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死亡的抉擇

“你······你怎麼在這裡?”雖然我已經完全暴露了自己, 但是我還想再垂死掙扎一番,因爲只是暴露了自己但是我此行的目的酒吞童子又不知道,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當我看見夕子不知何時已經一臉親暱的坐倒了酒吞童子的身旁我整個人就涼了一大截, 原來是串通好的呀?

夕子以一種冰冷和驕傲的目光冷冷的掃了我一眼, 繼而轉身親暱的依偎在了酒吞童子的身上, 她在酒吞童子的耳畔不斷的耳鬢廝磨, 天哪,一定是在告狀,這個女人一定是把我剛纔對她說的話全部都一個字都不漏的告訴了酒吞童子, 想到這裡我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被冰凍住了,就連指尖都開始變得僵硬了, 難道我要死了嗎?

“好了, 我知道了, 你可退下了。”一會,俊美的酒吞童子脣邊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微笑, 繼而輕輕的推開了夕子,夕子不滿的撅了撅紅彤彤的雙脣後起身當她從我身邊經過的時侯還故意用手肘狠狠的撞了我一下,她看我的眼神也充滿了濃濃的敵意,那樣子好像巴不得我死,這還是人嗎?我氣結, 我可是好心來救她們的, 她怎麼能這麼害我?

“過來。”坐在榻榻米上的酒吞童子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那對注視着我的琉璃色雙眸內清淺無瀾, 氤氳在眼底的妖氣也是那樣的似有若無, 烏黑的睫毛輕輕顫動,一頭烈焰般的紅髮慵懶的披散在肩膀, 他把玩着手中的琉璃被,表情甚是泰然自若,難道他就不生氣或是想要殺了我嗎?

“鬼王大人——我看還是算了,小的還是退下——好了。”我小心翼翼的賠笑,暗忖: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我已實在無法面對酒吞童子,無法在這樣一個妖人的面前繼續停留。

“過來!”這一回,酒吞童子的語氣中帶有幾分不容抗拒的威嚴,就連凝視着我的眼神也開始變得乖戾。

“還是不用了吧——。”我垂死‘堅持’,咱可不想死!

“我已經沒有耐心說第三遍。”握着琉璃杯的鬼王大人終於露出了他殘酷的一面,我嚇得全身顫慄,怎麼辦,這回真的惹他生氣了。

酒吞童子那張俊美的臉上已經明顯出現了怒容,我無法繼續逃避下去,就算接下來的是命運我也必須接受,畢竟我現在踏足的地方是鬼王的大江山而不是咱家的土御門,我拖着步伐慢吞吞的朝他走了去,心裡就像在打鼓,很緊張,因爲我知道酒吞童子已經知道我來到這裡的目的,試想一個鬼王,喜怒難辨,善惡不明的‘人’怎麼會對我這樣一個外來的入侵者手下留情。

“坐下!”酒吞童子把手中的琉璃杯推到我的跟前,我無奈的看了一眼放在矮几上面的白色酒壺,蹲在這個也許會即將處死我的人面前替他那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盞內倒入了些許清酒,也許是我和他離得近了,即使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妖氣正在一點一點匯聚在一起,我的心卻似乎沒有剛纔那樣忐忑不安了,也許這就是人在面對死亡的一種狀況,結束就在眼前,反而不在乎了。

酒吞童子仰頭將酒盞內的清酒一口氣喝完,當他低下頭時,那個泛着柔和色澤的琉璃杯杯他用力的摔在地板上,乓的一聲,一個美麗精緻的杯子化作了無數細小的碎片,我怔怔的看着那些破碎的琉璃碎片,心也跟着一點一滴的沉了下去,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害怕,難道那些破碎的琉璃就是我人生的最終形態?

我幾乎不敢擡頭正視這個少年,眼前出現的只是過往的那一幕幕,我們的初遇災朱雀大道上他救了我,我的驚豔,因爲他的闖入將我帶到了大江山,我的害怕不安卻抱着還想要繼續活下去的決心,我的出逃還有在那棵金桂樹下再次預見這位紅髮少年······過往的奠基開始匯聚在一塊,我們出去逛街,我用光了他所有的銀子,後來我戲耍了這個‘無辜’的少年,再後來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我們的相遇本就是一個錯。

我的任務就是親手降服他。

“怎麼樣,想好了?”一個縹緲的聲音綿綿的灌入耳際,我驀地回過神後擡眼望去,那對清淺的琉璃色雙眸內不在清澈,而是氳滿了宛若夜霧般的妖氣,我打了一個激靈,幽幽問,“什麼想好了?”

