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嘿嘿’傻笑,會和我一樣臉紅,是不是就證明他是用看女人的目光在看我了?早知道,一早就不要這披肩了……
“你喝醉了。”宋瑾言沉着聲音道,一邊伸手扶住我的雙肩,將我和他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爲什麼要推開我?難道是我不夠女人嗎?
腦子想着,手下也沒停下,推開宋瑾言手的同時,也將肩上的披肩一同推開,“沒有!沒醉!”
一邊反覆強調我沒醉,一邊湊上前,攀住宋瑾言的脖子。
誰說我醉了?我纔沒醉,我都還記得自己今天的‘任務’是什麼呢!也還能夠看清楚他紅紅的臉,還有他的眉眼,挺立的鼻,還有脣……
真好看!
迷糊的騰出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另一隻手還攀着他的脖子,頭重腳輕的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刀刻般的五官,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你一定不知道我剛纔想說什麼吧!悄悄告訴你哦,那可是我的秘密……”
我的手還放在宋瑾言的臉頰上,指腹劃過他的眉眼,朝他嘿嘿一笑,“你一定不知道我喜歡你,不是小孩子的那種喜歡,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哦……”
宋瑾言的身子明顯一怔,抓着我的手頓在空中,任由我的手指撫着他的臉頰,只是怔怔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怎麼就沒有反應呢?一句話都沒有,難道是我做得還不夠?還是沒有表達清楚?
慢慢的踮起腳尖,這樣,會不會更明白一些?
可是我的心爲什麼一陣亂跳,一顆心彷彿要跳出來一般。緊緊一咬牙,不管了!既然說出口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狠狠的閉上眼,嘴脣觸碰到他的脣時,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要停止了!
很軟,有些涼涼的……
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
只是還來不及想,下一秒,我就已經被他推開,“陽陽,不要胡鬧,你喝醉了!”
有些沙啞的聲音讓我驚恐的睜開眼,對上他的眼神,卻是我看不懂的深邃。
他將我推開了……
他不喜歡我!其實早應該知道,他喜歡的是蘇素,他們纔是一對,可是我怎麼能夠辦到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一起而無動於衷,他既然喜歡蘇素爲什麼還要對我好?
“你不喜歡我……”
仰着頭看他,他的臉卻越來越模糊,“其實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蘇素那樣的,可是我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
眼淚便已經奪眶而出,“我不喜歡你們在一起!”
我再次強調。
“陽陽,你喝醉了。”
宋瑾言拉開我攀着他脖子的手,將我和他拉開一些距離,我懊惱的推開他拉着我的手,又朝他靠了靠,“我沒喝醉,我就是喜歡你,一直都喜歡。所以我不喜歡你們在一起,不喜歡……”
我一邊呢喃,一邊擡頭看着宋瑾言,目光卻只能觸及他的下巴,還有無奈抿着的嘴脣,彷彿有魔力一般,頭頂傳來宋瑾言重重的一聲嘆息,“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我用力擺頭,阻止宋瑾言要帶我回房間的動作,“我沒喝醉!我就是故意的,因爲好多話……不敢對你說!但是我怕,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眼淚就如斷線的珠,不住的滾落,根本無法控制,而我也忘了要去擦,只是看着他,“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就是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喜歡你,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害怕你知道了會生氣,會因此不要我……”
話到最後,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呢喃了些什麼,只記得眼淚一直不斷的滾落,記得宋瑾言沉着聲音摟着我說,“傻丫頭,真的喝醉了。”
我還要鬧騰,還有好多話想要說,卻猛然身子一輕,雙腳已經離地。
一陣暈眩之後眼前便是宋瑾言堅毅的下巴,而我已經被他打橫抱起朝房間走去。
他要抱我去房間嗎?在我喝醉的時候?
腦子有些遲鈍,酒意也醒了幾分,我怔怔的看着宋瑾言,一臉的平靜。
沒有生氣,表情平靜得有些僵硬,然而下一秒,我卻明顯可以感覺到他的鼻息一點點的掃過我的臉頰……
明明不是那麼平靜!嘴角彷彿還有似有若無的笑意……
沒有生氣,從頭到尾也並沒有拒絕我,難道不是我想的那樣?或者至少他心裡對我也不是沒有感覺?
