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初遇冷泉帝

呃,說了半天,原來並不是因爲我陰陽術好,而是因爲府裡沒人,所以纔來找我的!

自信心備受打擊的我扶住了身後的圓柱,咬着手指,低下眼簾偷偷地看了看玉子那一臉懇求的樣子,不又不忍心拒絕,再者,如果我拒絕了,恐怕連帶我的父親大人安倍晴明都會被人看扁,所以——

“好吧,我去!”

平安皇宮

眼前的這座巍峨華麗精美的建築物就是平安皇宮?

我看傻了眼,以前我總是很羨慕能在宮內任職的官員們,後來我的兩位哥哥也成爲了從四品的陰陽師,如今我也真實的站在這座雄偉的宮殿面前了,我興奮得蹦了起來,周圍那些來來往往的官員們對我不斷的行着側目禮,那幾個帶我進宮的官員們更是搖頭,看我的目光像是看白癡一樣的奇異。

雕樑畫棟,琉璃瓦,向外延伸的飛檐,百轉千回的廊渡,潔白的砂石地,踩上去嘎吱嘎吱,像是踩在積雪上一般的舒服,這裡周圍交錯植株了櫻花樹,柳樹,松樹,松樹,但凡是我過去見過的植物,這裡應有盡有,一應俱全,還有那些個在我眼前來回穿梭着身着五彩華麗十二單的宮人們,好像花蝴蝶般的耀眼,這裡的空氣當中處處散發着淡淡的薰香味,有菊花的清淡香味,還有秋日焚燒落葉散發出來的香氣,那些早朝的官員們似乎已經退朝了,我看見了不少手持笏板身着各色朝服的官員朝我走來,他們個個神情不同,有的悠然自得神情愉悅,抑或是一幅冷漠沒有表情的模樣,還有的則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眉頭緊蹙。

這時,一位手持笏板身着深色束帶的文官朝慢慢我們走了過來,領着我進宮的那位年輕宮人看見來人馬上就變換了一副恭敬惶恐的表情,他雙手攏袖跪在了砂石地上,語氣謙和,“小的見過藤原實賴大人。”

呃,原來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就是當朝的重臣藤原師輔的哥哥藤原實賴大人,據說此人是太政大臣,位高權重,乃是當朝的正一品官員。

藤原實賴身材中等,卻有着一張線條深刻的臉龐,那雙炯炯有神呢的雙眸內充滿了名利和慾望的精光,看來此人不容小覦。

這位藤原實賴大人漫不經心的打量着我幾眼,語氣淡然,他低頭對着那名跪倒在地的宮人道,那略帶滄桑的聲線中帶有幾分不同抗拒的威嚴,“這人是誰?”

那位宮人依舊將頭深埋於雙臂間,戰戰兢兢道:“回稟藤原實賴大人,此人乃是當朝陰陽博士安倍晴明的小女名叫安倍小松,今日請她過來是爲了幫助發病的主上驅邪的。”

“噢——”藤原實賴那對閃爍着精光的雙眸內明顯的冒出了一絲不屑和鄙夷,聲音威嚴毫無情感:“就憑她,一個黃毛丫頭真的能看好主上的病嗎,宮內的那麼多御醫和陰陽師都已經束手無策了,她一個小丫頭能行嗎?”

靠,這老頭,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要不是看在他是當朝的一品太政大臣的薄面上,我馬上就會好好的修理這個老頭一番,竟敢瞧不起我和我的父親大人。

“回稟藤原實賴大人,因爲賀茂保憲大人目前不在京城,晴明大人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所以······”那個宮人依舊埋頭稟報,聲音已經明顯有些顫抖了,看樣子這裡的人對於這個藤原家的一品大臣很是忌憚呢。

“好吧,暫且就讓這個丫頭去試試,可要是她治不好主上的病的話,那麼我對安倍晴明的實力也許就要重新估算了。”藤原實賴以餘光很是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那樣無視外加看不起人的目光和語氣氣得我簡直想要當場揮拳,可是礙於這裡是堂堂的皇宮,況且這周圍應該都是藤原實賴的爪牙和擁護者,所以我還是忍忍吧,以後逮着機會再收拾他不遲。

我被那個年輕的宮人帶到了清涼殿,這是天皇日常起居的寢殿,位於紫宸殿的西北面,四方拜、小朝拜和除夕等中行事也都在這裡舉行。

清涼殿的東側還設有大型宮室之一的仁壽殿,據說仁壽殿本來也是天皇的晴殿,但是自從起居室移至清涼殿之後,這裡就成爲了舉行相撲比賽和內宴等活動的場所了。

聽說今天早晨這位新登基不久的冷泉帝並沒有親自主持早朝,早朝的主要負責人都藤原家的人,嘖嘖,怪不得剛纔那個老頭那麼囂張,原來是藉着天皇的威名狐假虎威呢,我安倍小松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他們這種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人了,自以爲有了一點官爵就開始洋洋自得到處欺壓百姓,還總是喜歡擺出一副天下我最大的臭屁模樣——其實有啥了不起的,還不是仗着皇家的威名嘛!

