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也是黎清宴這幾天纔剛聽隨曉說的。
傑米在一邊看着他們相處如此艱難,無奈的挑挑眉,兩隻手同時搭上了黎清宴和餘玲,“我這個人很隨性,不管員工的個人恩怨,你們完全可以下班之後去那邊的林子裡單獨解決,但是既然在一起工作,必須要好配合,否則就算是老朋友,我也會毫不留情的請她走,OK?”
兩個女人點點頭,傑米搖着頭離開,黎清宴和餘玲向左向右也走開了。
下午,有負責新人的組長過來找黎清宴,說攝影師和文字兩人一組,要爲國外某雜誌出個專欄。
黎清宴問,“該不會是餘玲吧!”
新人組長就揉了揉黎清宴的頭,“小姑娘還怪聰明的!”
……
新人組長帶她去會議室。黎清宴也跟着問了一路。
“爲什麼是餘玲啊?”
答,“聽說你們之前是同事,默契度更高一些。”
黎清宴又問,“爲什麼我第一天剛來就這麼重要的任務,難道不用實習?”
答,“這是被傑米看上的代價,這裡從不養閒人。”
黎清宴徹底無語,會議室的門一推,看餘玲已經先她一步坐在那裡了。組長把手裡的方案往桌子上一磕,“都在這裡,你們兩個慢慢商量。”
這節奏感?難道一點都不打算交代幾句嗎?黎清宴望着組長遠去的背影落下了肩膀,她開始有點後悔答應傑米過來了。
“我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你還在那裡做什麼?”
黎清宴聽見餘玲的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雖然餘玲是直接導致那次事件的人,但是在工作的面前,黎清宴還是覺得低了她不止一等。
黎清宴很好奇,“堂堂印象的總編,爲什麼跑來做撰稿人?難道你做了那樣的事情沒有拿到任何的好處?”
餘玲手裡的動作就頓了一下,“如果你恨我,直接告發我還在這個圈子裡,我就可以幹不下去了,不要說這種聽着狠心,又無關緊要的話。”
餘玲翻開組長給的文案遞了一份給黎清宴,黎清宴發現她,現在平靜的就像一灘水,不是平靜,而是死沉死沉的。
餘玲知道,印象的事情讓他這一輩子都不能再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但是除了這個她真的什麼都不會做。所以還是硬着頭皮來找了傑米,而傑米向來是憤世嫉俗的那種人,他不管那件事情誰是誰非,只覺得跟餘玲相處的那段時間,這女人始終都是正直的一個人,所以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但是餘玲不能露自己的名字,只能成爲一個背地裡的撰稿人,說實話,她現在的等級和工資,就連黎清宴的一半都不到,但是餘玲已經感到滿足了。
可能是餘玲對於工作太過迫切的需要,她竟然忽略了一件事情--安淮遠現在是黎清宴的二哥。
黎清宴幾乎是剛下班就給安淮遠打了個電話過去,“二哥,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安淮遠已經聲音溫柔,“還是以前老樣子啊!上班工作,回家吃爸媽做的飯,可是清宴,這段時間怎麼都沒見你?爸媽還時常會問你。”
黎清宴也覺得有些抱歉,“我一直在幫詹燁凌帶孩子,咱們約個時間吧。”
“好。”
黎清宴就猶豫了一下,“那個……咳咳。你這段時間沒有跟餘玲再聯繫嗎?”
黎清宴儘管說的小心翼翼,但是電話那段還是沉默了一下。
“見過一次,不過被她逃了。”
黎清宴就一下子閉上了嘴,逃了?說明二哥因爲安雅也被牽扯進去所以對餘玲很生氣嗎?所以在鋪天蓋地的抓她?
這讓黎清宴本想說出的話就嚥進了肚子裡。不知道爲什麼,黎清宴居然還想掩護餘玲。真是太可笑了。
“你怎麼不說話?”安淮遠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你有見到她嗎?”
“沒有沒有!”黎清宴果斷回答,甚至隔着電話在這邊連連擺手,不過她表現的太過明顯了。
安淮遠就長吁了一口氣,“我只在醫院見過她一次,她好像病的很重,本想讓老同學做個檢查,她就在處置室裡逃跑了。會去哪裡呢?”
黎清宴聽的出來,安淮遠還在想她。
“所以你不是因爲生氣纔要抓到她?”
安淮遠哼了一聲,“至少要弄清楚事實,清宴你不覺得奇怪嗎?她是什麼目的纔會那麼做。”
黎清宴腦子叮了一聲,“我有見到過她……”
黎清宴一句話還沒說完,就驚呼了一聲,因爲有人直接搶過了她的電話。
黎清宴回頭,看餘玲剛剛按下了掛機。然後把手機重新放在她的桌子上。
“黎清宴,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工作,你就算幫我,別告訴他行嗎?”
