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散仙

安孜晴沈默半晌似是自語道:“難道他果真參悟生死之劫,晉升散仙?”

梵庭詩剛要回答,卻聽樊婆婆低聲道:“別說話,全力護住心脈抑制毒氣蔓延。”於是梵庭詩只得點點頭表示肯定。

葉婆婆冷笑道:“這老妖爲破大乘之境,不知道又造了多少殺孽?”

安孜晴淡然道:“他是不忿當年之事,一待功德圓滿就迫不及待的尋上天一閣報仇來了。”

管凌蘅說道:“閣主說的正是,那闢星神君這次就是來向天一閣下戰書的。梵師叔沒料到他竟卑鄙到全然不顧身份利用戰書蘊毒,借梵師叔接書之機催動偷襲。梵師叔促不及防才中了奸計。”

葉婆婆罵道:“焚老妖有個狗屁身份?讓他煉成散仙那是老天不開眼!”

安孜晴問道:“後來呢?”

管凌蘅答道:“那闢星神君見師叔中毒,哈哈大笑兩聲就御劍而去,弟子等追之不及,只好眼睜睜看他逃了。”

樊婆婆微微一笑道:“他那是自己想走,可不是逃。你們即便追上,也留他不得。”說着右掌猛在梵庭詩背上一擊,冒出縷縷輕煙。梵庭詩一口黑血噴出,頭頂騰起一團紫色煙霧。

安孜晴知師妹已無性命之憂,鬆了口氣問道:“戰書在哪裡?”

梵庭詩從袖口裡取出一張紫色帖子苦笑道:“這帖子上原本沒有熔金化骨之毒,全憑焚老妖真元自手上度入,小妹這才着了道。誰也沒想二十多年未見,他竟真的煉成散仙,小妹的護體真氣根本抵擋不住劇毒。”

安孜晴接過帖子展開,上面只有寥寥十二個字“明日午時,重臨仙閣,再會高明。”

其下是闢星神君落款和一個五星標記。

安孜晴合上帖子,淡淡道:“來便來吧,本門還怕他不成?”

水輕盈這才得空問道:“安師姐,這闢星神君當年號稱魔道十大高手之一,近些年銷聲匿跡,卻如何與本門結下瓜葛?”

安孜晴道:“萬般事由,莫不因貪念而起。二十二年前我剛接掌本門,那闢星神君便找上門來,說要借仙閣的《天一十章》一覽。原來他自知大限將至惟恐修爲不夠不能參破死劫,所以想借鑑本門的天一心法度劫羽化。可莫說非本門弟子不可翻閱,況這焚老妖噬殺成性,肆意妄爲,本座又豈能允他?一言不合之下,焚老妖突然出手,欲扣巫師妹爲人質要脅,幸未得逞。本座一怒之下佈下海天劍陣,困住了焚老妖。”

葉婆婆接着道:“那焚老妖也真了得,我與樊師姐,安閣主六人以海天劍陣攻他,本可一網成擒,爲世間除去一害。誰曉得他竟然祭出元神拼死一搏,又卸下一條胳膊使出‘血遁大法’,居然僥倖逃脫。那時老身就料到只要焚老妖不死,他總有一日必會再登門尋仇。”

梵庭詩嘆道:“我見到他時也是一驚,儘管容貌年輕了許多,可聲音神色,眉目長相分明還是他。我只當他尋得了靈藥仙丹,返老還童,卻沒想着散仙這一層。”

安孜晴道:“他因未得到《天一十章》,又被打成重傷鎩羽而歸,心中對本門必恨之入骨,傷了梵師妹不過是想先立個下馬威。”

丁原搖頭道:“那倒也不全是。”

葉婆婆瞪了他一眼道:“大人說話,你這娃娃插什麼嘴?”

丁原不服道:“哼,就算你年長我兩百來歲,也不說明你見識就比我高出多少。至少我就明白那焚老妖打傷梵嬸嬸的用意。”

葉婆婆嘿道:“你口氣還不小。好,你說說看,焚老妖到底有什麼用心?”

