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拾起了流蘇紫仍在牀榻上的香囊,放在鼻息前面嗅了嗅道:“娘娘,這什麼香料啊,好香呢,太后娘娘可真捨得,這可是羅剎國進貢的東西呢。”
流蘇紫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我可不這樣認爲,此事,大有蹊蹺。”
柳兒微微蹙眉道:“奴婢不明白,太后娘娘若是聽到了宮外的風聲,覺得娘娘您聰明伶俐,想着跟您走得近一些,也未必沒有可能,畢竟,這些時日的比較以及外面的傳聞來看,娘娘您纔是當之無愧的北朝第一才女。”
“第一才女……呵呵。”流蘇紫淡淡的笑了一下,而後接過了柳兒手裡的香囊道:“嗯,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好了,我們去找麗娘吧,我正愁悶得慌呢。這個香囊果真香的很,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分析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走吧。”
流蘇紫拿了香囊,別在了自己的腰間,緊接着朝着屋外走去。
流蘇紫來到了麗娘常常練琴的地方,琴聲依舊斷斷續續的響着,看樣子麗娘還沒有將整首曲子彈得流暢,流蘇紫見着麗娘身邊並沒有什麼丫鬟侍奉,又不想打擾了麗娘,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麗孃的身邊去。
陣陣芳香撲鼻,麗娘這才停下了自己手裡的動作,緩緩的擡起了頭,只見自己面前的出現的,卻是流蘇紫,流蘇紫見着自己似乎是打攪了麗娘,這才微微帶着歉意的笑笑道:“打擾妹妹練琴了,真是不好意思。”
麗娘只是淡淡一笑道:“打擾練琴倒是沒有,我正愁着無事可做,倒也沒有練琴的心思,你來了正好,與我聊聊天吧,對了,你這香囊,做工真精細,哪裡買來的?”
柳兒一時間口快,得意地笑道:“這可是太后娘娘剛剛賜給我家娘娘的,說是這香料都是從羅剎國來的,獨一無二,可香了呢。”
“是嗎?是很香的。”麗娘訕訕一笑,流蘇紫也小心翼翼的捕捉到了麗娘笑容的牽強,緊接着麗娘一手拉着流蘇紫低聲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但見着麗娘神情如此有異樣,流蘇紫頓時就明白了自己懷疑的蹊蹺,或許當中的某些自己不知道的,麗娘此時此刻看出來了,於是點點頭,跟着麗娘一起,朝着亭子內走去。
麗娘低聲道:“阿紫,你知不知道,這個香囊裡面裝的是什麼香料嗎?是麝香,我想你應該看過電視劇演的了吧?麝香對女人,是該有多麼大的危害啊,還有,這裡面還混得有我以前所在的地方的女人用來避孕的東西,太后那老太婆,分明是想讓你不能懷孕。”
流蘇紫怎麼都沒有想到,這種電視劇裡纔會有的東西,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流蘇紫緊緊蹙着眉頭道:“可是,這種東西不是很貴的嗎?我聽說這種東西相媲美與黃金的。”
麗娘嘆了一口氣道:“那我也只能說,太后當真是對你下了功夫了,你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太后?竟然讓她這樣痛恨你?對了,我聽說今天太后那老太婆還招了你妹妹進宮,你有沒有去打聽一下是什麼事兒?”
流蘇紫點了點頭道:“自然是有去打聽過的,只是那流聽荷卻是什麼都不肯說,我只能說,一老一小,沒安好心,對了,我今天還看見流聽荷將一個藥瓶子放在自己的珠寶珍盒裡面,那藥瓶子的瓶身都是上好的瓷器,流聽荷說自己生病了,我看着她倒是生龍活虎的。”
“什麼藥瓶子?”麗娘微微蹙眉。
流蘇紫想了想,這才道:“依稀記得上面寫了又一個字,好像是合。其餘的便沒有再看清楚了。”流蘇紫說着,用自己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着‘合’字。
“合?”麗孃的眉頭蹙得更緊了,而後脫口而出道:“難道是合歡散?”