酒吞童子冷若冰霜的挑脣露出一個夢幻般華麗卻又宛若鬼魅般殘酷的微笑,他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的遙遠卻又是那樣的無情,好像要把我冰凍住,“你要選擇哪種死亡方法?”

“厄——”王八蛋,想殺就殺,幹嘛還要讓人選擇,不過——他會讓我如何選擇呢?

“你看見了那隻杯子了吧,你是要像那隻杯子那樣被我捏碎,還是選擇用匕首自盡,如果這兩種你都不喜歡的話,我還有第三種方法。”

“第三種?”我又打了一個冷顫,該不是要——

“你還可以選擇用那把匕首現殺了我,如果你殺得了我,我就放了你。”酒吞童子的雙眸內掠過兩道森冷的光芒,嚇得我不寒而慄,繼續發抖。

什麼破爛選擇,我選哪個有區別嗎?不一樣都是死,雖然第二個選擇好像是裡面比較不殘忍的,可是自殺式最大的罪過,搞不好我死後都無法繼續轉生,但想想其他的兩個,我好像也是死路一條,不過第三種方法······

“我可以不選嗎?”掙着了好一會後我還是問出了這句。

“沒得商量。”酒吞童子慢悠悠的自斟自飲,壓根兒不把我此時的心情放在心上,到底是妖怪一族,心腸就是狠毒。

如此,那我只能咬牙選——

“第三!”我決定了。

“噢,這是你最後的選擇?”酒吞童子放下酒盞擡眼睨了我一眼,那對氤氳這霧靄和妖氣的雙眸流淌着我無法輕易讀懂的瞳芒,琉璃般通透美麗的瞳仁內閃爍着些許冷意。

“是的。”

“那好吧。”酒吞童子放下了手中的淺盞,他手一揚,立馬就有幾個人身着五色單的侍女呈上了一個盒子爲首的那個女子將上面的黑布掀開後露出了一個銀光閃耀的匕首。

匕首尖銳的鋒芒,和閃發出的銀色冷光看得我更是心驚肉跳,我顫抖手拿起了那隻匕首,卻不敢動彈,因爲我在匕首那鋒利的刀刃上看見了一到一閃而過的陰冷目光。

“動手吧。”酒吞童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個聲音此時在我聽來就是午夜夢魘的魔音,叫人打從心底感到一種死亡即將臨近的恐懼和對人生的無奈,難道我真的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只要你殺了我,你就可以離開,還可以帶走這裡所有的東西。”

酒吞童子像是在刺激我的,這個妖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他不怕我真的殺了他,還是他根本就是知道我其實沒有那個實力。

動手吧!!!

還是算了!!!

到底該怎麼辦呢?

我的心裡有兩個糾結的聲音在打着擂臺進行拉鋸競賽,害得我原本就慌亂的心更加縈亂了,拿着匕首的我連呼吸都開始急促。

“·······是你逼我的。”良久,我終於打定了主意,我將握着匕首的手高擡後對準了酒吞童子,我們四目交接時,我發現對方的神情竟然是這樣的平靜無瀾,宛若掀不起風浪的大海。

眼前的他好像根本就不把我手中的那柄匕首放在心上,不光如此他的嘴邊還掛着幾分似有若無的淺笑,都這個時侯了他還能笑得出,真恐怖,試想,此人的城府一定很深,要不怎麼會如此淡定?

“不要手下留情。”酒吞童子閉上了那對美麗的雙眸平靜的等待死亡。

我的心亂極了,因爲我知道自己是不會······

就在我手中的匕首即將揮向酒吞童子的時侯我卻在關鍵的時侯將手中的匕首轉了一個彎,不行,我還是下不了手,因爲他不反抗,它雖然可惡,但是我卻沒有權利結束他的生命,匕首衝着我自己的方向急速飛來,正當我以爲就要感受到巨大疼痛的時侯一道紅色的光芒將我手中的把匕首擊落在地,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卻對上了一對帶着幾分怒意的美麗眸子,“你幹嘛?你不是要我死嗎?爲什麼要阻止我?”

要我死我已經很痛苦了,現在又要阻止我,這不是存心耍我嗎?

“我說過,你是我的,我怎麼可能讓你死。”酒吞童子將我一把拉過,那張放大了的俊美臉龐逐漸逼近我,他眼底的怒意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所熟悉的溫柔和純美的笑意,那個少年,他又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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