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手可以握着鐵索,而且腳也踏到了實地上,但我心裡還是沒底。我能感覺的到腳下是木板,但也只是感覺,卻看不到。
這條索道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肯定不會有人維護,所以我不清楚哪裡會少木板,這要是趕上一個沒有木板的地方一腳踏空了還得變餡餅。
不過我的擔心貌似是多餘了,走了老半天我也沒有踏空,雖然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有老於頭拉着我,漸漸的我也就不擔心了。
也不知道這條索道有多長,前面通向哪裡,周圍全都是雲霧,我低下頭連自己的胸口都看不到,霧氣實在是太濃了。
其實這種感覺也很奇特,走在雲霧之中讓我覺得自己彷彿已經成仙了似的。漸漸的,霧氣開始變淡,我也走出了霧氣之中。
此時我出現在另一座高山上,比公格爾峰也矮不了多少,站在山頂,我眼前都是連綿不絕的山峰,到現在我才徹底體會到崑崙山脈的壯觀。
還來不及我感概,耗爺和田甜也到了這座山上,老於頭指着遠處的一個大裂縫指了一下,說道:“穿過那條山谷我們就徹底的進入了內山地帶了,內山可不怎麼太平,到時候咱們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內山?”
我從來都不知道崑崙山脈還有內外之分,老於頭則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崑崙山是有內外之分的,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都屬於外山,除了險峻之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危險了。
可是內山就不同了,那裡處處都充滿着危險,不止是有兇猛野獸,還會有其他的東西存在,有些東西可能連我都對付不了。”
我感覺老於頭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帶上了一絲懼怕感,能讓感到害怕的東西一定是極其強大的存在。
到底是什麼老於頭沒有說,這是他的一貫作風,我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
說完之後老於頭便示意我們出發,這座山雖然也十分的高,不過下山的路卻是好走了許多。
天還沒黑我們便已經走到了山腳下,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不過這座山卻好下的很。
老於頭說我們現在這裡住一夜,明天再進內山,晚上內山的範圍會更加的危險,白天進去還會好一些。
沒有了帳篷和睡袋,我們也只能找一個避風的地方湊合過夜了。老於頭和耗爺好似根本就感覺不到寒冷,吃了些東西之後就躺在一個雪堆下面睡着了。
田甜則是靠在一個沒有雪的石壁上閉目養神,我坐在她對面,感受着凜冽的寒風怎麼也睡不着。
雖然我左半邊的身體沒有什麼知覺,但右半邊依舊能感到寒冷。要不是這登山衣的保暖性比較強的話此時我估計自己已經受不了了。
“吼。”
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吼聲,這吼聲我倒是不陌生,當初在大興安嶺的原始森林裡曾經聽過,是熊叫。
而後又傳來一陣狼嚎聲,我心說這裡的自然條件這麼惡劣居然還有熊和狼的存在,它們吃什麼,想來這裡的草食動物也應該會有不少。
這一整夜我都在聽熊吼和狼嚎,那些傢伙好像不知道累似的,居然叫了那麼長的時間,直到天色放亮了吼聲才停止。
老於頭彷彿休息的很好,早上起來之後見我兩隻眼睛都頂着黑眼圈,他立刻就笑道:“咱們在這裡待的時間恐怕不會短,你需要快速習慣這種生活方式,不然的話你會扛不住的。”
此時的老於頭就好像是個慈祥的長者,雖然他說的話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卻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吃了些東西我們便再次出發,中午的時候,我們到了那個大裂縫之處,原來這裡是個山谷。
這個山谷十分特別,山谷之中除了冰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不管是路面還是兩側都是厚厚的冰層,連兩側的高山都被冰層給包裹了,很是壯觀。
“寒冰谷裡有厲害東西,咱們得小心點兒。”
進入山谷之前,老於頭特意囑咐了一句,我感覺他這話好像是單獨對我說的,因爲田甜和耗爺都是一副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踏入山谷之中,我立刻就感覺到一股極冷的氣息圍繞在我的身上,寒冰谷之內的溫度要比谷外低很多,儘管我身上的衣服保暖性能很強大,但依舊無法抵禦這股寒冷,忍不住就打了個冷戰。
腳下的冰倒不是太光滑,可能也跟我的鞋子防滑有關。我們並不是並排向前走的,儘管這寒冰谷的寬度足可以容納十個人並排走,但老於頭卻選擇了這種前進方式。
他走在最前面開路,我在第二位,田甜第三位,耗爺則是負責斷後。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很不安的感覺,而且越往谷中走我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好像是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又走了一段兒,天氣更加的寒冷,我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而後便有了一種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強烈,我堅信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們,而且這東西應該不是人類。
眼睛朝四周看去,忽然我發現我左側的冰層裡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因爲冰層裡的雜質很多,所以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忽然冰層裡發出一陣熊吼聲,和我昨晚聽到的熊吼聲一模一樣。
“那裡面凍着一隻熊?”
