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鬥毆被徹底的平息了,就這樣被五名剛穿上警服不久的小姑娘給控制住了。兩夥民工中的大多數已經退到了各自的工地裡邊,一時間再也顧不上和對方的仇怨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增援的摩托騎警轟着油門,趕到了案發現場。可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這麼一幕:五名威風凜凜的女騎警騎在馬上,完全控制了這條路。而路兩邊的工地門口,卻是幾百個萎萎縮縮的像是嚇壞了的鵪鶉似的農民工。如果不是地上還扔着些鎬把和木棍,還殘留着幾攤血跡的話,他們一定會認爲是五名女騎警縱馬行兇,欺負了老百姓呢!
全副武裝的摩托騎警一出現,本就已經控制住的局勢再也沒法翻盤了。在騎警們的嚴厲要求和命令下,兩邊的民工還是扔掉手裡的兇器聚集,並被命令蹲在原地。幾名受傷的農民工被擡出來進行緊急的救治,該包紮的包紮,該送醫院的送醫院。工地負責人也膽戰心驚的冒了出來,一邊低頭承認着管理不擅,一邊強調着是他們及時報的警。
看到局勢完全被控制住了,幾名女騎警這才完全的鬆弛了下來。看着地上亂扔的鎬把和木棍,再看看那觸目驚心的一灘灘血跡。一起起剛纔她們的愛馬就是從那些血跡上面踏過去的,她們此時才感覺到後怕。這些大部分都是剛走出校門不久的女孩子,大多在家還都是乖乖女呢!如今才穿上警服沒幾天就直接面對着這麼可怕的場面了,她們能不後怕麼?
剛纔局勢未定的時候她們還顧不得去想,但現在局勢完全被控制住了,她們聚在一起這一琢磨,那可是越想越害怕了。女孩子行事就是和男人不一樣,男人遇事害怕了會給自己打氣,彼此鼓勁。可這些女騎警一放鬆下來,彼此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感受着前心後背的冷汗,一個個小嘴一癟,眼淚就掉下來了。
哭,對女人來講是一種釋放,這是很多男人都沒法理解的。看着這幾個女騎警哭成一團,那些忙着處置案件的摩托騎警們哭笑不得。這弄得什麼事兒?彷彿剛纔被嚇住的不是這些農民工,倒像是這幾個小姑娘!剛纔威風凜凜的模樣哪兒去了?剛纔那夥人和現在正哭鼻子的一夥人是同一夥人麼?
種緯就是在這個時候趕到的現場。他得到消息後急得不行,跟李建齊他們幾人騎着摩托就衝了出來,一路閃着警燈往這兒趕。等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兩大羣民工蹲在地上,地上一亂狼籍還有血跡,摩托騎警正忙着處理案件和救治傷者。再看看幾個女騎警正聚在一起掉眼淚,種緯的心忽悠往下一沉,還以爲出了什麼不測的事情呢!
“楊欣,你們幾個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種緯從摩托車上跳下來,看到現場已經被控制住了,趕緊把手裡提着的手-槍往槍套裡一塞,就趕過來問道。
“隊長……”楊欣等幾個女騎警正哭着,一看種緯滿是急切的迎了上來,不知怎麼的反倒哭得更厲害了。爲首的楊欣更是就像見到了親人一般,嘴裡喊了聲隊長就過來把種緯給抱住了,然後把頭埋在種緯懷裡哭上了。
另外幾個女騎警見狀,不知道怎麼的也有樣學樣兒,一起圍到了種緯的身邊連拉帶拽的圍着種緯哭上了。搞得種緯一頭的黑線,不知道這幾個姑娘哭得是什麼,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不是受了傷,或者是受了什麼委屈。
“怎麼樣?怎麼樣?你們受沒受傷?哭什麼?”種緯一邊努力安撫着這幾個女騎警,一邊詢問着她們情況。
誰知道不問還好,一問這幾個小姑娘哭得更厲害了。剛纔冒險博命時的勇氣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似乎現在唯有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才能讓她們真正放鬆下來。
看到這幾個小姑娘圍着自己哭得稀里嘩啦的,種緯也被弄得沒脾氣了。他是連哄帶勸,好不容易從這些女騎警們斷斷續續的訴說裡知道了剛纔發生的事情。好在這些姑娘都沒負傷,只是剛纔博命出擊的時候揹負了太多的心理壓力,現在一旦安靜下來看到那滿地的狼籍和血跡,一時間有點適應不了罷了。
如果說她們受了什麼委屈的話,那自然是之前聽到的那些說她們這些女騎警沒什麼用,只能是裝個撐門面的花瓶罷了。正是因爲她們受了這些委屈,這才讓她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本着證明自己的心態,拼命博了一次。楊欣等人圍着種緯這一頓哭,自然也有對那些看不起她們的人向種緯告一狀的意思。只是她們哪裡知道,眼前她們哭訴的對象,其實也是認爲女騎警只能充門面的人之一。
眼前這一幕既無奈又搞笑,幾個身材窈窕的女騎警圍着巡特警大隊的隊長痛哭,把個嚴肅的案發現場整得像是情人告別的舞臺似的。過來處理案件的警察和騎警們一邊處理着眼前的案子,一邊帶着詭異的神情往種緯和女騎警這邊瞅。這種新鮮事兒可不多見,誰還沒有點八卦之心吶?
