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顏過了兩日後,是在醫院裡把這東西交給李志軍的,不過過去兩天,她整個人好似縮了一圈水,瘦得幾乎只剩下幾根骨頭了。
李志軍見她這樣子大吃了一驚。
陽顏把東西給他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這是我能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她再也不會再去冒那樣的風險,做那樣的事,爲了什麼都不可以,也是這一回病,讓她明白,這世上,終究有些事有爲,有事是絕不可爲的。
那天晚上她醉醺醺地回來,不敢回父母租住的屋子,也不好回學校去,只得讓人把她送到小葡她們住的地方。
陳東給她喝的酒裡果然是放了料的,陽顏“飢渴”了一晚上,那種不知道渴望什麼的感覺,讓她抓心撓肺地滾了一晚上,連着衝了三四個冷水澡後,到近天亮時那種火燒火撩難受的感覺才慢慢消去。
但也因爲這樣,她感冒得十分嚴重,加之後來她又硬頂着去學校上了一天課,等到她的同學發現她不對勁把她送去醫院時,感冒已經轉成肺炎了。
醫生看了病以後,把她和她隨後趕來的父母都罵了個狗血淋頭,陽顏卻高興得很——她正愁找不到理由把父母留下來,劉春燕倒是好說,畢竟有做新衣服的大事讓她忙活,陽建軍卻是半天都再待不住了,而且他們也是都不放心家裡的陽宋跟王琪。
這一下生病,也不用她再費心想借口了。
也不知道是她體質的原因,還是那天晚上喝下去的那些東西太厲害,陽顏這一病,發燒、腹泄、嘔吐,全都來了個齊全,前三日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全靠點滴維持,後來好不容易好一些了,卻是敗得胃口全無,什麼都不想吃。
李志軍來找她拿東西的時候,正是她病得最嚴重的時候,自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李志軍自然不好說什麼,勸了她幾句後也就走了。
陽顏囑咐了他一句:“動作快點,否則,等他發現時,只怕我們兩個都會沒命。”
她不是危言聳聽,她也看了裡面的東西,很清楚,
那些東西,對陳東意味着什麼——李志軍說對了,陳東確實在是他的別墅裡做的毒品交易,而且就在那間寬大奢華的大客廳裡!
她不能說陳東太蠢,只能感嘆陳東是多有把握,才把那麼個算得上人來人往的地方,作爲他販賣毒品的大根據地。
她那天撐着在學校裡不肯看病,就因爲她要把這一切的後手都做完整。
有了那樣的證據,她並沒有把全部的寶都押在李志軍身上——他有復仇的慾望,然而他也有他的野心,他的野心藏得很隱秘,然而在不多的幾次見面裡,陽顏還是感覺到了。
她只給李志軍一天的時間,一天後他那邊沒有消息,估計她佈置的那裡應該也有信了。
陽顏自此安安心心地養病,期間陳東沒有來看過她,也許那天她那一嘔敗光了他對她的所有興致,也或者是,他遇到了什麼麻煩,讓他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樣,暫時沒有心情來理會她。
陽顏樂得他不來。
只是她到底還是樂觀了,她留心報紙還有電視新聞很久,也沒有看到本市有什麼重大的案子被破,或者OK會所被查封的事實,就連她寄出去的那些資料,也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悄無聲息。
陽顏在焦急中無可奈何地等待着。
這一日,她躺得正是無聊,陽建軍去幫拿晚飯時,她一個人悄悄出了醫院,尋了附近的一家網吧上網。
紀明遠在線,她沒有理。
王一剛給她留了N多方,她也沒有空去回。
就連蔣艾連也呼她說這個週末大家聚一次,因爲林言同志要閉關準備考研了,她都沒有應下。
這幾年裡,她幾乎沒有放一點精力去維繫這些同學感情,要不是因爲紀明遠,只怕她也會跟張豔豔一樣,被她的同學徹底遺忘。
她安慰自己,這是生活的無奈,然後把目光專注在搜索X總這個人身上,令她失望的是,她依然一無所獲,這個時候不管是政府還是民間機構,自建網站都還不是太盛行的東西,所以,她這種搜索比大海撈針更
大海撈針。
網吧裡空氣不好,陽顏沒坐多久就只覺得頭暈噁心,沒奈何,離了此處。
回到醫院陽建軍和劉春燕都已經到了,見她私自外出簡直氣壞了:“你纔好點,又出去曬太陽吹風?難怪紀明遠說你這個人,就得時時刻刻不離人地盯住!”
紀明遠很擔心她的病,這幾天幾乎是一小時一個電話的頻率打過來,陽顏煩了不聽他就打給劉春燕,兩人就陽顏“諸多不聽話”的地方進行了共同的譴責,算是找到了共同話題,短短几日,關係較之以前親密了不少。
陽顏心裡焦灼,總覺得有什麼事沒有放下似的,可這時候,就連李志軍的電話也成了空號,陽顏又不好去問李藍,只得一個人把這些事悶在心裡,因而病就自然難好。
不過難好不代表就不會好,再怎麼樣,身體上的病竈算是去了,像是體虛無力胃口不好什麼的完全不在醫生考慮的範圍裡面,七天後,都不用醫生說她可以出院,她自己就在裡面徹底待膩味了。
再加上,她這個學期的學習任務也很重,大三的專業課尤其是多,很多是她就連自學都難搞得好的,比如說高等數學,數學本來就是她的弱項,再落下許多的課,她這個科目的學分可以直接掛零蛋了!
所以出院以後,她就直接去了學校,劉春燕怕女兒一邊上課一般還要忙生意照顧不過來,不得已,兩老只得又全都留了下來,想等着陽顏這邊稍微鬆快一些方纔好。
而就在她恢復上課沒兩天,這一日,陽顏正跟吉吉她們邊走邊說起課堂上老師講的笑話,忽然一輛小汽車滑了過來,直接撞在走在中間的陽顏和張吉吉的腿上,把這一羣人都齊齊嚇了一跳。
這條路本就是行人道,根本就不寬,堪堪也就能通過一輛車罷了,一般也沒有誰這麼腦殘把車子往這道上開。
她和張吉吉分開了手都往前一跳,回過神來時通過前窗車窗,她看到陳東正坐在裡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的車喇叭輕輕一擊,陽顏的心就跟着抖了一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