清涼殿的總體格局比較大氣,空間也被劃分的很好,採光和通風都不錯。

廳堂的正中央立着一個豪華的御帳臺,垂簾和帷幔層層阻隔,給人產生了一種半明半昧的朦朧感,御帳臺的下方跪坐在兩位身着華麗十二單的女房,她們的目光一直都緊緊的追隨着御帳臺的方向絲毫不敢怠慢的樣子,領着我進來的宮人推了推正在發楞的我。

我一連迷惘的看着這個拉扯着我衣袖的宮人,宮人壓低了嗓音鬱悶的望向我道:“還不趕緊行禮。”

我被那個宮人強行的拽着衣袖跪倒在地,學着那個宮人的模樣笨拙的行了一禮,就在我想要直起身是,我又聽見那個宮人以以一種急切低沉的嗓音道:“現在還不能起身,一定要等主上賜你平身了你才能起身。”

天哪,原來這個宮內繁瑣的破規矩真麼多,真不知道我的父親大人是怎樣在這個氣氛凝滯的皇宮呆了這麼年的,要是我恐怕早就無法忍受這些繁瑣的禮法了吧。

“平身。”良久之後,那御帳臺內才緩慢的響起一陣清朗的男音,呃,聽聲音這位新登基的天皇年紀並不大,應該和我的兩位哥哥是同年的吧,可是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會生那麼奇怪的病呢?

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這個清涼殿,好像也沒有什麼古怪。

宮人恭敬的將我的來歷如實稟告給了坐在御帳臺內的年輕天皇,這時那個好聽的男音又徐徐響起,這個聲音宛若雪山上的汩汩流水般清朗空靈,就是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天子的真面目是怎樣的了,不過我只是一個被覲見的小小陰陽師,應該還不夠資格當面一睹聖上龍顏吧。

“你讓她過來。”御帳臺內的天子高高在上般的朝我身邊的宮人發下了號司令,正當我還在發愣的時侯,我又一次的被身邊的宮人“提醒”着,那個宮人竟然能狠狠的揪了我的手臂一下,痛得我差點就失聲尖叫了出來,我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個“惡毒”的宮人,乖乖的朝着御帳臺的方向走去。

還沒等到走到那個充滿了神秘意味和縈繞着淡淡龍涎香的御帳臺前時,我便看見了那個原本垂下靜止不動的珠簾被人從裡面輕輕的拂動了一下,難道說這位一直蒙着神秘面紗的天子要與我打個照面。

果真如我所料,那個珠簾被人從裡面撥開了,從那扇來回晃動的珠簾內伸出一隻白皙的手出來,那人伸出修長的手指朝我指來,語氣慵懶帶有幾分隨意,“是你嗎,你過來吧,讓朕好好瞧瞧。”

呃,聽他的語氣,我好像不是來替天皇驅邪的陰陽師,倒像是一位被傳喚來的侍寢女御了。

不過想要一睹其龍顏天威真面目的我還是忍不住朝那個正向我招手的人兒走了過去。

當我走到那個人的面前時,就被一雙大手被拽住了衣襟,來不及掙脫的我已經被那雙大手給揪了進去。

“是你嗎?你就是朕的天文博士的女公子嗎?”

被嚇得睜大了眼睛的我直愣愣的望着揪住我的衣領的白衣少年,我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個新登基的天子竟然如此年輕,果真和剛纔我預測的那般,是個年輕的少年,看樣子和我的兩位哥哥差不多年紀,當我再仔細一看的侍候,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陣華麗的暈眩,因爲我着實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天子竟然長得如此“美麗”。

他的身形纖細面容完美漂亮得好似一個女子,肌膚白皙得幾近透明,宛若上等的瓷器般泛着淡淡的溫潤光澤,就是太過白皙所以顯得有些蒼白了,不過這樣絲毫不減損這位少年天子的俊美天資,眉清目秀,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清麗婉約。

這是一種間於女子和少年之間的中性美,直挺的鼻樑曲線完美,雙脣像極了盛開在薄霧中的粉櫻,粉嫩晶瑩,被這樣一位完美糅合着女性陰柔和少年絕美容顏氣質的天子這樣凝視的我,馬上就覺得心怦怦直跳了,我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了,看來我也是一個很容易被美麗事物迷惑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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