丁原胸有成竹道:“很簡單,他是怕了你們的海天劍陣!我聽水嬸嬸就說過,同門師姐妹中若論成就最高的當年共有五位,加上兩位婆婆該就是七位了。可水嬸嬸多年不歸,天一閣真正的頂尖人物也就六位,正可擺上一座海天劍陣。上回焚老妖吃了劍陣的虧,這次他還不長個心眼,那也太笨了吧?”

下面還有一句丁原省略了,那就是“換了我,我也要想個法子叫你們湊不起六個人來”。

葉婆婆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不錯,我怎麼就沒多想到這一層?你這娃娃腦袋果然靈光,可別用到歪路上去。”

丁原得意道:“可焚老妖天算不如人算,沒想到水嬸嬸正巧重返天一閣。雖則傷了梵嬸嬸,可一座海天劍陣仍然能夠擺開,到時候焚老妖還得再被打的頭破血流,把剩下的胳膊也卸下來逃命去也。”

樊婆婆搖頭道:“丁公子,你不明白散仙與大乘境界之間的差距是何等巨大,有了輕盈助陣補上庭詩的空缺固然是件好事,可明日之戰也未必能竟全功。”

丁原怔道:“散仙就真有那麼厲害,你們六大高手再加上海天劍陣都贏不了他?”

水輕盈解釋道:“散仙已脫出肉胎,汲日月精華,運天地山川之力,更非凡兵可傷。一旦臻至散仙境界,便再無九劫之憂,唯一懼怕的僅是天地大劫。所謂地劫三百年一次,三千六百年一輪迴;所謂天劫,九百年一回,八千一百年方一輪迴。若躲過一個輪迴的地劫,便可由地仙晉升金仙;若躲過一個輪迴的天劫,則邁入天門,羽化成仙,從此與天地同壽。”

丁原不解道:“既然做散仙也有這多好處,爲何大夥還冒九死一生的危險要參悟大乘境界登上仙籍?”

葉婆婆嘿道:“你現在不說年紀大小未必代表見識長短了吧?婆婆我不妨告訴你,莫說那八千一百年的悠悠歲月着實難熬,期間的大小二十四次劫難直比尋常的九劫更加艱險。有捷徑可走,縱是起初危險一點,可誰都想搏上一搏。”

水輕盈補充道:“另一個原因就是參悟死劫之人莫不是奇才翹楚,多半自負,焉肯在最後關頭退縮不前再去受輪迴之苦?故而除非迫不得已,誰也不會先想着晉升散仙。”

丁原這才明白,點頭道:“原來如此,那豈不是說這個焚老妖如今也恁的難以對付,天一閣明日的麻煩還真不小。”

葉婆婆傲然道:“那也未必!天一閣千年以來號稱正道聖地焉是虛至?方纔我師姐說沒把握只是怕拼出真火時會有傷亡,若抱以玉石俱焚之心,別說一個焚老妖,就是再來一兩個,也一樣叫他留下性命!”

安孜晴道:“葉師叔,闢星神君並不值得我們以命相拼,還是穩妥一些的好。”

葉婆婆一瞪眼道:“穩妥,你以爲我想死麼?可明日擺明就是一場惡戰,不做好萬一準備,說不定還要吃上大虧。”

安孜晴心知葉婆婆所說非虛,招手道:“凌蘅,你去請巫、許兩位師叔即來草廬議事;凌仙,你請丁公子先到精舍歇息,待大敵退後即可爲他療傷。至於芊芊姑娘從今天起就跟在兩位師叔身旁。”

丁原明白安孜晴是要聚集天一閣高手耆老商議明日應戰之事,自己也不方便在旁側聽,於是跟衆人道別隨着楚凌仙出了草廬。

那甘心衍見丁原要走,蹦蹦跳跳追了半路,直問什麼時候再玩藏貓貓?遠遠的,還看見她衝着丁原與楚凌仙咧嘴招手告別。

一夜無話,翌日正午闢星神君如約而至,安孜晴率衆迎出山門。蘇真、蘇芷玉與丁原因是賓客身份,故此隨在了安孜晴身後。葉婆婆、樊婆婆與梵庭詩、巫婆婆、水輕盈以及天一閣另一位耆宿顏紅漁分列在安孜晴左右,其後尚有楚凌仙等十數名年輕弟子。

