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晉盯着前方,目光幽深,神色淡然,這傢伙居然在發呆,是在回憶和江心巧的美好往事麼。
張了張嘴,喊出兩個字:“君安。”
何晉衝她一笑,田小花眼神一閃,就聽他道:“你以後就這麼稱呼我,娘子。”
田小花指着石碑上的字問:“那這又是什麼名堂,除了名、字、號什麼的,還有哪些亂七八糟的名字?”
何晉脣角笑紋擴大,不明所以的小愛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就叫我君安,別的嘛,都是亂七八糟的名堂,季禮是夫子取的字,出了青山鎮再沒有用過了。”
“哼。”田小花扭過頭去:“回家!”
何晉跟着她身後,再也沒有看那墳頭一眼,只是眼中閃着興味。
走不了多遠就能看到大灣村,這是在大灣村最西面,稀稀拉拉的只有五六間房屋,而且這五六間屋子裡也才住了三戶。
這一片原本住的人家不少,聽說近十年來多遭遇不幸,不少小媳婦、大老爺們正值青壯年就病逝,或者意外亡故,傳言風水不好,也就陸陸續續的搬走了,剩下的一戶是家裡實在困窘,出不起那閒錢,一戶是破罐子破摔渾不怕的,還有一戶是家中一直順當不信邪的。
小花也不信這些,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說原本住在這的,有個叫邱大力的,聽說是洞房花燭夜喝多了酒,當天晚上洞房後突然死了,有個小媳婦本來身體就不好,生完孩子,坐月子時病逝,有個中年婦人上山撿柴被毒蛇咬死...不外乎就是這些。
下山的小路盡頭左側的人家,家中就只剩下一個*、六歲的男娃子並年歲已高的婆婆,這是那邱大力家,遠遠看見邱寡婦在路邊池塘裡挑水,這是村裡人共有的魚塘,兩個池塘中間只一條小路隔開,等到臘月村人們會輪流放了池塘的水來挖蓮藕,這時節只能看見滿堂的殘荷,顯得有些冷清。
小花和邱寡婦說不上熟,也就是見面點個頭,打個招呼的交情,但是私心裡她是佩服她的,有人說她洞房夜就剋死了丈夫,還*就懷孕,可見風評多差,可是她生生忍了六七年,伺候挑刺的婆母,養大了兒子,聽說現在那婆婆也繞過彎來,被她收服了,一家雖然只剩老弱婦孺,但是也算和美,過的下去,都靠她一人扛着。
這樣的女人的確有些本事。
小花正要去和她打個招呼,卻被身旁的何晉一把拉住:“走這邊!”
何晉一臉神色不耐,看那邱寡婦身影時的神色就跟猛獸似的,不由分說一把抱起小愛,一手抓着小花的胳膊就往旁邊的草叢中繞過去了。
這草叢中多年沒有人走過,哪裡有什麼路,而且要從這裡繞,得多走不少的路!
小花回頭看了眼,邱寡婦正挑滿了水,直起腰來,也往這邊看過來,擔着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