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了半青山峰。應清許看着這段路,心想果然這段路確實不是他和觴纖雲來時還有離開的那條路。
步行了一段時間,應清許終於看到了那棵大樹。那是棵枝幹,樹冠都很大的槐樹。那裡就是餘韌的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刑部侍郎黃興指了指吊着餘韌的槐樹的枝椏:“這便是吊住餘韌屍體的那條枝幹。”
“這麼高。”應清許擡頭看了看黃興指的那個枝幹,那條枝幹很粗離地面得有五個餘韌那麼高。
寒亭玉吩咐身邊的人:“如影,上去看看。”
“是。”
如影憑藉着巧妙的輕功站到了那個粗壯的枝幹上,觀察了一會然後跳了下來。
如影:“稟告王爺,上邊只有一條繩子承受重物落在樹幹上的痕跡。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
“看來殺人的兇手是個會武功的,不然沒法將人弄上去。”應清許嘀嘀咕咕的說。
“在想什麼?”寒亭玉看見應清許看着那棵槐樹出了神,便湊到了她身邊。
“嗯?”應清許回過神來,“我在想這是殺人的第一現場嗎?”
寒亭玉確定的說:“不是。”
“餘韌不喜走動,時常待在家中。他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到距離他住處這麼遠的半青山峰,而且他被殺那日之前他已經和友人約好了。餘韌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他定然不會自己來到這半青山峰。”
“...嗯”應清許又皺起了眉頭,她思考事情的時候就愛皺眉。
“那你們去他家看了嗎?”應清許問。
“已經去過了。”
“我想去看看,可以嗎?”應清許詢問他的意見。
“好。”
寒亭玉這次沒有讓黃興跟着,讓他回刑部了。
“餘韌父母早亡,沒有妻妾,自己一個人獨居。”在馬車上,寒亭玉爲應清許大體講了下關於餘韌的身世。“兩年前投入沈九思門下。”
沈九思,她的二師兄。
“餘韌爲人怎麼樣?是與人爲善多一些還是爲惡多一些?”
“他的口碑在文人中還是不錯的。”那就是與人爲善多一些,不至於招惹太多的仇家。
“沈翰林如今在朝中地位很高嗎?爲何他的門客出了事情需要王爺您親自來查?”應清許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
她現在不能直接去找她的二師兄,但是可以從旁人口中打聽一下。她想知道二師兄是如何在當時的狀況中還能獨善其身並且現在還坐上了翰林學士這個位置的。
“哼。”寒亭玉冷哼了一聲,顯然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應清許:“...”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翰林學士而已。”寒亭玉不屑的說,好似翰林學士在他那就是一個芝麻小官。
應清許再次無語,這人怎麼這麼自傲。沒救了。
算了,在他這可能是問不出什麼了。可以去問問觴纖雲,應清許想。
二人談話間馬車已經停在了餘韌的家門口。
餘韌的家不是很大,一個很小的庭院。推開門進去走到幾步就是居住的屋子,如影在前邊推開門。
屋子裡邊很整潔,看得出來餘韌是個愛乾淨的人。應清許來到餘韌居住的屋子,餘韌居住的屋子倒是比較大。他的屋子裡除了一張牀,一套桌椅還有一個衣櫃外最大的就是一個書架和書桌。書架上羅列着很多的書,分佈的很有規律並且書架上沒有一絲的灰塵。足以看出餘韌是一個愛書之人。
應清許在房間裡轉了兩圈,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當她來到書桌前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很細微的味道。她仔細的聞着,覺得那味道就是從書桌上面傳來的。
一直注意着應清許的寒亭玉注意到了她的舉動,“怎麼了?”
“我聞到了一股很特殊的味道,就在這個書桌上。”應清許在硯臺旁邊發現了一些灰色的粉末,“好像是這個粉末的味道。”
如影聽聞後從腰帶處拿出了一個白色的手帕然後小心的將那些粉末擦到手帕上,他湊近鼻端聞了聞忽然變了臉色:“王爺,是九幽散。”
“九幽散是什麼?”
寒亭玉沉聲說道:“毒藥,見血封喉。”
“毒藥?!”應清許嫌棄的看了看那手帕,“難道餘韌是被毒死的?”但很快這個想法又被自己否決了,“應該不是,要是被毒死的話那仵作不會查不出來。”
如影:“不一定。九幽散雖然是天下至毒,但是若是控制好用量的話不會傷人性命,只會令人神志不清。少量的九幽散在體內是察覺不到的。”
應清許心裡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我今日看那餘韌的傷口,說過殺他之人必定是個與他身高相差無二的男人。你們注意過沒有,餘韌的傷口是偏斜的。如果正面捅入,傷口不會斜。在採思會上餘韌曾經當場提筆作過一首詩,他是個左撇子。剛纔如影說的這個九幽散少量可致人神志不清,那麼我心裡有個猜測。會不會是兇手給餘韌下了九幽散,使他神志不清後暗示他讓他自己殺了自己?”
如影將手中的白帕子交給寒亭玉,寒亭玉:“你說的不無可能。”
“可爲什麼要讓餘韌自己殺了自己呢?要是隻是殺人的話直接殺了不久好了,何必弄出了那麼多的線索?又是毒藥又是拋屍的,好像是怕人察覺不到似的。”
應清許覺得兇手明明就是多此一舉,現在看來兇手肯定是身懷武功的。如果要殺餘韌明明可以乾淨利落的殺了不用搞出這麼多的動靜來,可他偏偏就是讓人知道餘韌被殺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是故意的。
“九幽散只出自一個地方...”寒亭玉眸色深沉,看着手中的帕子眼裡流露出了狠絕。
“王爺,要不要屬下前去查探一番?”
“不必,這次和我們不相干。”
看着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應清許聽不懂。但是聽不懂她也不太想知道,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不是她能摻和的進來的。
“午時了,我帶你去用膳。”寒亭玉收起了剛纔身上那股冷意,又恢復了只對着她一人的溫柔。
“哈?”怎麼聊着聊着突然聊到了吃飯上了?不過這一上午過去,她確實是有些餓了,便答應了寒亭玉的提議。
寒亭玉帶着她來到了上次他們見面的那個酒樓,還是之前的那個雅間。
酒樓老闆看到寒亭玉這尊大佛來了,親自過來迎接伺候。
酒樓老闆眯着眼睛,臉上帶着標準的笑容。
酒樓老闆:“王爺,這位小公子要點什麼?”
“你要些什麼?”寒亭玉笑着問。
“...嗯,老闆那就上一些你們酒樓的特色菜。然後再來壺清酒。”
“按她說的來,酒就不要了。”
“好的,王爺您請稍等。”酒樓老闆笑着下去了。
應清許想要的酒沒要到,神情懨懨的。在家裡爹孃守着不能喝,出來還不能喝,真是討厭。
看到她那因爲喝不到一壺酒就撇着嘴的可愛模樣,寒亭玉沒忍住笑了。
“你笑什麼?”應清許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頗有些埋怨的神情。
“就這麼想喝酒?”
應清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真的很想喝酒。她沒別的愛好,除了愛好詩文就是愛喝酒。
寒亭玉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溫聲說道:“我讓如影去江南春坊去取桃花釀了。”
“真的?!”應清許頓時由剛纔蔫蔫的小貓變成了靈動的小鹿,眼裡閃着期待的亮光。就連剛纔寒亭玉摸她的頭這件讓她能一蹦三尺高的事情都自動忽略了。
沒辦法,誰叫美酒的誘惑最大呢。
酒樓老闆很快就將菜做好送上來了,恰好如影也將桃花釀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