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毓殤百日宴上對李御史夫婦和李珏的懲罰,沒有兩日便如春風一般吹入聖京大街小巷,吹入少女的閨閣,將她們的綺麗幻想徹底鎮壓。
發生了李珏這樣的事,齊毓殤知道是自己平時做的拒絕還不夠明顯,索性方方昭告天下,自己的後宮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只會有洛千歡一個女眷,他的子嗣,也必須是洛千歡生的。
無情和癡情的反差,帶給聖京姑娘非一般的衝擊,四處託關係打探消息,最終知道這是齊毓殤在朝堂上下的旨意,所剩無幾的眷戀也消失了。
只是,文武百官和宗親心裡怎麼也無法平衡,想方設法的刁難她,甚至質疑她能否母儀天下。
面對他們的百官和質疑,洛千歡霸氣放出消息,一年內讓癱瘓的經濟恢復正常,兩年內爲因戰火流離失所的百姓重建家園。
除了林航、林越、周政和華銳、安家幾位大人支持,其餘官員和宗親都持觀望態度。
禹城因飄揚數月的大雪,有人凍傷、凍病,繼而爆發瘟疫,瘟疫傳染得非常快,幾乎是以烽火燎原的速度席捲整座城。
禹城太守一邊寫奏摺,命心腹八百里加急連夜送往聖京,一邊命人將得了瘟疫的人隔離,讓感染了瘟疫的人全部住到城外一所廢棄山莊裡,並自掏腰包出資請民間大夫、郎中給他們隔離治療。
山莊位於偏僻的山旮旯裡,與世隔絕,當初建造它的人投擲了大量的財力、人力進去,所以雖然荒廢多年,打掃打掃還是煥然一新,不但能遮風擋雨,還比普通百姓住的簡陋房屋豪華得多、舒適得多。
山莊裡的治療還算順利,雖然從各地借來的藥材不能根治大家的病,抑制病情繼續惡化還是可以的。
八百里加急的奏摺卻出了狀況,心腹累死好幾匹快馬,終於趕到帝京,也沒能將奏摺遞送到齊毓殤手裡。
並不是御史臺沒有往上呈遞,而是齊毓殤和洛千歡當時並不在聖京,林航、林越、周政和華銳在代理朝事,每日在御史臺忙到深夜。
看到這加急奏摺,林航皺眉看三人,“幾位,禹城已有上千百姓染上要命瘟疫,癱瘓在牀,連自己的生活都無法自理,皇上和此時卻不再朝中,這可如何是好?”
“去燕京給靖王妃送藥,離開已有月餘,按照她的腳程,此時應該就在燕京,趕緊派輕功高手將此奏摺送到燕京靖王府,應該不會耽誤時間。”華銳是直性子,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輕功再好,從聖京到燕京,也需月餘時間,你確定到那時,娘娘還在燕京?”摸了摸鼻子,林越鄙視他,“我的華大統領,你已到不惑之年,難道這些年你只有年歲上漲,遇到事不會三思而後言?”
“不行就不行,不損我你能死啊?”華銳不服氣瞪他。
“皇上和娘娘只是去拜訪故友,會很快回來的。”周政見兩人要吵,忙含笑打圓場,“不如大統領派幾名心腹過去送信,萬一半路上遇到他們,可以直接去禹城,反正禹城就在我們去大燕的路上。”
“好主意。”華銳眼睛一亮,斜睨林越,“看看周大人,再看看你,你不覺得羞臊嗎?自己沒想到注意還說我,厚臉皮。”
“再厚也沒你厚。”林越嗤笑回嘴,“老周是在給你臺階下,你也真是借坡下驢,一點都不臉紅。”
“好了,你們別吵了,快安排人將這摺子送到大燕去。”林航扶額,滿臉無奈。
他真搞不懂,倆老傢伙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得,見面就吵得不可開交,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倆是死敵呢,可他知道,這倆的感情,不亞於齊毓殤和秦宇的兄弟情。
華銳有幾名輕功極高的心腹,當下將奏摺裝入碩大信封,蜜蠟封口,這才交給心腹,令其以最快速度送到燕京。
見心腹揣了信要走,林航又攔住他,叮嚀道,“路過禹城的時候,去驛館或給感染瘟疫居住的山莊看看,我們的皇上皇后耳朵長,恐怕在大燕已聽說瘟疫的事情,快馬加鞭趕去了,萬一你們跟他們錯過,可就多跑許多冤枉路了。”
林越和周政默默豎起大拇指,好睿智的傢伙,難怪皇上臨走前,讓他們聽他的,這傢伙哪裡是人啊,整個簡直就是一隻腹黑狐狸嘛。
擺擺手讓心腹出去,華銳皺眉,“他們夫婦二人還帶着小太子,就算去了禹城,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們這邊,還是要派人去禹城帶錢糧賑災的。”
“大統領顧慮得極是,禹城瘟疫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賑災,必須派信得過、有能力的朝臣過去,我們才能放心。”林航摸着下巴思索,眉頭皺得緊緊的,“既是瘟疫,光帶去錢糧恐怕無濟於事,百姓最需要的應該是藥材。”
“不錯。”周政點頭,看林越,“你家二公子開了藥鋪,你讓他點一些瘟疫可能用得着的藥材,我再去國庫點了裝箱,隨錢糧一起送往災區。”
“這個沒問題,問題是……”林越摸着鬍子皺眉,“我們派誰去賑災?在京官員我總有些不放心,萬一他們中飽私囊……”
“讓雷神、格桑帶飛龍衛、血狼隊去吧,反正皇上皇后到了禹城,他們也是要趕去保護的。”林航含笑看三位同僚,“三位大人覺得如何?”
“我沒意見。”華銳搖頭。
“我同意。”周政點頭。
“我回去準備下藥材。”林越站起,拍了拍手往外走。
“那我去找雷神,讓他準備一下。”林航也站起來,對華銳點頭,“勞煩大統領,帶我到皇宮裡轉轉了。”
“去吧,你們都去吧,我在這裡繼續處理公務。”周政認命似得看向那堆積如山的摺子、書信,覺得自己的頭疼病,似乎又要發作了。
見他這個樣子,華銳和林航不約而同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