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顏不自在將身體偏開一些,擡起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紀明遠並不以爲意,專心地傳教解惑:“這些題目,你最好是自己先做一遍,然後再看人家的解題思路。我發現你沒事總是拿着物理課本在看,其實我也挺喜歡看書的,書每看一遍就有不同的收穫,所以你不防把這些題目也結合着書一起來做,邊看書邊做,最後再看看人家的思路是什麼樣的,和自己的有什麼不一樣,是不是比自己的簡便啊,公式是不是用得比自己的準確啊,多想少做,也是可以的。”
這個時候的紀明遠,就像是個嚴謹的小老師,再是一本正經不過地給她傳師授道,哪有平時小混混無賴可恨的樣兒?
陽顏忍不住微微一笑,擡起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紀明遠恰好捕捉到了她的視線,脣角微勾,挑了挑眉看着她說:“我剛剛說什麼你聽進去了吧?”
陽顏不理他。
紀明遠就來捉她的手:“你剛笑話我了是不是?”
陽顏沒想他又會來這招,不禁羞惱地試圖掙開,強辯說:“我哪有。”
“你肯定有。”紀明遠耍無賴,“你肯定覺得我多嘴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沒有。”陽顏又氣又羞,“你放開!”
紀明遠說:“我不!”
陽顏臉板了板:“你放不放?”
紀明遠噎了一下,到底沒有再鬧她,只是抓着她的手:“那你說,我剛剛說什麼了?”
陽顏瞪着他,不由語結。
她剛剛確實沒有注意聽,她仍跟前一世一般沒出息,一聽到他的聲音整個人都軟了,一聞到他的氣息就忍不住心猿意馬,忍不住胡思亂想,想要更近一些地親近他。
紀明遠瞧她這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燈光之下,他眉眼柔順,五官細緻,美好得就像是一幅畫,令人不由得怦然心動。
“陽顏。”他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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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大了眼,疑惑地看向他。
他突然伸手,捂着她的眼睛,在她脣上,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
那吻很輕,也很快,像是一片羽毛,柔軟地落在她
的脣上,又飛快地被風吹走了。但那一點暖柔,卻比任何一個深吻,更易於打動她的心。
無聲的動作,卻勝過他對她說很多很多句我愛你。
陽顏覺得,即便再清醒,也難免會有沉溺的時候。
甚至於明明已經千帆過盡,可面對這樣的紀明遠,她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乃至於應對無措。
她一時忘了反應,就那麼傻傻地望着他。
紀明遠忍不住再湊過去,摟緊她,加深了這個吻。他吻得很細緻,細緻而親暱,在她的脣角輕舔細咬,然後慢慢地啓開,一點一點地進入,熟悉而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在這個嚴寒的夜晚,如此地令她覺得溫暖而熨貼,讓她疲憊不堪的靈魂,忍不住舒服得嘆息似地呻吟了一聲。
陽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暈眩了,所有的感知彷彿全部向他張開,撲向他,融合他,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臉頰相貼處,滾燙得像要把彼此都融化。
她軟綿綿地任他將自己放倒在牀上,耳畔只聽到他在她耳邊低喃地說着:“我愛你。”
然後冰涼的耳垂被含進溼熱的口腔裡,令她打了一個寒噤,既麻又癢,她微微躲開,他放開了她,滾燙的脣舌沿着她的面頰又尋到了她的,再一次,深深地進入,交纏。
衣襟處傳來一點寒涼,這點意外入侵的冷意讓陽顏突然驚醒,然後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紀明遠居然將手伸進她的毛衣裡去了,此時正覆蓋在她柔軟的高峰上。
陽顏將頭偏開一些,紀明遠稍稍擡起臉,發現她已經清醒過來了,漆黑的眼珠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好了吧?”她說,聲音微微有些諳啞,是慾念過後的微微動容。
這給了紀明遠以勇氣,繼續趴在她身上,大手甚至還順勢捏了捏底下的豐軟,死皮賴臉一般地道:“怎麼辦,我覺得還不夠。”
陽顏伸手遮住了眼睛,不去看他:“你這是打算說話不算話麼?”
紀明遠這纔不甘不願地將手拿出來,自她的身上滾到一邊,卻沒有立即起身,反把她牢牢地抱進懷裡:“那我抱抱你,也不行麼?”
委
委屈屈的,好像已經做了天大的讓步。
陽顏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果然還是宿命的力量麼?她始終擺脫不了與他的糾纏。
如果她不是十八歲,而是二十八歲的話,她也許會放縱自己好好地跟他親熱一回,但是她很清楚,這時候任事情如此發展下去,她再重生一百次,只怕還是和第一回一樣的下場。
她是個自制力相當薄弱的人,她沒有自信,她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還有心底的慾望。
不過她也沒有掙扎,任他抱着自己,但紀明遠很清楚地就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這時候的陽顏,又是那個平素對他不假以辭色的淡漠的陽顏。
他有些驚慌地摟緊了她,要求說:“就這一晚上,也不行麼?”
陽顏疲倦地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紀明遠只好放開了她一些,在她耳朵邊嘀嘀咕咕地與她講條件:“那,以後你不要像以前那樣理都不理我,行不行?我心慌。”
陽顏還是不作聲。
陽顏對付紀明遠的唯一決竅,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過,那就是冷戰,不說話,不搭理他,紀明遠很怕她這一招,往往死纏爛打到她一定要理他爲止。
但現在,儘管身體上他們已經一再有過親密的接觸了,可心靈上,其實是沒有多少交互的。紀明遠把握不住陽顏心裡的想法,也不知道怎麼做纔不會令她感到厭煩,所以只能這麼戰戰兢兢地摸索着與她的相處之道,想更深一步,不敢,就這麼又退回到從前,他也不甘願。
於是兩人就這麼僵持着,誰也不肯先放棄。
陽顏打定了主意不理紀明遠,就閉着眼不動不說話,結果她忘了現下是後半夜,人最容易感到疲勞困倦的時候,所以沒多久,她居然就那麼睡過去了。
睡得還挺香,一個夢都沒有做,直到被開門聲驚醒。
跟着耳朵邊傳來陣陣驚呼:“啊!啊!”
她一下彈跳起牀,結果一次沒成功,上半身被一隻有力的臂膀緊緊的箍住了。
她微微擡起頭,看清楚眼下的局面後,忍不住以手遮面,在心底哀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