闢星神君一襲寬大的黃衣卷裹在乾瘦如竹竿一般的身上,左袖空空蕩蕩拖曳到腰間。他一望如四十許人,因常年修煉毒功頭髮已轉呈靛藍色,雜亂的用一根木簪別在腦後。

此人眼睛極小,深深陷入眼眶如同紫色的鬼火一閃一閃,甚是懾人。除此之外,闢星神君的相貌倒也與常人無異,只是多了些倨傲和張狂。在他背後負了一把四尺掛零的長劍,劍柄尾端雕刻着一頭飛鷹,展開的雙翅正形成劍鍔。

闢星神君冷眼瞧着安孜晴說道:“安閣主,好大的陣仗啊,居然連蘇真也被邀來助拳,真是看的起老夫。”

蘇真冷笑道:“焚老妖,蘇某若要找你的晦氣單劍孤身即可,今日不過是因緣際會看個熱鬧。閣下若怕了老夫,也不必用這話來擠兌。”

闢星神君哈哈大笑道:“蘇老魔,六十多年未見你目中無人的脾氣越發見長!若在那時老夫說不準還怕你一怕,可如今你給老夫提鞋也不配!”

這時突然有人懶洋洋道:“少條胳膊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要是這回再丟上一兩條腿,連鞋錢也可省啦。”

闢星神君被人揭到短處眼中爆射紫色精光,狠狠盯在丁原臉上道:“你是蘇真的兒子?”

丁原的眼神與闢星神君的目光甫一接觸頓感胸口被人彷彿重重擂了一錘,氣血翻騰說不出的難受,更覺得只要一開口還沒說話只怕一口鮮血先要噴出。他已非初出茅廬之輩,立刻明白對方藉着投射來的目光用上了邪術,竟令自己生出不敵之感。

丁原剛欲運氣抵禦,忽覺肩頭一熱,一隻大手握在他的肩膀上,一道渾厚無比的真氣自肩貞穴源源涌入,瞬間胸口的異狀消失,卻是蘇真。

蘇真答道:“丁原乃翠霞弟子,並非蘇某子侄。不過他方纔說的話卻正是老夫想奉勸閣下的。”

闢星神君二次哈哈大笑,可與先前一回卻又有不同。那笑聲起初低沉如悶雷,隆隆震耳,可到後來越來越尖銳高亢隱有金石之音直穿雲霄。方圓數十丈內的古樹先是枝葉繽紛墜落,繼而發出“喀啦啦”的響聲,竟是樹幹從內而外爆裂,搖搖欲墜。

修爲稍高者聞此笑聲尚能無礙,那些年輕的天一閣女弟子開始還能勉強抱元守一苦苦支撐,可時間一久渾身不禁劇烈顫抖,面色慘白,牙關緊咬。

葉婆婆怒道:“焚老妖,就當你一個人會鬼叫麼,老身也不輸於你!”說罷她運起三個多甲子的精純仙家真氣,也學着闢星神君般“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這一比拼高低立判,葉婆婆的嗓門雖然很大,可總蓋不過闢星神君的聲音,漸漸反有不支之勢。樊婆婆見狀深吸一口氣說道:“神君笑夠了吧,也該歇一歇了!”

她在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聲音極低,連聲旁人也幾乎聽不清楚,可說到一半時已十分嘹亮,竟與前兩者的笑聲鼎足而三。似乎受到天一閣兩大長老聯手夾擊之力,闢星神君的笑聲節奏微微紊亂,給人有一口氣快接不上來之感。

可樊婆婆的話音也由高轉低,說到最後幾字時已是嘶啞。那邊葉婆婆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笑聲當中明顯聽的到喘息。

闢星神君先一步收了笑聲,譏嘲道:“天一二老名冠四海,也不過如是!”他話裡中氣十足,絲毫不見力竭。

水輕盈朗聲道:“神君此言差矣,天一閣名冠四海,宇內共仰並非因修爲有過人之處,乃是秉持千年正氣道統,無數先賢殺身成仁才換得普天下人衷心擁戴。若只一味逞強欺弱,倒行逆施,修爲縱高所獲者不過是萬載?名!”

