確實已經接近承載極限:
“寶貝,你這具分身的核心結構已經嚴重不穩定了……如果繼續強撐下去……”
“我的意思是……”
羅恩的聲音變得認真起來:
“我準備親自下場,與這個分身進行深度融合後進行最後的戰鬥。”
聽到這句話,納瑞所有的眼睛都瞪大了,觸手因爲驚恐而劇烈顫抖:
“不!絕對不行!”
她的聲音中滿是恐懼和拒絕:
“孩子,親自戰鬥和深度融合都太危險了!而且這裡是深淵的心臟地帶,各種不可控因素……”
“媽媽,我理解您的擔心。”
羅恩的聲音依然平靜而堅定:
“但我已經仔細計算過所有的風險因素了,而且……”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
“有媽媽在這裡保護我,我怎麼可能會遇到真正的危險呢?
您現在的力量足以應對任何突發狀況,在這個競技場中,您就是絕對的主宰者。”
這話一出口,納瑞才突然反應過來。
她環顧四周,感受着自己現在擁有的強大力量。
確實,以她目前的實力層次,即使是麥格斯的分身也根本不是對手。
“可是……可是萬一……”
納瑞的聲音還是帶着濃濃的擔憂,數十條觸手輕撫着木偶,如同不捨得放手的母親:
“媽媽不能失去你,如果你有任何閃失,媽媽會瘋掉的……”
“您不會失去我的。”
羅恩的聲音變得更加溫柔:
“這具分身本來就是我力量的一部分。
這種融合狀態也是暫時的,等比賽結束就會自動解除。
融合後木偶還能幫我替死一次,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納瑞沉默了很久,內心進行着激烈的鬥爭。
一方面是對“孩子”安全的極度擔憂,另一方面是對他判斷能力的信任。
“而且您可以全程監控整個過程,一旦發現任何異常情況,隨時可以強制干預。”
最終,母性的支持戰勝了保護欲。
納瑞深深地看了“孩子”一眼,然後緩緩點頭:
“好吧,但媽媽會一秒不停地監控着你。
一旦發現任何危險跡象,就立刻強制中斷比賽。
麥格斯那個老傢伙,我纔不管他怎麼想!”
她開始調動自己的本源力量,爲接下來的融合提供能量支持和環境保護。
在外界看來,混沌風暴的幕布變得愈發濃厚神秘。
其中傳出陣陣玄奧的能量波動,如同遠古時代的創世之音。
觀衆席上的議論聲變得嘈雜不安:
“納瑞到底在幹什麼?”
“那種能量波動的強度,絕對不是簡單的治療過程……”
“她該不會要公然違規作弊吧?”
德萊爾、坎普斯、克羅三位使徒的注意力,同樣完全集中在風暴幕布上。
他們都能感受到其中正在發生某種根本性的本質變化,但完全無法看清具體的情況細節。
這種兩眼一抹黑的體驗,讓習慣於掌握一切的他們感到深深的不安。
………………
在納瑞全力的守護下,整個融合過程異常順利。
她的混沌力量如最溫柔的搖籃,保護着這種意識鏈接不受任何外界干擾。
當融合達到某個臨界點時,木偶的身體開始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之前那些因爲過載而出現的扭曲和損傷,在羅恩本體意識的統一調節下開始快速修復。
木偶的外表重新塑造成了完美的人類輪廓。
全身被一層如生物裝甲般的黑色外骨骼所包裹。
表面流轉着血管般的紋路,微微脈動着。
裝甲的設計風格,則完美融合了人類美學和深淵的原始力量感。
每一個關節處都有着鋒利的刃狀突起,可以在戰鬥中隨時展開成致命的武器。
肩部和背部的裝甲,同樣可以延伸出多種形態的殺戮器官。
在融合體的右手中,握着一把造型獨特的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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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身流轉着如水銀般的銀色光澤,其中夾雜着納瑞所特有的混沌色彩。
劍柄處更是能看到類似神經末梢的結構,與使用者的手掌完美貼合。
“孩子,你成功了……”
納瑞的聲音中帶着驕傲和驚歎,但同時也有着深深的擔憂:
“但這種狀態,感覺好危險。你確定能夠控制嗎?”
融合體緩緩擡起頭。
羅恩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此時前所未有的力量,那是巫師理性與深淵狂野完美結合的產物。
“我很好,媽媽。”
他的聲音平一如往常:
“這種感覺……比我想象的還要完美。”
力量、速度、反應能力都得到了質的飛躍。
而且那些從敵人那裡吸收到的各種加成,現在都成爲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不過時間有限,我要趕緊繼續戰鬥了。”
他輕撫納瑞最近的一條觸手。
納瑞雖然內心還是憂慮重重,但看到“孩子”那種自信而從容的神態,也只能選擇相信他的判斷。
“記住,如果有任何危險,立刻告訴媽媽。”
她放開緊緊抱着自己孩子的觸手,最後叮囑道:
“媽媽會一直關注着你的。”
………………
五分鐘暫停時間很快過去,混沌風暴的幕布開始緩緩消散。
當觀衆們重新看清戰場中央時,所有的喧囂聲都戛然而止,整個競技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站在那裡的確實還是那個身影,但它的存在形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根本性變化。
之前那種扭曲恐怖的異形外貌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裝甲戰士。
觀衆席上開始出現大規模的騷動。
一些敏感的存在,甚至感到了源自血脈深處的本能恐懼。
“這種氣息……”
德萊爾教堂身軀的大鐘敲個不停,宣示着此時的心潮起伏:
“他身上的氣息既不是純粹的巫師力量,也不是標準的深淵覺醒者氣息,而是兩者的完美融合體。”
坎普斯的多個身體部分同時劇烈顫抖:
“這種存在形式違背了所有已知的力量法則,巫師體系和深淵本質是天然相剋的,怎麼可能和諧共存?”
麥格斯的九隻眼睛死死盯着戰場中央的身影。
“納瑞……”
他的九隻眼睛中第一次出現了摸不着頭腦的困惑情緒:
“你到底撿到了什麼樣的怪物?”
貴賓席上的納瑞只當做沒聽到,只是靜靜地凝視着自己的“孩子”。
她能感受到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意識波動,確認那確實還是她珍愛的寶貝。
戰場中央,融合體緩緩擡起頭。
當他的視線掃過德萊爾龐大的復仇軍團時,集羣的墮落宗教戰士們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他在戰鬥中第一次開口,使用的是新學會不久的通用深淵語:
“現在,讓我們繼續這場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