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強盜貴族 (一、二)

酒徒:封推了,感謝大家支持。再發一個魔幻短篇。故事接《草莽英雄》。

強盜貴族

一 騎士的義務

“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精神、誠實、公正”老鼴鼠用手杖重重地敲了一下掛在樹上的石版,蒼老渾厚的嗓音在月夜中激昂的迴盪“這是八種騎士必備的美德。作爲武士,他們忠誠;作爲貴族,他們謙卑,他們是公主最英勇的保護者……”。

神啊,讓夜晚快點過去吧!討厭的月圓之夜!我一邊打盹一邊祈禱。要不是因爲今天老鼴鼠帶來了重要的地圖,我早就裝肚子疼去出恭了。

席德·梅耶神色肅穆的看者對面兩個哈欠連天的小夥子,揮手發出兩道閃電,“他們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捍衛公主, 卻不會對她產生任何不純潔的感情……”

頭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我本能的跳起來,睡意全無。

“老頭,幹什麼拿閃電劈我?”聽到哈姆萊特憤怒的嚎叫,我知道怎麼回事情了,對老鼴鼠怒目而視。

席德·梅耶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他聲情並茂的演說:“騎士效忠於公主,願意爲她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卻不可以對她有不純潔的感情。他們的感情純潔、浪漫,他們是正義和力量的化身,榮耀和浪漫的象徵…….”

“哈,哈哈哈”我和哈姆萊特都忍不住狂笑起來,這麼虛僞的東西還能說的和真的一樣,老頭的表演才能足以到舞臺上去唱歌劇了。

“要是對女人沒了感覺,還是男人麼?”我又打了個哈欠,“大師,說過多少遍了,我們不是貴族,也沒有興趣當什麼騎士”。

“還要純潔?當浪漫的象徵?”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哈姆萊特拍着大腿說“除非腦袋讓驢踢了”。

“或者是讓哈奧森踢了”我‘嚴肅’的補充了一句。然後我和哈姆萊特互相看了一眼,非常默契的跳起來,玩命的向相反的方向跑。

珍妮都已經說過無數次,以後再沒有嘉摩縷鉢的女繼承人,席德·梅耶還是一直做着輔佐公主復國的白日夢。每次月圓之夜從地底下出來,他都像蒼蠅一樣追着我們講什麼狗屁騎士精神。要是不聽他的,他就仗着自己法力高強,欺凌弱小。

我們不是怕了他,我們是看他年紀大,不願意跟他動手。打咱不能打,跑還跑不過麼。反正他一個月只能來一次,下次想和我們拼命,也是下一個月圓之夜的事情了。

人老了以後想法都很古怪,席德·梅耶也不例外。

老鼴鼠用御風術靠近了我,從身後急速的咒語吟唱聲我就能判斷出他和我之間的距離。我等的就是這一刻,雙手大劍一揮,用鬥氣倒捲起林間的枯枝敗葉。

旋風般的樹葉在鬥氣的帶動下滾向半空,將老鼴鼠席德·梅耶包裹在裡邊。火光四散,林子間煙霧迷漫。一會兒,老鼴鼠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法袍被他自己的魔法燒出了幾個破洞,白鬍子也燒捲了,冒着煙,貼在他的下巴上。

不是我乾的,我發誓。這是他自己的火系魔法,我那一劍,只是干擾了魔法的運行罷了。我躲在樹後,不停地爲自己的行爲找藉口。其實老鼴鼠挺可憐的,他心裡一直不能放棄那個已經不存在了的嘉摩縷鉢。而暗夜精靈的身份又限制着他,讓他不能捲入地面上的爭端。

“老鼴鼠,我在這呢!”哈姆萊特遠遠地喊。他怕席德·梅耶真的惱羞成怒,畢竟一個大魔導師,動起真來,不是我們這些小角色能對付的。

每次,我和哈姆萊特都是用這手對付他。分頭跑,等他追到了,把我們都制服了。天也差不多亮了。他的騎士課也不得不結束了。

不過這次老鼴鼠沒上我們的當,他只是把哈奧森召喚出來了,說我們不想保護珍妮,她的死活我們覺得無所謂。

頭腦簡單的老人馬立刻上了席德·梅耶的當,自從得知珍妮的生死與他的壽命息息相關後,他最怕的就是珍妮出意外。席德·梅耶拿這招對付他,屢試屢中。

對付一個老鼴鼠,我和哈姆萊特已經吃力。再加上一匹瘋人馬。結果可想而知。暴怒的色人馬幫老鼴鼠捉住了我們,一頓狂踢猛揍。說我們兩個不成氣的東西,害死了伊沙貝兒不說,還要害死珍妮,害死他們。