聽到這個字眼,流蘇紫自然知道了那是什麼東西,流蘇紫低聲道:“不是吧?怎麼可能是那種東西,他們古代人,一向很保守的,應該不會這麼做的吧。”
麗娘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我來這裡也有很久了,曾經的時候,就有傳言,說是當今太后當年就是用這種東西和先皇帝有了當今皇上,你不要把古人想得太單純太愚昧,其實,久在後宮歷練的女人,比我們現代喜歡勾心鬥角的女人要厲害得多,畢竟,他們成功,最多的,還是玩手段,而且,手段玩的比任何人都要高明。”
流蘇紫笑笑,只覺得自己還是宮斗的電視看得少了,於是輕輕笑了一下道:“想不到,那老太婆還有這樣的高招,現在,她竟然還教流聽荷,不過,那些藥真有那麼厲害嗎?”
麗娘淡淡一笑道:“永遠都不要懷疑古人的智商回比我們現代人的低,古代的帝王都擅長以文治國,還不是用自己的手段計謀蠱惑人心爲他效忠。好了,這些都是後話,你記住,不要掉以輕心便是了。”
流蘇紫點點頭道:“那好,我得看好王爺了,你也別老是置身於這些事情之外,畢竟,王爺也是你的男人,可笑的是,我們竟然共用一個男人。”
麗娘淡淡說着道:“好了,不與你在這裡多說了,總而言之,我不想參合
在這些瑣事當中,我只希望能夠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去生活,這就足夠了。你放心,王爺並沒有和我同房,所以,你我並沒有公用一個男人,王爺,還是你的。”
流蘇紫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麗娘從自己身邊緩緩走過,剛纔麗孃的一番話,只是讓流蘇紫愣在了那裡,流蘇紫承認,當他聽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裡邊還是有一些欣喜地感覺,畢竟,自己的男人至少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她也不必擔心這個雲澤熙在外面亂來,從而讓自己得了什麼怪病。
流蘇紫走到了柳兒的身邊,低聲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柳兒看了一眼流蘇紫,又看了一眼懷抱着古箏正往回走的麗娘,傻乎乎的應了聲‘哦’。
流蘇紫看着自己身邊柳兒傻呼呼的模樣,不禁笑了一下,一隻手緊緊地握着太后賞賜給自己的香囊,流蘇紫只是覺得萬分可笑,她沒有想到,自己這樣不起眼的角色,竟然能夠讓太后也上了心,想盡辦法來對付自己,果真是好笑。
回了房中,流蘇紫便將自己手裡的香囊遞給了柳兒道:“柳兒,你是會做女工的吧?”
柳兒點點頭道:“嗯,柳兒會一些,小時候小姐學做女工,奴婢也跟着學了一點點而已。”
“那就好。”流蘇紫知道,自己從來都不回什麼手工針線,若數字和香囊拆了沒有誰給縫上,斷然也是不行的,而且這歌縫製的人,絕對不能是外人。
柳兒看着流蘇紫遞給自己的香囊道:“娘娘您的意思是,讓奴婢把這個拆了?”
流蘇紫點點頭道:“這裡面的東西有毒,若是不換掉,那我不就招了太后娘娘的道兒了嗎?”
“有毒?”柳兒瞪大了眼睛看着流蘇紫道:“太后娘娘怎麼可以這樣對您呢。”
“噓。”流蘇紫道:“沒事,這個傷不了我的性命,你儘管照做就是了,記住,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出來這個是有人動過手腳的,否則的話,性命不保。”
“是娘娘。”柳兒衝着流蘇紫福了福身子,慌忙那個走到了窗子邊上,將窗戶都關的嚴嚴實實的,這才坐在了凳子旁邊,小心翼翼的拆起了荷包來。
一打開荷包,整間屋子都充斥着芳香的味道,流蘇紫知道,這芳香味道若是聞得多了,也一定沒有什麼好處,這才慌忙又把窗戶打開了一扇道:“還是透透氣兒吧。”
隨意找了一些香料給了柳兒,一會兒工夫,柳兒手中的香囊便又恢復了原樣。
纔剛收拾好了手底下的活兒,房間門便被人推開,流蘇紫慌忙捏緊了柳兒剛剛縫製好的香囊,塞進了自己的衣袖當中,只見來人是雲澤熙,流蘇紫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雲澤熙進門便開口道:“什麼東西?這樣香?” Www•тt kán•℃o
流蘇紫搖搖頭道:“也沒什麼,只是一些香料罷了,柳兒,還不快把桌子收拾乾淨。王爺今兒怎麼這樣早就回來了?一切可都安好?”
