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第三個人?”
談迦聽到這個消息,眉頭緊緊皺着愣了好一會兒。
但最後她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不可能,絕對有第三個人在現場。我沒有殺人,甚至沒有過多打鬥,被打暈過去後再醒來就發現死者已經死了,如果不是有第三個人,誰殺的他?除非是死者自殺,但自殺卻製造出被謀殺的情況,中間也肯定有貓膩。”
這些分析都很有道理,但站在其他人的角度來看,她的嫌疑纔是最大的。
一隊的隊長是個有些凶神惡煞的光頭男人,銳利的眼神緊盯着她:“你有沒有殺人,還有待調查。從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你的嫌疑很大,就算不是殺人,也屬於防衛過當。”
說着讓人拿了一沓死者的照片給她看,又說:“死者身上好幾處傷口,致命傷都是衝着心臟和肺部去的,應該是兇手在打鬥過程中紮了第一下,接着又連續紮了另外幾下,直到大量的血涌出來,死者吃痛掙扎,口中吐出血沫。由此可以推測出,兇手當時動作慌亂,並不是有計劃地想要一擊斃命,而是發生了某種意外,先發生了爭執打鬥。”
“再看傷口的形狀和力度,都符合你的身高和力氣,聽說你之前在明星行李箱拋屍案中,隔着二三十米射中了兇手的手腕?而且你身上有血,雖然已經被水弄溼,看不出血液噴濺的形狀,但只看位置,確實符合刺中死者心臟時的姿勢。”
意思是,線索都指向她,他們都懷疑她就是兇手。
談迦直直對上他的視線:“但我沒有動機。我不認識死者,沒有殺人的理由。”
“防衛過度更不可能,就算死者就是闖進來殺我的人,就算你們不信我當時被打暈了,就算我和他發生過激烈的打鬥,但他當時拿着刀,受傷更嚴重的應該是我纔對,但我身上沒有打鬥的傷口,難道你們認爲我可以在打鬥過程中隨便刺中死者但死者卻乖乖讓我殺,毫無掙扎的動作嗎?”
“刀?現場沒有刀。”光頭眯眼說。
談迦愣了下,看向鄭巖他們,果然得到一個搖頭的迴應。
沒發現刀?她當時被帶離房間的時候看了眼死者,似乎……確實沒發現他手裡有刀。
那刀去哪兒了?是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裡還沒被找到,還是被人帶走了?
她沉默了幾秒,邊上的林之樾卻忍受不了別人對她的質問了,把那沓照片打落在地上,冷沉的視線盯着他們說:“還要讓她重複幾遍?刀不在就去查,那是你們的事。”
他眉頭壓下去,直勾勾看人時顯得陰鬱又危險。
一隊的光頭隊長皺眉看看他倆,下一個問題衝着他去:“想洗清嫌疑,就需要她的配合。倒是你,你住在隔壁,昨晚沒聽到任何聲音嗎?”
談迦握住了林之樾的手,先回答:“沒有。這位隊長,你的詢問語氣讓人很不爽,我是受害者,你們認爲我有殺人嫌疑,嚴肅點審問我,沒關係,但他是無辜路人,你們走訪羣衆的時候也是這種受害者有罪路人甲更是罪上加罪的質問口氣嗎?”
“如果實在想定我的罪,就去查死者身份和我有什麼關係,查監控視頻裡闖進我房間的人是誰,爲什麼會闖進來爲什麼要殺我,民宿的工作人員是不是參與了這件事。”
“如果你覺得我在說謊,就用多點證據來證明。當然,我堅持認爲自己沒殺人,也不存在防衛過度失手殺人後自導自演。”她的長相和語氣都很有攻擊力,不管是誰注視,她都直面迎上,絲毫沒有心虛氣弱。
鄭巖適時站出來打圓場,語氣也輕飄飄的:“年輕人說話就是這麼不知道輕重,裘隊長,你多擔待。一隊的精英多,查案肯定會盡心盡責不會冤枉任何人,要配合,我也肯定讓她好好配合。”
光頭裘隊長冷哼一聲,給他個白眼:“用得着你說。”
然後乾脆拉着鄭巖走到另一邊去,邊走邊冷笑:“這就是你的好幫手,邊上還有頭虎視眈眈的狼,多問兩句恨不得撲上來咬掉我一口肉。”
“小年輕談戀愛出來玩遇上這種事,心情本來就不好,你多擔待。”鄭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把林之樾拖出來狠狠罵過,他的夢境專員綠小狼可不能出事。
“你直接說吧,到底怎麼想的?雖然現在的線索不利於她,但我能肯定不是她殺的人,我相信她的第三人說法。你不瞭解她,不信也正常,不過你到底有什麼話想問?打擦邊球搞得她直接懟你,有話就直接說。”
到角落裡了,光頭裘隊長掃了眼還視線灼灼盯着他的女生,低聲問:“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她做了太多附身兇手殺人的噩夢,導致認知出現了問題,自己無意識中殺了人,卻以爲是在夢中?”
鄭巖兩眼一瞪:“你開什麼玩笑呢?不可能!你看她像是精神有問題的樣子嗎?這明擺着是有人殺了人栽贓給她。”
“那是你這個熟人認爲的,站在陌生人的角度來看,她有一定可能是出現了問題。他們在這兒玩的事還有誰知道?你們有懷疑的兇手,難道那個人很清楚他們的遊玩計劃,也清楚她住的房間,還知道她當時一個人睡,並且在沒有從正門進入也沒有破壞窗戶進入的情況下,跟着一個人進了房間,卻不是直接殺了她而是殺了另外的人去栽贓她,最後又突然蒸發逃走了?你覺得每一條都符合的可能性大嗎?”
鄭巖頓了下,還是反駁:“她不可能分不清夢和現實。而且她頭上的傷口很真實,肯定有人砸暈了她,就算她中途醒過來了再次和人發生了爭鬥,那她身上不可能沒有其他傷口。還有水,兇手是想讓大家發現兇案現場,她要真是防衛過度殺了人,沒必要這麼做。”
“她和你們一起查了很多案子。水融掉了很多關鍵證據。”
“你懷疑她用學到的手法消除證據?你直接去問她,我都能猜到她會怎麼回你,‘如果我是兇手,我會選擇縱火’,我們最近查的可都是縱火案!”
兩人爭執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
談迦遠遠看着,垂下眸休息了會兒,忽然問林之樾。
“你們昨晚真的沒聽到任何聲音嗎?”
不等林之樾做出怔愣抱歉的表情,她又說:“不是怪你,我是覺得這很奇怪。好像沒有任何人聽到了動靜,我也沒有,要不是夢到了現場,我根本躲不開。所有人都睡得這麼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