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紗走了!陳開極力抑制內心傷感,茫然的眼神還是暴露痛苦。虛界的愛情如無根浮萍,隨波逐流,陳開可悲的是不知它最終停歇何處!
然而牢記與麗紗說過的話,千山萬水覓尋她,陳開想她不會這般絕情,她應被迫!!轉身問狼杜奇:“告訴我麗紗的身份!”
狼杜奇猶豫道出。
陳開眼中有了驚悟,但決定未改,他道:“怎麼去漂然領?”
老狼眼中閃出欣賞!
在老狼的告知中,陳開知道去漂然領很容易,互鄰友好的兩領,往來的車衆多,只需在城口詢問都能搭上一輛。
陳開轉身大步離去,卻給月爾意攔住。
這裡是赤爾鬆居室,僅陳開、狼杜奇、月爾意三人。赤爾鬆不在,大清早就給巖爾滄石神秘地請走。
月爾意其實並沒阻攔,只是輕咳聲後道:“行者離去時讓我捎句話:麗紗的人生瑰麗壯觀,成爲漂然女王都極有可能,真對她好就不要擾亂她的生活軌跡。”
這句話如重錘痛擊陳開心扉,一股無力感頓然襲上心頭。
陳開的腳如釘釘地,深吸一氣,使盡全身力道方纔踏出。
狼杜奇追上!
月爾意望二人拐牆無蹤,臉起同情。
並肩快行,狼杜奇問道:“真去漂然領?”
陳開點頭,倔強的一面盡顯無遺。
他知他必須這麼做!但不會打擾麗紗,只想會上一面,或許這無任何意義,但這是一個男人必須去做的一件事情!
狼杜奇道:“你這做法我非常贊同,我陪你去。”
陳開投去感激一眼。
二人來到城口,很快搭上去漂然的行車,車裡已經坐有三位面目清秀的漂然男性。
行車離開城門,馳出百米,卻聽一聲痛苦的獸鳴,接而傳來車伕驚嚷。
五人跳出,領頭的漂然人快步向前,停在已死虎行邊,只見碩大的虎頭壓陷一半,腦碎漿現,樣子極其慘然。
“怎麼回事?”領頭的問。
“一……一個女人橫飛來,一掌擊在獸頭,又橫飛走了!”車伕眼中震驚未褪。
漂然人眼中也起驚駭,這掌力不可說不強!
“你的仇家吧?”領頭問。
“我個拉車跑單的怎會有仇家!”車伕哭喪起臉。
“那更不是我們的,如果是早現身攔截!”漂然人說着,側眼看過陳開二人後,領同胞又向城門而去,不久即招輛新車馳走。
車伕自認倒黴,解了繮繩欲將空車人拉回城。陳開不忍,上前遞些丹幣給他,不知夠不夠賠虎行損失,但車伕卻是千恩萬謝。
二人也行向城門,狼杜奇笑道:“沒看出你心挺好的!”
陳開淡笑道:“以前自己也經歷過,徨徨中只想有人遞個援手!現在能幫人了,就幫一把!”
狼杜奇重拍陳開肩道:“你這朋友老狼結定了。”
哈!哈!二人齊笑,陳開心頭陰霾散了少許。
二人很快又搭上新車,不想也才馳離城口數百米,同樣事件發生。
陳開與狼杜奇再無覺,這時也知有人衝着二人而來,陳開賠過車伕損失,並讓其它同乘乘客離去,對空喊道:“是哪位不讓我們二人遠行?”
曠野靜久,傳來一聲女音:“陳爾開你不能離開夏禮!”
二人面面相覷,先是懷疑鬆行者所爲,隨之打消該念,都知鬆行者不會這般拐彎,如真不讓二人走,一定會讓月爾意留人。
那會是誰呢?二人心中升起諸多懷疑。
“你是誰?”陳開問。
“你這是要去哪?”女音不答反問。
“我要告訴你嗎?”陳開惱火道。
女音停傳!她正是貞師,昨晚來到青醉彎,陳開入夢後出現牀沿,‘情訣’悄然輸入,她的感觸猶勝喬姬十分,周身如入熔爐,玉結處無不起癢欲化,不過她不敢久試,陳開已有甦醒跡象。離去後一直守候附近,陳開去了苦奮宗,她也暗中跟隨。她知道,陳開對‘情宗’的重要已勝過任何事物。
見女音不再,陳開與狼杜奇更是莫名。
狼杜奇打趣問道:“不會又是你的一段情債吧?”
陳開瞪其一眼,對空再道:“在嗎?”
“在!”
“你到底要我們二人怎樣做?”