胡思亂想間,宋瑾言已經抱着我下樓,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下巴,又看向他鼻,他的眼,宋瑾言真好看,在我的記憶中,歲月磨礪了他的性子,卻半點沒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這樣真好……
而我們,從最初的形同父女,到後來的似是兄妹,到如今,我已經長大,可以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女人,只要他願意。
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觸碰他的下巴,又從下巴滑向頸項,停在喉結處。
宋瑾言明顯一怔,停住腳步,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喉結動了動,嚇得我趕緊縮回自己的手,“陽陽,別亂動。”
房門被宋瑾言打開,月光透過玻璃窗撒進來,照在地上,屋子裡一片朦朧卻又不會太黑,宋瑾言溫熱的鼻息時深時淺的從我的臉上拂過,讓我忍不住砰然心跳加速。
想着剛纔的一幕,臉頰一陣滾燙,酒意也醒了三分。
我竟然如此大膽!可偏偏脣間彷彿還有他的氣息,目光不由自主的便停留在他的脣上,而和他身體接觸的每一寸肌膚都好似在燃燒一般,身體猛然僵住,擡起的手不知該擱在何處,只得僵在空中。
他看我的眼神,明明和以前不一樣,那明明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那麼他會對我做什麼嗎?
曹佳慧說,一旦說出口,就要做好接受改變的準備。因爲只要說出口了,我們的關係就不再是大叔和陽陽,而是男人和女人。
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嗎?
越想越覺得連空氣都充滿了曖昧,我的心彷彿已經跳到了嗓子眼,緊張又有點期待。
抱着我的人是宋瑾言呢,是我一直喜歡的男人呢!是我剛剛表白卻沒有拒絕我的男人!
宋瑾言沒有開燈,徑自走到牀邊,將我輕輕的放在牀上。
我心跳嘎然頓住,宋瑾言的臉離我只有十釐米不到,他要做什麼?是要親我嗎?
我猛然閉上眼,不敢再看宋瑾言的臉,雖然朦朧的月光讓我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卻還是緊緊的將眼閉上。
耳畔卻響起宋瑾言低沉的嗓音,“休息一下,我去打些熱水過來。”
他要離開?
我猛的睜開眼,還未思考便已經伸出手抓住他手臂,“別走……”
宋瑾言的大手撫上我的手,“別鬧,陽陽,你喝醉了,需要休息。”
他爲什麼要離開?爲什麼這麼急着離開?他不高興了嗎?我急急的擡頭看他,揹着月光我更是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朦朧中只能看見他挺拔的身影,近在咫尺。
“你真,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明明對我那麼好,明明看我的眼神和以前都不一樣……
我抓着他的手沒有放,宋瑾言的大手依舊停留在我的手背上,聽了我的話後,將我的手拉開,“你醉了。”
他在逃避我的問題!
原來不拒絕並不代表接受,他在逃避,所以一直強調我醉了!
可是我沒醉,至少我還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知道他就是我一直愛着的人,知道自己心裡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想法,知道我不願意就那麼失去他……
“可是,我還記得自己喜歡你……”
我急急的反握住他的手,想要看清他的臉卻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黑暗中宋瑾言沉默了片刻,若不是手心裡還要他的溫度,眼前還有他的身影,我幾乎要認爲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
沉默,是因爲他不願意面對嗎?是因爲拒絕的話太傷人,所以他不願意說出口嗎?蘇素說,他性子一向溫厚,不願傷害別人,只對自己親近的人苛刻……
是這樣嗎?
所有的情緒都一點點的冷卻,拉着他的手卻更用力了,生怕一個鬆手,他就會逃開。“是因爲蘇素嗎?你要打算和她在一起,然後結婚嗎?”
話一出口,我便後悔了。
如果他說是,那我該如何?
又是一陣沉默。說不出口的痛纔是真的痛,說不出的拒絕,纔是最傷人。
有時候沉默的答案更讓人絕望,就如此刻。
我的心情一點點的沉到谷底,最不願面對的,就是最殘忍的現實。
握住他的手微微的鬆開,無力的垂下,“我明白了……”
垂在空中的手被猛然反握住,“不是!”
鏗鏘有力的聲音,沒有半點遲疑,握着我的手也一樣,堅定沒有猶豫。
什麼不是?
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手被他拽在手心,是我熟悉的溫度。
“跟蘇素沒關係!”
宋瑾言再次出聲,解答了我的疑惑。
跟蘇素沒關係?他的意思是說,他沒有打算要和蘇素一起然後結婚嗎?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卻並不是高興。
不是蘇素的原因,那便是我們自身的原因了。
早該想到的,他一向是堅持原則的人,又怎麼會接受這般破壞常規的事。是我自己想的太天真,是我太害怕失去他,是女孩和老師的故事讓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然而,我卻忽略了他的態度,一心想着要贏過自己,卻忘了故事如何發展全由他來書寫。
只是往後我該如何?我該怎麼辦……
後悔在心裡一點點的蔓延,所有的勇氣都在一瞬間崩塌了。
我不該這樣衝動的,不該急急的就說出自己的心事。往後我該如何面對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