闢星神君目光掃過水輕盈,不由一緊,暗自思量道:“這婆娘六十多年未見修爲竟至超凡入聖之境,毫不遜色那兩個老婆子。我昨日只當傷了梵庭詩令天一閣擺不了海天劍陣,今日即可勝券在握。孰知又橫生枝節,冒出了更厲害的蘇真夫婦。鬧不好,二十多年的血仇又要成空。”

可他九死一生勘破散仙境界,怎肯就此退卻?何況自恃修爲卓絕於世,除非絕跡千年的大羅金仙重現,否則誰又是抗手?當下說道:“水仙子機言善辯老夫自認下風。可惜,今日之事絕非嘴巴動動就可解決,憑的還是真實修爲!”

安孜晴淡淡道:“若論真實修爲,我天一閣也不遜色於閣下邪魔歪道的功夫。昨日閣下自甘墮落,偷襲傷了梵師妹,這帳本座今日正要與你一併算清!”

闢星神君滿不在乎道:“老夫已是金剛不壞之身,通天徹地之能,還怕你區區天一閣不成?昨天不過是個警告,今日老夫便要血洗天一閣!”

巫婆婆哼道:“好大的口氣,老身卻想瞧瞧稍後你這老妖又會留點什麼下來?”

丁原最看不慣闢星神君的囂張模樣,況且剛纔他辱及葉婆婆與樊婆婆,心頭正惱,聞言笑道:“巫嬸嬸,還是讓他把另一條胳膊也卸下吧。他的腳丫子太臭,嘴巴更臭,咱們可不要。”

闢星神君被丁原一譏再譏哪堪再忍,低喝道:“好膽!”他的雙目猛然一合一張,開閉間精光大盛,兩道紫色電光飛掠而出直取丁原。

一旁的蘇芷玉早有提防,見異變突生立刻口唸真言祭起天心燈。那紫芒實在太快,天心燈尚不及飛起卻已到了丁原近前。

蘇真近在身側又豈容對方傷了丁原,更況且他與闢星神君早年打過交道知根知底,自然曉得這老妖有一手“極目千丈”的本事。他翻手出劍,動作快到幾乎肉眼不能分辨,“叮叮”兩響斬在紫芒上爆起一串火星。

蘇真右臂一麻,心頭暗凜道:“這老妖的修爲竟精進若斯,一記紫芒就迫我使出七成功力,若多發幾下老夫也只有閃躲一途,今日一場血戰斷不能免!”

驀然紅光一起紫芒退去,天心燈罩住丁原,硬生生把闢星神君的電光擋在其外。“哧哧”數聲後紫芒油盡燈枯,消匿無蹤。

安孜晴說道:“神君,丁原乃翠霞弟子本門賓客,與閣下恩怨無甚關聯。閣下有什麼怨憤怒火直管朝本座來就是,何必拿一個孩子出氣?”

闢星神君冷笑道:“說的好!當年若不是你們吝嗇,老夫何至於拼死一搏煉成散仙?此恩此德老夫二十餘年不敢相忘。”

巫婆婆道:“我堂堂仙閣天書,焉能讓你這奸佞之徒窺看?不必多說,要報仇儘管上來!”

闢星神君嘿嘿道:“巫老婆子,你們不就是依仗海天劍陣麼?老夫既然來了,自是不怕!”

安孜晴頷首道:“如此本座恭候了!”話音一落除了安孜晴站在原地不動,身旁葉婆婆等五大天一閣頂尖高手化作一縷虹光沖天而起,在半空的紫氣裡猶如黑、綠、藍、紫、黃五條緞帶飄舞,?紫嫣紅煞是好看。

闢星神君巋然不動,嘴角不屑的掛着絲冷笑道:“雕蟲小技,何足道哉!”

