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只有王爺。”李筱陽在旁邊粗聲粗氣地道。
“是。”墨言回答道。
李筱陽沒想到他給了這樣一個答案,不禁氣一窒:“那你……你心裡就沒有過別的什麼人?”
“沒有?問這個做什麼?”墨言頭也未扭,粗聲精氣地答道。
“你……木頭。”李筱陽氣哼哼地道。
墨言竟然對這個稱呼很同意,因爲他沒有出聲。
幾秒鐘後。
“上次……謝謝你救了我。”李筱陽終於忍不住了喃喃出聲道。
“什麼?”墨言沒有聽清又問了一句。
李筱陽大聲道:“我說,那藥你應該現在擦上試試,我熬了一天呢。”
墨言哦了一聲,又問了一句:“你的藥哪裡來的?軍醫開的?”
“什麼軍醫開的,他那裡的藥還缺呢。最近打了兩次仗,藥都快用光了。”
“那是哪裡來的?”
“我在軍營二里外的那個山谷中採的。”李筱陽有些驕傲地道,畢竟她能識得藥,還能熬藥,沒有別人誇,她自己也是覺得挺自豪的。
“那個方向?”墨言指了指兩軍陣地偏左的一處。
李筱陽點了點頭。
“以後不要去那裡,危險。”墨言板着臉孔道。
李筱陽看着他的樣子,撇了撇嘴:“哪有危險,離我們軍營這麼近,就是看到有人來了,幾步就跑回來了。跑不回來,我還會功夫呢,誰敢對我們怎麼樣?再說那裡面全是藥材,不採太可惜了,我還多采了些給軍醫了呢,楚狸說,那藥材可是很稀有呢,別處沒有。她還說,這藥治傷神效,她以前總用的。”
“叫你別去,你就別去,哪來的那麼多廢話,怎麼當兵的。”墨言態度不太好。
李筱陽看着他,握了握拳頭,但隨即看到他一側不自然下垂的胳膊,拳頭便鬆開了:“你若好了,我們便不去了。”
墨言橫了一眼她,對她這種態度很生氣:“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聽不懂話嗎?若如此,這藥你拿回去。”
說着將藥瓶塞到了李筱陽的手裡。
李筱陽看着他又將藥狠狠地塞了回去:“我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往回收的,你不用直接丟了好了。”
墨言拿着藥瓶,想了想,到底沒丟握在手裡看着李筱陽道:“還有事嗎?我在忙。”
“我知道你在忙,你那傷……要不,我現在給你塗上。”李筱陽還是不放心他的傷,終是忍了一口氣,有些服軟。
墨言的眼睛看着炎夜陵,嘴巴里說道:“不用。”
“叫我瞧瞧能死啊。”李筱陽聲音高了起來,她說話的語氣跟楚狸幾乎一個樣子,讓墨言愣了愣,扭頭看她,這女人難道都是一個樣子的嗎?
“行不行啊?說句話。”李筱陽又開口道。
墨言嘆了口氣:“你走吧,我自己會來。我還有事做。”
“那你傷可是還痛?”李筱陽又問了一句。
墨言搖了搖頭。
“你騙人,那傷那麼深,怎麼能不痛?”
“習慣了。”墨言淡淡地道,竟然還有問就答。
“哦,你以前是不是一直在做很危險的事情?是不是王爺若是有事,你隨時擋在他的身前,替他死?”李筱陽眨着那雙水汪汪地眼睛,很幼稚地問道。
墨言看了她一眼:“這是我的職責。”
“那你可以隨時爲王爺死?”在她的心裡,這可比他們山褰上的歃血爲盟還講究。
墨言沒說話,但看那表情是不屑回答。
李筱陽長吐了口氣,這可是讓她長見識了。
她剛要說話,墨言突然道:“我明白你爲何這樣做了,其實……你不必如此討好我。”
“啊?”李筱陽呆了一下。
墨言看她的樣子,顯然自己說中了,便繼續道:“我不會把你是女人的事情說出去,所以,以後不必來賄賂我。”
“賄賂你?”李筱陽咧嘴瞪眼,手指着墨言的鼻子,“我賄賂你?這個隊裡哪個不知道我是女人?啊?我是什麼起家的你知道嗎?我帶着一幫兄弟呢,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我……你氣死我了!”
說着,擡腿就是一下,心裡生氣,下了狠力,因爲起腳太快,再加上墨言也沒防着,被她一下子踢到了腿上,竟然很疼,但是他被踢愣了,咧着嘴看着眼前的女人道:“你!胡鬧不是?”