流蘇紫隨意說着,只想將這個話題轉開,不管怎麼說,太后都是雲澤熙的母親,他要是說這個老太婆想害她,雲澤熙一定不會相信,而且,流蘇紫也不相信雲澤熙會幫着向着自己。
雲澤熙順勢將流蘇紫摟在了懷裡,而後低聲道:“噓,你好香,不要說話,讓我好好聞一聞。”
流蘇紫就這樣低垂着眼簾看着自己面前雲澤熙的胸膛,這個男人的呼吸平緩有力,只是這樣的雲澤熙,讓流蘇紫分不清真實與虛幻,又或者說,這個男人的戲,演得太好了。
流蘇紫淡淡一笑,只是不說話,兩隻手也配合的搭在了雲澤熙的腰間,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許久,雲澤熙這才道:“下個月,皇上就要甄選皇后了,這下母后也就會安心了。”
流蘇紫知道,雲澤熙之所以對自己這樣說,或許正是因爲雲澤辰屢次對自己的‘特殊’,而云澤熙這一番話,或許就是爲了提醒她,皇帝已經有女人了。
想到這一層意思,流蘇紫只覺得有些可笑,卻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哦。”
雲澤熙偏轉過身子,一隻手捏着流蘇紫的下巴問:“你好像不高興。”
“沒有。”流蘇紫依舊保持着笑臉道:“整日在這王府當中,能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兒呢。”
“是不是她?”雲澤熙眉頭緊蹙,看着自己面前的流蘇紫,他知道,在這個王府當中,能夠惹了流蘇紫不高興的,也就只有在大婚當天被太后賜封爲和碩公主的流聽荷。
流蘇紫搖搖頭道:“王爺想多了,臣妾只是早上起得早了,有點乏了而已。”
“那就去睡會兒吧。”雲澤熙說着,已經將流蘇紫橫抱在了懷裡,一步一步,朝着牀榻上走去。
流蘇紫看着雲澤熙的側臉,只是一言不發,這個男人越是溫柔,就越是讓她的內心緊跟着掙扎,流蘇紫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這個男人的側臉。
“照顧好王妃。”雲澤熙的聲音漸漸遠去,流蘇紫這才睜開眼睛朝着窗外看去。
柳兒走了過
來低聲道:“娘娘,王爺已經走遠了。”
“哦。”流蘇紫點點頭,完全將流聽荷手裡還有藥的事情拋在了腦後,隨即道:“對了,你不是說要去看看雲兒嗎?走,我們一起去吧,不管怎麼說,雲兒都是我們的好姐妹。”
另一邊,流蘇紫前腳離開,流聽荷便已經怒氣衝衝的衝着自己身邊的丫鬟靖兒一巴掌打了過去道:“你這賤蹄子,什麼時候跟那小賤人勾搭上了?還不快老實交代!”
丫鬟靖兒捱了一巴掌,慌忙跪在了地上道:“小姐您說什麼,奴婢不明白。奴婢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小姐儘管說便是了。”
流聽荷揚着下巴俯視着自己面前的丫鬟道:“那好,那我問你,剛纔那個賤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丫鬟一聽,這才慌忙道:“王妃跟奴婢說,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
“啪!”靖兒的話纔剛剛說完,流聽荷就一巴掌打在了眼前的靖兒的臉上,被這樣的一巴掌打過去,靖兒的臉頰更加紅腫了起來,流聽荷冷哼一聲道:“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秘密?什麼秘密?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清楚,我扒了你的皮!”