黎清宴不解的起身,“我爲什麼要幫你,你給我一個理由。”
餘玲回答不上來,眼圈漸漸的泛了紅潤,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跟傑米去說辭職的事情。”
看餘玲離開的背影,黎清宴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收緊的很疼。像是能感受到餘玲那份心情一樣。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黎清宴神遊着表情接電話。
“清宴,你剛纔是說你看見餘玲了嗎?在什麼地方,是今天嗎?”電話那端傳來了安淮遠的聲音。
直到現在黎清宴心裡還是猶豫不定,遲疑着半天沒有開口。
“你說話啊!還有剛纔是怎麼回事,你那邊信號不好嗎?”
黎清宴定了定神,“是看見來的,但是不敢確認,因爲好像瘦了不少,也沒有當初神采了。”
安淮遠的心就轟塌了一下,“是她。”
黎清宴整理了思緒,“就是前幾天在路邊,轉身就不見了。我剛纔也就是隨口問問。”
“哪裡的路邊?”
安淮遠的執着讓黎清宴有點心疼,她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黎清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總之,她現在不想見到你。”就心虛着掛斷了。
儘管,安淮遠這一下午在也沒打電話來追問,但是黎清宴還是心神不定,她跟餘玲在會議室裡碰頭工作。
黎清宴楞了神,“我能問一下,當初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餘玲的筆尖頓住,在草紙上落下濃濃的一滴墨水,“因爲我討厭他們可以嗎?”
餘玲說,“他們都出生就含着金湯匙的人,詹燁凌還是個私生子,搖身一變就成了詹氏的總裁,安淮遠看似淡泊名利,但是是誰給他的錢去讀了醫學博士?我的父母都在偏遠的小鎮,打我記事起,他們就一天天都泡在賭坊裡,我是一邊在飯店的廚房洗盤子一邊纔讀完的書,我不夠努力嗎?但是我兢兢業業了這麼多年,還一直被踩在陳文睿的手下,就算安淮遠喜歡我又能怎麼樣,我們的家庭相差太多了,你覺得我跟他在一起就真的會快樂嗎?”
這段獨白,餘玲整整準備了一個月的時間,如今背出來聲情並茂,她也只有這個藉口,不惜讓自己的人生變成了陰溝裡的女人。
黎清宴錯愕了好半天,“餘玲……”她本就是個思想及其單純的女人,加上餘玲故意這麼設計,黎清宴居然一點都沒有看穿。
那種感覺彆扭到不行,像是一個曾經美麗的女人漸漸的在自己的面前扭曲,逐漸成了一個魔鬼。但是黎清宴卻不害怕,只是覺得可憐,很可憐。
黎清宴說,“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羨慕你,至少你還有父母。”
餘玲眉毛一挑,看黎清宴黯淡了目光,“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相繼離去,我被送去了黎家寄樣。寄樣的日子倒不如端盤子,因爲你拿的是施捨,還得勉強自己賣笑。當年我真的覺得大哥黎安雄是我生命裡的救贖,因爲在那個冰冷的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對我好。”黎清宴抽了兩下鼻子,把頭沉的更低,“所以我戀愛了,而他卻給我娶回了大嫂。”
餘玲只知道黎清宴是安淮遠託自己進的印象,因爲她的長相相繼了死去的安雅,至於背景。餘玲知道她跟詹燁凌的關係,本以爲黎清宴是黎家的小姐,會跟詹燁凌走在一起是最尋常不過的強強組合。
所以餘玲錯愕……更覺得慚愧到一塌糊塗。
“我大概能體會你的心情,但是餘玲如果到現在你還這麼認爲,你只會毀了你自己。仇恨是對別人,懲罰的是自己,如果我告訴你,直到現在我二哥還在拼命的找你,你會怎麼想?”
黎清宴起身收拾了草草的收拾了桌面的東西,她對餘玲負氣,不是因爲之前的仇恨,而是恨餘玲這個人怎麼可以輕視自己。
下班回家,黎清宴覺得這一天下來尤其的累,進屋的時候一直耷拉着頭,甩掉了腳上的鞋子。
“姐姐,姐姐,有人來找你哦!”天天跑過來扯了她的手臂就往客廳走,天天還神經兮兮的說着,“雖然他也很帥,但是你不能因爲這個就再次拋棄我知道嗎?”
黎清宴擡頭,就跟正起身的安淮遠目光撞在了一起。
黎清宴一扶頭,真是兩個人都糾纏上自己,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清宴,你回來了。”
安淮遠已經來了快一個小時了,他白天接到黎清宴的電話後,本打算繼續追問的,卻忘了自己還有一個手術。
所以手術結束,安淮遠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都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
安淮遠還沒開口問,黎清宴就已經再耍賴,安淮遠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是她讓你不要告訴我對麼?”
黎清宴無奈的點點頭,“所以你什麼都不要問了,你們的事情爲什麼要把我夾在中間呢!我今天真的頭都大了。”
頭大……爲什麼呢?
安淮遠就真的不在問,他拉着黎清宴一起坐下,其實這次前來安淮遠還有別的事情找她。
“那說說詹燁凌打算訂婚的事情,你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