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免繳丁稅,另可免家中兩人丁稅,又可減免田賦,雖然只是減免,到底也比白丁好得多,村裡有了秀才,很多人家會主動把田地掛在秀才名下,做佃戶。不少秀才顧念同村之宜,收取的租子比地主家少很多,也算是互惠互利。
既然早有先例,何秀才卻死活不答應,何苗家和他也算本家,他連本家都拒絕的很徹底,聽說何大伯也勸了他多次。
送走了大丫和何苗,小花也犯了難。
莫說她和何秀才沒說過幾回話,就算是熟悉了,她也不好開口,總有種勸行賄的感覺。田小花受的教育那就是忠於祖國,忠於人民,逃稅這事,簡直就是大罪,還主動逃,帶頭逃,勸逃…雖然國不是那個國,但是做起來,還是覺得有點彆扭。另一方面很多地主就是這麼發的家,這些佃戶現在見着是好,到了以後可沒給佃戶子孫活路,租子總是會長的,但是現在誰會看這麼遠,都是隻顧着眼前。如果不是過不下去了,誰又願意把自家的地主動獻給別人呢,哎!
大丫哭的悽慘兮兮的,田小花也不希望她嫁給那個快死的張大寶,也想幫幫她。
真是難辦啊,又糾結,又矛盾。
這還是田小花到了大明朝第一次這麼爲難,頭兩年過得可見是太平順了,沒有麻煩,也就沒有威武過,窩在順順當當的山溝溝裡,也沒有坎坷的人生際遇,沒有極品親戚,不需要替父母出頭,吃得飽穿得暖,也不需要額外奮鬥,甚至關於婚事,稍稍折騰一下就放棄了,任由父母包辦,居然沒多少反抗…她真是懶惰了,要不要投入這時代這麼徹底啊。
最後,她還是決定走一遭,不管怎麼樣,把大丫的狀況說清楚,能幫就幫,不能幫,她也不知道咋辦,現在她沒啥立場責怪何秀才,私心裡想,何秀才也沒做錯。
不過聽見有田回來說,一些人背後稱他爲“書呆子”,“讀書讀傻了,送上門來的好處都不要”,小花心裡隱隱不舒服。
田滿囤的堂兄家倒是過的下去,就是把戶籍分立了,日子也不算太難,本沒打算把地給何秀才,但看見田滿囤家裡這一來省了不少米糧,就琢磨着上了心,想着假意把田地掛在田滿囤這,再掛在秀才名下,自己也撿個好處,也鬧騰了幾回。
蔣氏得了何秀才的好處,心裡覺得這女婿千好萬好沒一處不好,雖然她心裡覺得還是收了別家的地好,但是秀才不願意,只收了自家,她心裡也高興,這真是一種矛盾又滿足的奇特心理。
一聽小花要出門找秀才,就拉下了臉:“別說訂了親兩人直到成親,都不能再見面,就是能見,你也不準去給他添麻煩,大山不收地自然有他的道理,男人家的事情,你莫多管。”
一句話,堵了田小花光明正大找上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