不單他們這樣,種緯帶過來的新三劍客劉學義、李建齊和魏萬貴三人也都尷尬得很。過去種緯在刑警隊裡帶的是李建齊、申洛和趙文江三人的組合,現在種緯到了巡特警大隊,除了李建齊跟過來了以外,另兩個助手就換成了劉學義和魏萬貴兩人。只不過他們三人幫種緯別的忙可以,但被女騎警圍着哭這個忙,這幾個傢伙一點上來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反倒跟衆人一樣在邊上圍觀,當了個可恥的看客。種緯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無可奈何。
正在這個尷尬的時候,幾個小姑娘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被刻意放大的咳嗽聲。種緯擡頭看過去,卻看到了同樣一臉黑線的林萍正臉色鐵青看着被幾名女騎警圍着的自己,面色不善。種緯被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從幾個小姑娘手裡掙扎出來,迎到林萍面前道:“你怎麼來了,怎麼沒提前告訴我一聲?”
“提前告訴你一聲?提前告訴你一聲不就打擾了你種隊長的好事麼?”林萍語氣不善的對種緯道,眼神已經說明了她想說的一切。
“她們……她們幾個是第一次執行實戰任務,被嚇壞了。其實,她們挺不容易的,她們這是見着我了,放心了才哭的。要是見了她們的家人,也會哭的。”種緯有些理虧的解釋着,也有些頭大。
“是啊!你是她們的家人,最親近的人。就是這麼多的親人,忙得過來嗎?”林萍顯然被剛纔的一幕氣到了,什麼矜持和高冷全從她身上消失了。
“是嫂子吧?我們剛纔是太害怕了,一見着隊長就鬆心了,就覺得跟隊長哭一下才心裡舒服,您別誤會。”此時楊欣已經擦乾了眼淚,她的眼睛幽幽的望着種緯和林萍,迎上來站在種緯身後替種緯解釋道。
嘴裡頭說着別誤會,但她站在種緯身後的位置和距離,還有說話時那略帶有一點攻擊性的口吻,怎麼着也不像是在替種緯解釋。尤其這話落到林萍的耳朵裡,那簡直就如同宣戰一般的感覺了。
“我明白,我什麼沒見過啊!這沒你的事兒了,姑娘,忙你的去吧!”林萍一語雙關的對楊欣說道,明明白白是在趕幾個姑娘離開呢。但還沒等幾個姑娘轉身離開,林萍就用那幾個女騎警可以清晰聽到的聲音對種緯道:“不過你也是的,你也該注意點了,都要當爹的人了……”說着話,林萍用手挽住了種緯,把種緯拉到一邊去了。
“我知道,我會……哎,你剛纔說什麼?我要當爹了?懷孕了?”種緯猛一聽沒明白過來,但他後面就反應過來了,整個人又是震驚又是驚喜。只是林萍抓這個功夫這個事兒說出來,那其中的意思種緯也有些尷尬和無奈。
知道林萍懷孕的消息後,種緯免不了好一通詢問和叮囑,還一個勁問林萍怎麼突然跑到郊區來了,爲什麼不在單位好好休息。
林萍一聽種緯這麼問,便使勁朝種緯翻了個白眼兒道:“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編導加記者唉!遇上重大新聞線索怎麼能不來?好了,別膩着了,我該去工作了。”說着話,林萍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繞開了種緯,開始忙着組織人手開始拍攝和採訪工作了。
新聞線索?一聽林萍這麼說,種緯就知道警隊裡有人給林萍透露了消息。只不過警隊人這麼多,涉及的部門也不少,只要這種案件不涉及保密的情形,電視臺來採訪是沒什麼問題的。更何況這次的案件是女騎警支隊組建以來的首個發揮重大作用的案件,恐怕不用電視臺的人過來抓新聞,市**也會催着電視臺來製作專題新聞進行宣傳吧?這可是個給女騎警正名,以及證明市領導正確決策的絕佳機會,當然也是露臉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