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撤下了一根迎風而立的狗尾巴草,編制了一根類似於草環的東西遞給這位一直都很沉默憂鬱的少年,看來是我剛纔的話傷到他了,不過我不那麼說還能怎麼說,畢竟這位可是我們的天子,他的話雖然很威嚴,但是有些話卻不能太輕易就相信了,還是單純一點的做臣子比較好,更何何況我們才認識多久阿,闖入心房,這也未免太快了一點。要是這位美麗的少年天子瞭解我多一點的話恐怕會對我避之不及了。
“喏,這個給你,怎樣,你聞聞,是不是帶有淡淡的草香。”
冷泉帝接過哪根編織成草環的狗尾巴草,眼神亮晶晶的倒有幾分靈動的好奇望向我,問:“這是什麼草,長得好奇怪,像是小狗的尾巴。”
我看着這位少年天子像個孩子似的把玩着手中的狗尾巴手環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道:“你還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這麼平常的植物都不知道,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小草,因爲形狀類似小狗的尾巴,所以就叫做狗尾草,這可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阿。”
把玩着狗尾巴手環的少年天子冷泉帝聽了我的解釋後笑了,在陽光下面,這位少年天子的笑容果真更加耀眼了,看得我還真是失神了很久,“那麼這個送給我好嗎?”
我的思緒微微一滯,笑了出來,“這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一根小草而已,來,我替你戴上,就當我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雖然比不上黃金白銀,但是絕對是純天然小松親手製作,絕對的獨一無二,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噢。”最後幾個字是我開玩笑般說出來的,一根不值錢的小草,我可沒期望能得到這位少年天子冷泉帝的永久垂青。
“你看,你的手腕真的很纖細,所以你要多吃點,加強鍛鍊知道嗎,以後我會監督你,不許每餐都只吃那麼一點點,你又不是小貓。”我細心的替冷泉帝將那跟我親受編制的狗尾巴草環替他戴在他那白皙的手腕上,這一瞬間我彷彿回到了兒時和夥伴們出去玩,我們也會採下很多狗尾巴草編制草環然後戴在手上或是頭上。
“真漂亮。”當那個狗尾巴草環文穩當當的戴在少年天子冷泉帝的手腕上時,這位美麗的少年天子由衷的讚美了一句,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我撥弄了一下被風吹到嘴角旁的髮絲,小聲道:“唉呀,我都說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一根隨處可見的小草而已,所以你不用這麼見外,你還不是賜予了我四品的官階和這身華麗的官服嗎?雖然我知道自己的實力絕對有問題,不一定能襯得上你的恩賜,但是我還是很開心,這可是我長這麼大頭一回得到這樣浩大的恩賜,而且還是出自天子的親自御賜,我可是受寵若驚得不得了呢。”哼哼,想到當時那位跪在地板上的藤原實賴大人的反應我就想笑,這就是瞧不起別人的現世報。
“以後,你不要叫我主上好嗎?”坐在我身旁的少年天子冷泉帝忽地說出了這句令我摸不着頭腦的話來,我納悶道:“不叫你主上叫什麼?”我沉默了一會,狡黠一笑,小聲道:“難道你要我叫你“那小子”、“臭小子”,或者是別的,還是叫你“喂喂喂”呢?我可不敢。”
“不——以後請你叫我憲平。”少年天子冷泉帝如實回答着我,那凝視着我的眼神異常認真。
“憲平?”我一愣,回過神後想:難道這就是這少年天冷泉帝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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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揮了揮手,我的頭搖得像是什麼似的,道:“不要,我可不敢直呼天子的名諱,我知道這可是要被砍頭的,所以我不敢。”萬一被其他人聽見了我直接呼叫當朝天子的名諱,然後被那些心機叵測的小人知道了,一定會趁機給我加上個以下犯上的罪名,這可不比我們平時開玩笑的那種的稱呼。
“我說可以就可以,這是聖旨,所以小松你不許違抗,以後不許叫我主上,請叫我憲平。”少年天子冷泉帝明亮清澈的眼神異常的篤定,看樣子不是在和我開玩笑阿,但是萬一······“不好吧,萬一被別人聽見了······”我咬了咬下脣,還是繼續搖頭。