安孜晴玉面含霜不露喜怒,朱脣中以清冷之音吟道:“天地無極,滄海無量;以心御劍,行道爲陣!”

空中五道彩影宛如天女散花般散開,隨着漫天飛舞的紅楓青葉冉冉飄落,三後兩前將闢星神君夾在當中,隱成合圍之勢。雖然五人均未亮劍,但罡風徐起,紫霧騰霄,平靜中已蘊藏石破天驚的龐大氣勢。

安孜晴輕移蓮步在葉、樊兩位婆婆中間站定,合上最後一線破綻,徐徐說道:“神君請了!”

“叮”的一聲,六把碧色仙劍同時在匣中鏑鳴,清脆似玉珠落盤,聲震長天。

觀戰衆人心頭莫不有一種山雨欲來的窒息感覺,數十道目光注視場內甚至不敢眨上一眨,惟恐錯過驚心動魄的鏡頭。

闢星神君雙目微合說道:“還等什麼,都亮劍吧!”肥大的袍服鼓風而起,袖口更象充滿的氣球獵獵而響,周身散發出淡淡的紫色光霧,不住朝外擴散。四下原本瀰漫的紫色霧氣一遇光霧立時潰散,潮水似的向後退去。

安孜晴六人頓感殺氣迫面,好象身旁的空氣正在悄然凝縮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似乎吸上一口氣也變的艱難。六人不約而同改以內胎流轉呼吸,體內天一真氣隨意念而起遊走全身,抵禦闢星神君的強大氣勢。

紫光越來越濃,漸漸將安孜晴她們籠罩在其中。

“叮--”六人裡以顏紅漁修爲最弱,第一個支撐不住,亮出仙劍“踏波”。一團碧華飛閃,顏紅漁身周的紫光?那黯淡,那團濛濛碧光徐徐膨脹,照住方圓一丈多的空間。

緊接着巫婆婆也拔劍而出,她的仙劍“清澗”自青木杖裡龍吟掠起,劈破重重紫色光霧,護住全身。

安孜晴見狀低喝道:“六劍經天,浩氣千秋!”玉腕翻轉仙劍“天一”破鞘飛騰,亮起耀眼光芒。

葉婆婆與樊婆婆亦各自出劍,那端水輕盈拔出盈雪劍,左手劍訣微攢遙指闢星神君。

六人的執劍姿勢各有所異,或鋒芒畢露或虛實相加,或綿裡藏針或氣吞萬里,但仙劍皆斜射向天,直刺天狼!

闢星神君佇立劍陣中心,只覺得罡風激盪,碧華奪目,雖尚未真個交手,但已勝過不知多少尋常陣仗。

他心底忖道:“二十年來這幾個婆娘的修爲進境非同小可,老夫若不是煉成散仙,勢必難逃一敗。哼,今日魚死網破,定要教天一閣血流成河!”

他仰頭髮出一記長嘯,頭頂上竟隱隱響起炸雷聲,騰騰紫光翻卷如潮呼嘯而起,聲勢更勝方纔百倍。

列陣六人好似心有靈犀,同時催動體內真氣,仙劍之上光芒大盛,一道道劍芒沖天飛起,在高空中匯聚一點。那一個碧色的小光點轉瞬鼓脹,迅速形成一個數尺直徑的圓球猶如太陽一般灑下閃閃碧華,頓時再壓過紫光。

這一層鬥法在外行人眼中只是好看新奇,可對陣中七人而言何啻是一場生死之爭?闢星神君二十二年臥薪嚐膽,居然將紫薇天星真氣修煉到收發由心,幻化劍芒的地步。那紫色光霧等若是無數道仙家劍氣,安孜晴等人只要一個懈怠即是肉身湮滅,元神渙散的下場。

幸而天一、盈雪、踏波、清澗、飛流、龍泉六把仙劍皆乃天一閣稀世奇珍,那天一聖劍更是上古所傳的通靈仙兵。六劍齊出之下,寰宇一清,魔焰退避,反暫時佔據住了上風。

可誰也不敢忘記,闢星神君的“鷹揚古劍”尚隱在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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