李筱陽這邊踢完人,一點悔意沒有,還恨恨地瞪了人一眼,轉身跑了。
墨言看着她的背影,覺得很是莫名其妙,這個女人怎麼了?
她給自己送藥,難道不是爲了堵住自己的嘴?
那自己說錯也也就罷了,怎麼還動上了武力?她一直這樣做事的?怪不得她當上了山大王。
墨言看着藥瓶,終於還是拔開塞子在自己的傷上抹了些,至於效果一時看不出來,但清涼涼的感覺倒是挺舒服,不禁咧嘴一笑,那個女人原來也並不是一無是處。不過聽她講,這也是王妃教的。
不禁對楚狸的佩服又多了一分。
北冥大營中。
淥王正在帳內來回走着,上次偷襲失利,讓他很是惱火,本來,他覺得此次行動就有些欠妥,於萬軍之中找一個軍師,談何容易。
再說,他們這次偷襲不成功的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據回來的士兵說,敵方的準備很充分,就象在等着他們一樣。
他們剛進入大營,人家所有的燈都亮了,就那樣更象中了埋伏。
戰果可想而知,好在此次行動主要的負責人知道任務,其他人都當是偷襲找情報呢。否則這任務目標漏出去,那赤炎人加強了戒備,他們哪裡還有可稱之機?
不過,現在也說不誰,對方知不知道上次偷襲的目標。
如果知道了,或者逮不到對方的軍師,他不知道這仗接下來該怎麼打。
正在這時,門口有探子來報,說在離赤炎軍營二里遠的一個小山谷,這幾天一
直有一個瘦弱的小士兵不知道在裡面做什麼,有時候抱着一堆草走,他們分析是在採藥。
但他總是一個人行動,那樣的身材估計是他們的軍師,而且他看起來身份確實挺特殊,沒有人管,每次採藥也沒有固定的時間,若是普通的小兵,怕是主帥不會允許。
所以特來報告。至於是不是採藥,他們也不太確定,也許他在看地形,或者在拿那藥材練制什麼歪門邪術也不一定。
逯昊天聽到他說完,眼裡現了邪笑,不禁道:“真是天助我也。”
這若果真是那軍師,那炎夜陵哪,你們就休怪我了,這一切可都是天意啊。
“傳我命令,你們這個小隊密切關注這個事件,隨時隨地向我報告,如果當真遇到他,伺機而動,但記住一點,我要活的!如果得手,你們記上頭功!”淥王眼裡滿是笑意。
那探子領命下去了,臉上也掛着神采,沒想到這樣一個看似平常的情報竟然換來淥王的讚賞。還有可能因此立功/
淥王的笑意還未在眼裡散去,又有士兵來報,天朝使臣到了,就在大營門口,等着他去迎接呢。
天朝使者?
淥王眉頭皺起,朝庭這時候派人來做什麼?尤其是在自己失利的情況下,怕是沒什麼好事。
但他仍是定了下心神,走出大帳到了營門口,遠遠地看見一羣人後面帶着一個車隊,領頭使臣上前與淥王交接了文書。
北冥皇給他們帶來一些慰問品,但只是象徵性的,不過北冥國內特產的一些乾菜,還有一些布匹,說是給將士們做衣服的。
那些布料淥王瞄了一眼,便是高級將領每人做一套也是不夠的。
他沒說什麼,謝了恩就不卑不亢地將使臣們都迎了進去。
進了大營,使臣們邊走邊看大營內的情況,對於淥王的安營紮寨,地形地勢上也沒提出什麼意見,有人還故作內行的點頭稱讚了幾句,淥王絲毫不以爲意。
一羣人進了大帳。
主賓落座。
爲首一人看着淥王先客氣了兩句:“淥王果真不虧是馬上王啊,這兵帶得沒的話,個個精神飽滿,戰馬也是精神抖擻,這打起仗來,定是沒的說。”
淥王臉色有點難看,他這不是在說反話嗎?他剛吃了個大敗仗。
那人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忙道:“一次勝敗倒不能說明什麼。淥王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也算常勝將軍了。”
另外的人也是點頭附合。
淥王扯出一絲笑容來:“各位大人遠道而來,甚是辛苦,本王給你們安排了些酒菜,我們一會兒邊吃邊聊,如何?”
“罷了罷了,淥王客氣,現在前方軍務繁忙,我們哪個敢吃飯呀,若讓皇上知道了,倒是嫌我們不會做事,只會誤事了。”一個人開着玩笑道。
“不礙事的,只是本王惶恐,不知皇上有何聖諭?還望大人們提前告知一二,讓本王心中也有數纔是。”淥王故意露怯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