他們都是珍妮的契約獸,珍妮死的時候他們也就死了。

我不喜歡席德·梅耶,也不喜歡老人馬,但我不願意他們死。於是,在月色下,鼻青臉腫地我和哈姆萊特再次坐到石頭凳子上,心不在焉地聽老鼴鼠的訓導。“騎士是公主的守護者,精神的傳承者,力量與正義的完美結合……”,天哪,編這本騎士守則的人,一定是個瘋子,或者,他天生犯賤。

其實老鼴鼠不羅嗦,我也一直會保護珍妮的。理由我一時也說不清,可能我已經真的把她當成伊沙貝兒的妹妹看了,也可能是出於習慣,但肯定不是他們說的 ‘忠誠’,與‘英勇’也扯不上邊兒。

我可以把珍妮當妹妹,但不會向她效忠。她的嘉摩縷鉢沒給過我一點好處,我對那個已經滅亡的帝國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

“席德·梅耶大師老了,固執的我也勸不動,你們別理他說的那些東西”珍妮很無奈的對我們說。溫暖的聖光源源不斷的從她纖細的掌心涌出,包圍了我和哈姆萊特。我們臉上的淤青慢慢消退,身上的痛楚也在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知道”,我和哈姆來特舒服地享受着珍妮發出的聖光,設計着自己的美夢,“等給伊沙貝爾報了仇,我們就找個海島去隱居。老鼴鼠找不到我們,即使找得到,他也不能從海底鑽出來!”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給姐姐報仇!”珍妮拽着我的衣角小聲的說“我的聖光,能對付那些魔族”。

淚水順着她長長的睫毛,一滴滴的落在我手臂上。這個小公主就是麻煩,一提到伊沙貝爾,她的眼淚來得比泉水還快。

“不行”,哈姆萊特皺起了眉頭,拒絕了伊沙貝爾。他的理由簡單無比“我老婆已經沒了,要是你老婆也出事了,將來誰叫我舅舅?”

正當面紅耳赤的珍妮和我不知說什麼好時,哈姆萊特拍拍我的肩膀,“我揀她回來是給你當老婆的,可不是當盜賊的。”

然後,哈姆萊特溜了,我憤怒地追了上去。等到珍妮反應過來時,我們已經在去德爾菲的路上。她想追,已經來不及。

二 特權

我,哈姆萊特還有傭兵麥可和米勒,我們四人扮作賣西瓜的老農夫,拉着兩車瓜來到德爾菲。城門的衛兵收了兩個銀幣的進城稅後放我們進城。在城邊找了個客棧放下貨物,我們按着地圖到城主府附近踩點。

勞倫斯的家在城西的貴族區,那裡的街道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寬得多,也沒有果核和馬糞。每個貴族家都圍着高高的柵欄,大草坪上有噴泉和花壇,寬大的房子前有各種雕塑,有時還停着金燦燦的四輪馬車。

按老頭給的地圖看,那個欄杆雕刻着石像鬼,草坪上有巨大的黑色獸人雕像的房子就是勞倫斯的家。就是他那色狼侄子,想得到伊沙貝爾的初夜。

就是那該死的初夜權,毀了我的米店和肉店,毀了我所有的夢。

夜,深了。城主勞倫斯大人家的燈火也漸漸黯淡下來。“動手吧。”我低聲回頭對趴在房頂的麥可說。

麥可點點頭,放下背上那捆暗黑色的繩索。他和米勒在人馬山谷之戰後,加入了我們。作爲傭兵中的哨探,使用繩索和鋼抓是他們的必備技能。

米勒小心的把繩索用鋼爪固定在煙囪壁上,我們沿着煙囪的內壁滑下來,進入勞倫斯的家。通常最大的壁爐都設置在客廳裡,勞倫斯家也不例外。客廳的燭臺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我們在昏暗的燭光中悄悄進入天井,順着臺階往頂樓走。

勞倫斯家很有錢,每個樓梯轉彎處都立着真人大小的神像雕塑,正好方便我們躲藏。按老頭給的地圖,頂樓左邊第二個房間就是他的臥室。這傢伙據說還有兩下子,所以我們帶了兩個老鼴鼠做的遲滯魔法卷軸,哈姆萊特一推開門,我就向裡面拋出了一個卷軸。淡蘭的光芒充滿了房間,然後我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房間裡只有一個癱倒地上的女精靈,看樣子沒有什麼武技,而且被我們嚇壞了。我把長劍架在她的脖頸上,低聲問道:“勞倫斯呢?”