“只要不離開夏禮!”
“給個理由!”陳開臉色難看。
“沒有理由!”
“你……”氣炸了心肺,陳開轉身對狼杜奇道,“走!別理她!”說着先大步跨前。
二人小心前行數步,一切無恙!
心略放下,均以爲此女虎頭蛇尾唬人時,只感一股綿力襲來,運轉周身鼎力都如螳臂當車般無法抵擋,騰空而起順着拋線重跌原處。
爬起時,狼杜奇大揉摔痛的屁股,陳開也未見得好。
狼杜奇壓聲而道:“兄弟!這女人不太好惹啊!”
陳開也知,雖說對敵次數不多,但全身鼎力都抗不住人家一道綿力,是真沒遇過。但二人也不驚懼,只觀這一摔僅痛了屁股,就知女子並無殺意。
“這位高人,我們真有事去辦,望能放行一下。”陳開不得不低聲求道,內心窩火,自由的走動竟也遭人無理阻攔,難道虛界真事事身不由已!
“去哪?幾天?”貞師問。
“漂然領,天數不明!”陳開沒作隱瞞,只願神秘女子能網開一面。
“不行!”貞師一口絕了。
陳開失措。
狼杜奇疑是麗紗三姐所爲,逐問:“你是漂然人?”
貞師不答。
陳開也開始生疑,相覷中陳開問:“麗紗好嗎?”
貞師還是不答,二人所問均是她未知之事,她不想多費口舌。她的沉默反加深二人懷疑,陳開道:“我此去只想見麗紗一面,見過就走!絕不打亂她的生活!”
“你不要多說了!”貞師終道,她實不想在此話題頻頻糾纏。
但這話更堅定二人所想,面色黯然的陳開,倔強地前行,幾次均被綿力拋回。最後爬起時,傷感擱話:“煩你捎話麗紗,就說陳開實在無能,但以後必去尋她。”說過孤單轉身,背影蕭瑟。
狼杜奇眼升不忍,追了過去。
曠野無人,貞師現身,她知自己無意干擾了一對男女會聚,心中起無端痛楚,只是她知陳開對‘情宗’實在重要,短期內是絕不能離開自己視野。
二人進城,尋個酒店喚來酒菜。
“喝慢點!”狼杜奇壓住陳開酒杯。
“讓我喝!我心裡堵得慌!”陳開排開狼杜奇大手。
不知不覺桌面已是狼藉,醉意顯濃的陳開,失神間打落數盞瞳人用的頸長酒杯,“叮噹!”聲響過,地上總碎一片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璃片。陳開每每探頭去看,醉眼迷濛道:“碎了好!碎了好啊!”這話說時自己都不明其意,但其實卻是陳開對虛界事物無法自主的神傷。
狼杜奇無聲搖頭,顯然受了陳開影響,臉起傷懷,作爲一個俘猙人,在瞳人領漂泊,他的辛酸也是深埋於心。
時間飛速走過午飯時間,離開時,狼杜奇寬厚的後背上伏了酩酊大醉的陳開。
出酒店,方步入大街,猛聽一聲大喝:“閃開!別擋着!”
狼杜奇快速收腿,一陣強風拂臉,只見一位身着黑袍,背插一面青藍旗的大漢,騎在一匹俊偉虎行上電馳而過。
“竟是邊關的傳令兵!!” 狼杜奇內心奇道。
回到苦奮宗時,揹着陳開徑直進了赤爾鬆屋子。不想屋內濟濟一堂人,正圍桌而談,有赤爾鬆、巖爾滄石,月爾意,阿爾克塔和四位弟子,還有位滿臉黑鬚的國臉老者,俱將目光投來。
“陳開怎麼了!”赤爾鬆起身步去,先是以爲陳開受傷,但很快聞道嗆人酒味,停步一聲冷啍。
“他喝醉了!”狼杜奇悻悻答道,並同月爾意一起將陳開扶進空椅。
“老友,我這女徒習有輔助功法,我以往醺醉都是靠她排解,試試如何?”見赤爾鬆面有不善,阿爾克塔笑道。
赤爾鬆點頭。
傅爾多姑起身來到陳開背後,纖纖玉掌緊貼男子厚背,隨之陳開頭頂白霧蒸騰,周身熱汗直出,汗中混着濃烈酒香,傅爾多姑是愛靜的女子,柳眉略皺。
不久醒來的陳開,不免要被赤爾鬆痛責,責罵中又讓他見過黑鬚國臉的海尊者和阿爾克塔,及向傅爾多姑道謝。
衆人話題重拾,陳開喝過一杯月爾意遞來的水,心神甫定,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