少年天子冷泉帝的明亮的眼神一點一滴的黯淡了下去,忽地又明媚了起來,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口吻道:“那麼以後私底下沒人的時侯你就這麼叫我。”
噯······這位美麗的少年天子冷泉帝算是退讓了一步,如果我繼續拒絕,那就是我的不對了,我朝冷泉帝璀璨一笑,欣然答應了。
“好吧,不過在人前還請允許我叫你主上。”
我們一直在這片草地上聊天暢想,當然這位性情古怪孤僻的冷泉帝大多數時侯都是我的忠實聽衆,我比手劃腳的把母親大人從小就將給我聽過的故事轉述給這位從小壓根就沒聽過故事的孤獨少年聽。
“那個,你將的故事雖然很奇怪,我也聽不太懂,但是很有意思,都是你的母親大人告訴你的嗎?”少年天子冷泉帝興奮的睜大了那雙美麗的清澈雙眸,像個得到糖果般的孩子望向我,琥珀色的眸子內晶亮晶亮的,點點瞳芒閃得我眼睛都要花了。
“嗯,這時我小時候母親大人講給我聽的故事,所以我對自己的母親大人很是崇拜呢。”講到自己的母親大人時我也是眉飛色舞的。
“你呢,你的母親大人是個怎樣的人呢?”話一出口,我就很想擅自己一個耳刮子,我怎麼能問這個問題。
“我記不太清楚了,因爲母后在我十四的那年就仙逝了,就算是兒時我也很少能夠和自己的母后親近,印象比較模糊,因爲小的時候,母后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少年天子冷泉帝的瞳芒驀地黯淡了下去,他低垂下豐盈的眼睫毛,粉櫻般的雙脣輕輕的咬在一起,白皙的肌膚因爲夕陽的關係透出了幾分淡淡的橙色光澤,當他說起自己的母親大人時語氣有點冷淡,看來那位已經仙逝了的藤原安子皇后對待自己的兒子還真的是過於冷淡。
看到氣氛開始凝滯,我馬上就開始負責活躍氣氛,“喏,我就說了吧,出來散散步,賞花曬太陽後,精神果真就比之前好了,你看,你的臉上也出現了好看的光澤,這可比平時的你更加俊美了。”
正當我們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侯,從廊渡的那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外加呼喚聲:“主上,主上,你在哪裡?”
“完了,你的女房們開始來找我們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今天就聊到這裡,天色也不早了。”還沒等我從草地上爬起來,這位美麗的少年天子冷泉帝就先我一步從草地上爬了起來,他還沒顧得上拍打身後的粘着的泥土和草葉,他伸出一隻手,以期盼的目光柔柔的望向我,聲音輕柔動聽得好似夜鶯婉轉,“起來吧。”
“噢——”我低低的應了一聲後馬上伸出手,冷泉帝輕輕一帶就將我從草地上拉了起來,我站穩後走到冷泉帝的身後替他輕輕的拍打着身後粘着的小草和塵土,這樣一來,我又成了姐姐或是女房的角色了,能照顧這個美麗的孱弱少年,感覺好像還不錯,雖然它是比我大上了幾歲,不過有時候的言行舉止卻像個無助的孩子。
那幾個匆忙趕來的女房已經已經滿頭是汗們,看來是在這個偌大的皇宮內來來回回跑了不少地方纔找到我們的吧,幾個首先趕到的女房們因爲走路太多一下子跪倒在地,那頭青絲凌亂的鋪成在厚實的草地上,身後單衣的衣裾宛若雲霞般鋪在身後,後面趕來的幾個女房們便把那幾個女房七手八腳的攙扶了起來。
看來天子一旦失蹤,是會忙壞不少人的。
暮色淺濃,已經是初冬的天氣顯得格外蕭條,夜間,空氣中飄蕩着不少薄霧,霧靄氤氳,讓人深切的感受到了冬季的寒意,我特別叮囑這位總是穿得很少的冷泉帝道:“披上外袍,別涼着。”
我拿起一件厚實的外袍跑到這位身形略顯單薄的少年天子身旁,嚴實的幫他捂住,就像是裹糉子似的。害的這位總是很霸道的少年天子疾呼道:“你想把朕悶死嗎?”
“好心沒好吧。”我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動作比先前輕柔了一點,這時冷泉帝忽地輕笑了出來,笑得很是愉悅。
“怪人,你笑什麼?”這個傢伙還真是情緒多變。
冷泉帝的眼神忽地明媚了起來,就像是冬日晨曦中的霞光般,“不許叫我怪人,叫我的名字。”
憲平嗎?我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雖然說此刻的夜御殿沒人,但是我還是有點彆扭。
“不要。”我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一定要。”冷泉帝反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