朝旁邊走了幾步我纔看清冰層裡有個高大的虛影,看樣子應該是一頭黑熊。但馬上我就感覺十分奇怪,要是裡面凍着的是黑熊的話,那它應該已經被凍死了,怎麼還會發出吼聲,這不對勁兒。
“別看了,抓緊趕路。”
就在我打算再湊近點看清楚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老於頭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聽的出來,他的聲音之中有一絲緊張,貌似不想在這裡多耽擱一丁點的時間。
忍着心中的好奇,我又跟在老於頭的身後朝前走,走了大概有十幾米遠的時候,一陣狼嚎又傳進了我的耳朵之中。
那狼嚎聲依舊是出自左側的冰層之中,此時山谷變得有些狹窄了,我也能看到冰層裡有幾道不高的黑影,感覺應該是狼。
心中的奇怪越來越濃,我真想到跟前看看冰層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那些吼聲是不是從它們的嘴裡發出來的。
不過老於頭卻一個勁兒的催促我趕快走,我回頭看了耗爺一眼,見他臉上也掛着緊張的神情。
我心想這裡一定不安全,要不然老於頭和耗爺都不用這麼緊張,看來是得加快腳步,越早離開這裡就越好,免得出什麼意外。
不知道這山谷到底有多長,我們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依舊看不到出口。這時前方出現了許多冰塊兒,冰塊兒就矗立在路的兩邊。
沒塊兒冰都有兩人高左右,讓我驚奇的是那些冰塊兒之中居然都有動物被封在裡面。
不光是食肉動物,食草動物也有許多,而且動物的種類不下三十多種,最小的只是一隻蜘蛛,最大的則是黑熊獅子一類的頂級獵食者。
“這些動物到底是怎麼進到冰塊兒裡的?它們肯定不會自己鑽進去,應該是人爲的。但如果是人爲的話,那把這些動物封進冰塊兒裡的人又會是誰,他想要幹什麼,是怎麼把這些東西弄進去的?”
一大堆的疑問出現在我的腦中,我實在是搞不懂這些動物爲什麼會在那些冰塊兒之中。
越往前走冰塊兒就越來越多,而且也不是一塊兒冰裡只有一隻動物,有的甚至有三四隻那麼多。
路過一塊兒凍着一隻老虎的冰塊兒時,我忍不住朝那隻老虎看了兩眼,這一眼不要緊,我發覺那隻老虎的眼睛竟然隨着我的腳步在動。
這下我可着實被嚇的不輕,急忙跟老於頭說冰塊兒裡的動物居然沒有死,而且還在看着我。
“不用理會,咱們趕緊走,再有幾分鐘就可以走出這冰風谷了。”
簡單的對我說了一句老於頭就不再開口,可是接下來的我看到的東西更加讓我驚恐,因爲那冰塊兒裡已經不是動物了,而是變成了人。
這些人之中有男有女,年紀基本都在四十歲以下,他們身上全都穿着登山服,想來是來這裡探險的。
可是從公格爾峰到這個地方貌似只有一條索道可以走,老於頭說那條索道很少有人知道,怎麼這些人會出現在這裡?
疑問越來越重,而且更加讓我覺得害怕的是這些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們幾個,我從他們身邊路過的時候他們的眼珠子就會跟隨着我的行動轉動。
忽然一陣冷笑聲傳進了我的耳中,我朝四周看去,但除了我們四個之外就沒有任何人了。
想到冰塊兒裡的那些人,我再次朝冰塊兒之中看去,在我身邊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登山服,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而且嘴角微微上揚,居然是在冷笑。
“難道冷笑聲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
看着那個中年男人,我感覺自己開始冒冷汗了,而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傳進了我的耳朵中,那個聲音對我說,我們也會變成冰雕,留在這裡跟他們做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