“主人…主人今天去…列農大人家的酒會,不會回來了”。我能聽到她牙齒顫抖的聲音。

“想騙我是吧”我手裡稍稍加勁,劍峰一緊,在她粉嫩的脖頸劃出一道血口。

那個精靈篩糠一樣的顫抖着“主人真的,真的不在家。不信,您去問他的侄子默克老爺,他就住在二樓。樓梯右邊鑲黃金天使像的房間”。

我想是伊莎貝兒的靈魂在指引我們,讓我們可以碰到小勞倫斯這個敗類。一拳打昏這個精靈,我們悄悄的向樓下溜去。

快到二樓的時候,我們聽到一陣匆匆的腳步。躲在雕像後面,我看到兩個彪悍的衛士擡着一個五花大綁的少女向二樓走去。除了繩子,那個女孩身上什麼都沒有。

我們衝進默克·勞倫斯的房間時,他正半躺着品味果酒,饒有興致的欣賞橫臥在地毯上的少女。女孩徒勞的掙扎着,試圖掙脫繩索,像網裡不甘心被打撈上來的魚。她越掙扎,勞倫斯越開心。這個混蛋,壞得徹頭徹尾。

壞蛋通常不會是硬骨頭,纔給了他三拳兩腳,默克就滿含鼻涕眼淚,抱着我們的大腿叫爺爺了。勞倫斯確實不在家,默克爲了保命主動交代了勞倫斯的藏寶室,親自給我們開了密室的門。最後我們四個人每人揹着一個大口袋從原路撤退。兩個口袋是兩口袋珠寶金幣,另外兩個是默克和那個被抓來的女孩。早晨城門一開,我們就推着西瓜車出了城。那女孩也是被抓來交付初夜權的,我們給她一些金幣讓她走了。

我們在人馬山谷住的那個石洞和當時一模一樣,我甚至有種幻覺伊莎貝兒會和當年一樣,披着新娘的嫁衣走出來。默克這個混蛋茫然的看着伊莎貝兒的墓碑,他根本想不起來伊沙貝爾是誰。

知道我們是因爲這個人要殺他,默克·勞倫斯登時被嚇尿了褲子。這個垃圾抱着伊沙貝爾的墓碑,死活不肯鬆手,邊哭,邊哀求道:“爺爺,我不是要她死啊!我也沒有非要她初夜啊,你們饒了我吧”。

哈姆萊特一腳把默克踢飛,他不願意讓這個垃圾打擾伊沙貝爾的安寧。

默克爬過來開始吻我的靴子。我直想吐,把他踹了出去。

“爺爺,我是個貴族,這是多少代傳下來的權利,每個貴族都這樣啊!”默克頑強的爬起來,繼續去吻哈姆萊特的腳“我也不知道會害的爺爺娶不了她啊!”

“嗚…嗚…爺爺你放了我,多少金幣我都給你。我以畜牧之神的名義發誓,我不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啊”。他抹了一把血和鼻涕的混合物,繼續道:“都是我的奴僕害死她的!都是他們告訴我哪個女孩好看,該要誰的初夜啊!”

“爺爺,我回去就把那些害人的奴才全殺掉,您饒我的命啊,嗚嗚…”

“敗類,你知道你毀了多少人的婚姻”哈姆萊特咬牙切齒的抓起一把長劍,狠狠插在默克的大腿根上。

默克哭嚎的更加厲害“我沒別的出息,就喜歡女的。那些女孩子我一般只留她們一夜,然後就放她們嫁人去了,從來不殺的。要是她們伺候的我好,我還賞她們兩個銀幣呢。”

我們鄙夷的看着地上的膿包。這些貴族眼裡,我們這些賤民沒有感情,沒有尊嚴,和牲口沒有什麼區別。

這些軟骨頭世世代代像寄生蟲一樣活着,不幹活,也不動腦子,只會像畜生一樣憑着本能吃喝,交配。殺這種東西,會髒了我的劍。可不殺他,又太便宜了他。我們所有的夢,就因爲這個傢伙全毀了,米鋪沒了,肉鋪也沒了,伊莎貝兒死了,我們不得不過着流浪的盜賊生活。

我看看哈姆萊特,他似乎也在猶豫怎麼處置默克。那個垃圾說得有幾分道理,初夜權是法律賜給他的,即使他不行使,其他貴族也會行使。

因爲這是貴族們的權力,沒有人會主動放棄。

“我有個主意,你們等我一下”哈奧森眨眨大眼睛,一臉的不懷好意。那是老色馬一生中最聰明的點子,很多年後,提起那個鬼點子,珍妮還會笑出眼淚。

老色馬走出石洞,很快又抱着一塊佈滿苔蘚的石板回來了。“殺這個傢伙也不解氣。他不是就喜歡女的麼?那就讓珍妮來處置吧”。然後很嚴肅把石板交給珍妮,解釋說那是他以前收集的德魯伊魔法,終極變形術,德魯依用這種魔法來把自己變身爲動物。

這個魔法很耗費魔力,要六級以上的魔法師才能用。

珍妮掃了一眼石板,臉龐立刻紅的像要滴出血來。

勞倫斯的侄子默克永遠的失蹤了。我們沒有殺他。老人馬說的對,殺這種膿包,會髒了我們的劍。我們也沒有折磨他,還讓他每天都能享受到他唯一的嗜好。

在北方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裡,從此多了一頭種豬。主人每天都牽着它去配種賺錢。要是哪天它不肯幹活或者不好好幹活,不但沒有豬食吃,還會被主人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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