靖兒一聽,方知自己上了當了,如今自己怎麼說,似乎都解釋不清楚,只是哭着道:“娘娘,娘娘您就饒了奴婢吧,王妃真的沒有跟奴婢說什麼,奴婢發誓,奴婢絕對沒有騙您。”
“沒有騙?”流聽荷氣喘籲的開口道:“若是沒有騙,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她究竟說了一些什麼?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是不是她收買了你,讓你來害我?嗯?”
丫鬟一邊哭一邊道:“小姐,奴婢真的沒有,王妃只是說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奴婢沒有騙您。”丫鬟滿臉委屈,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這樣說着。
“滾出去!”流聽荷喝道:“你給我滾出去,就跪在外面,什麼時候想通了肯說了,什麼時候再出來,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丫鬟聽到這裡,只好抹了一把眼淚,捂着自己通紅的臉頰,朝着門外走去。
流聽荷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丫鬟離開,這才衝着另外一個丫鬟道:“你去看看,王爺什麼時候回來,若是王爺回來了,就通知我一聲,還有,吩咐廚房去做一些補品。”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見着丫鬟離開,流聽荷這才心滿意足,她知道不管怎麼說,只要自己能夠利用好這一次的機會,就一定會將這個男人牢牢抓住,等到時候,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個流蘇紫還要怎麼得意。
想到這裡,流聽荷這才難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奴婢叩見王爺。”
門外陡然傳進來了通報聲,只讓流聽荷的精神爲之一振,因爲,今天還是雲澤熙第一次主動踏進她的房間。
“臣妾叩見王爺。”流聽荷邁着碎步走到了雲澤熙的面前,微微一福身子。
雲澤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流聽荷,而後道:“外面怎麼跪着一個丫鬟。”
流聽荷淺淺一笑道:“回王爺的話,那丫頭不懂事兒,犯了一點小錯,臣妾只是略是懲罰罷了,那個,王爺如果看的不順心,奴婢這就打發了她去。”
流聽荷說完,這才慌忙起身,走到了雲澤熙的身邊的時候,故意做出一不小心跌了一跤的模樣,雲澤熙伸手一接,便將流聽荷順便摟在了懷裡。
但見着這個女人對着自己一副淺淺笑容,雲澤熙只是緊緊地蹙着眉頭,而後將這個女人的身子扶正道:“不必了,本王只是來你這裡看看。”
“王爺,既然來了,不如,臣妾給您沏一杯茶,奴婢的茶是從家裡邊帶來的,口感清新,臣妾這就去給王爺倒一杯,如何?”
流聽荷只是知道,只要這個男人來了,那就是機會,自己怎麼能夠錯失良機呢?再怎麼說,都要把這個男人今晚留下來,哦不,應該是每晚都留下來,直到自己身懷有孕。
“嗯。”雲澤熙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其實他知道流丞相最疼愛的還是這個女人,他也明白,想知道流丞相在搞什麼鬼,或許從這個女人的口中得知更爲靠譜,可是雲澤熙不知道爲什麼,時至今日,就算是對着這個女人像以前一樣假裝都辦不到了,只要看到這個女人,雲澤熙滿腦子想到的都是流聽荷。
她們雖爲姐妹,卻不相似,要說流聽荷是嬌,那麼,流蘇紫就是赤、裸、裸的媚,儘管流聽荷長得楚楚可憐,長得柔美,可是他的心,好似就只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正當要將藥放進茶水裡的時候,流聽荷突然間想到,有些時候,有些藥是和茶水相剋的,倘若這藥性被茶水中和,這就不好辦了。終於,只是沏了一杯茶水給雲澤熙端來。
看着雲澤熙毫無防備的將水喝下去流聽荷的心理就跟抹了蜜一樣的甜,流聽荷道:“王爺,今晚上不如就在臣妾這裡用晚膳吧,王爺放心,臣妾知道王爺對姐姐情深意切,所以,臣妾只是期望能夠和王爺一起用一次晚膳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