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個孤兒院門口,天降大雨,四處也沒有什麼可供遮掩的建築物,倆人只好跑進孤兒院裡,到一樓道口避雨。
一個戴着眼鏡的胖男子走了過來,問道:“同志,你們是要找人還是來辦事情,我們這裡是不歡迎陌生人的,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朱小月趕忙亮出工作證和採訪證,男子一改不友好的態度,熱情地把朱守兩人讓進了辦公室內。原來此男子就是這裡的高院長。
高院長感激地說:“前幾天,你們電視臺的方明給我們院裡捐了五萬元錢,真是雪中送炭呀,我們當即買了空調,孩子們就可以在涼爽的教師裡安心學習了。”
什麼,方明只捐了五萬元,芊芊的媽媽明明說給了他五十萬,剩餘的四十五萬裝進了自家腰包,這小子太狠了。朱守反過來想了想,也是,五十萬歸人家所有,人家想怎樣支配屬於自由權利。
高院長把朱守兩人奉爲上賓,倒茶讓煙,一連貫的客氣行爲令朱守有點不自在。
朱守從院長手裡接過茶杯,突然眼前一暈,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朱守十分不好意思,正要說對不起,整個房子搖晃起來。
“地震來了,快,快撤離這裡!”院長言畢,一個箭步躥了出去。朱守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朱小月牽起手向外奔去。
耳邊傳來“轟隆”的震動聲,這分明是什麼建築物倒塌的聲音。
朱小月牽着朱守來到樓梯邊,整座樓在搖搖欲墜,小月暈頭轉向,走路喝醉一般不能保持平衡。
朱守看到每個教室裡都是亂哄哄的,到處是孩子們的驚叫聲和哭喊聲,一些孩子東跌西撞地走出教室,搖搖晃晃走不成路,有的栽倒在過道上,後面衝來的孩子踐踏而過,場面混亂,孩子們的處境十分危險。
朱守掙脫朱小月的手,說:“你先走,我去救孩子們!”言罷,朱守咬緊牙關,儘量控制好身體的平衡,向前奔去。
他用力將栽倒地上的孩子抱起來,然後指揮他們不要擁擠,孩子們驚慌失措地奔向樓梯口。朱小月並沒有下去,此刻她正站在樓梯旁指揮孩子安全下樓,她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拿出蘋果手機拍攝眼前驚心動魄的一幕。
朱守看到高院長正衣衫不整地同老師一道指揮孩子順利奔出每個教室,並輸送他們到朱守管轄的範圍。院長的眼鏡不見了,一定是慌亂中被擠掉了。
樓頂的白灰成塊地下落,一塊砸在了朱守的頭上,朱守眼花繚亂,但他狠狠地在胳膊上咬了一口,精神頓時恢復過來,眼鏡也不那麼花了。
大半的孩子安全撤離到操場上,樓房開始傾倒,下陷。時間刻不容緩,朱守情急之下呼喚大鵬神鵰。朱守心裡沒有底,因爲上次沒有召來神鵰,至今鬱悶不樂。在這樣危急情況下,朱守只好一試,暗念阿彌陀佛,沒有一分把握。
只聽空中一聲長鳴,神鵰現身,朱守連忙伸手比劃示意神鵰趕緊救孩子。
朱守這個行動實乃多此一舉,神鵰看到這個境況心知肚明,張開翅膀,飛到樓道口,嘴和爪子齊用,將十多個孩子安全轉移到操場上,繼而以雷鳴電閃的動作飛回來,繼續施救。
不就下,幾十個孩子全部脫險。朱小月站在操場上繼續拍攝。
朱守在人羣中搜尋,卻沒有發現高院長的身影。壞了,高院長一定還被阻在樓上,處境相當危險。
樓房就像一個醉漢開始朝南坍塌,下陷,接着就是倒地。無奈,神鵰收回真身消失不見了。
朱守召喚神鵰,無果。朱守快速鑽進了樓房裡。朱小月見朱守踏上不歸路,聲嘶力竭地高喊:“朱守,你快出來,好危險,趕快離開那裡。”她邊喊邊不忘拍攝。
單表朱守在皚皚煙塵中摸索到樓上,貓着腰在地上尋找高院長的蹤跡。
費了好大的勁終於在一間教室的門裡找到了高院長。院長身旁是一片破碎的白灰塊,顯然,他是被灰塊擊倒的,頭上鮮血直流,不省人事。
朱守抱起高院長往回走,整座樓已傾斜成六十度,別說抱人走路了,就是輕裝簡行也站不住腳。朱守一個趔趄,滑倒在地,兩個人迅速滑向了欄杆處。
“轟隆”一聲沉重的悶響,樓房坍塌,濃烈的煙霧彌天散開,操場上的人被一種強大的氣流衝擊得倒退了好幾步。
朱小月撲向了濃塵之中,哭喊者朱守的名字,他悲痛欲絕,真想隨朱守而去。
朱小月在充滿水泥氣味難於喘息的白煙中尋找朱守的下落,地震停止了,遠處的市中心傳來陣陣哭喊聲,警笛長鳴,劃過了躁亂的世界。
濃煙漸漸消失不見,朱小月站在廢墟之上伸着脖子呼喊朱守,哪有朱守的回聲。操場上的學生和老師們反應過來,紛紛涌向廢墟,呼叫他們的好領導和好老師。
就在衆人瘋狂挪動石板刨挖廢墟的時候,一個渾身白灰的人在一角落的廢墟下突兀站了起來,是朱守。朱守彎下腰抱起院長大踏步站到廢墟最高點,高呼:“大家不要慌張,快離開這裡到安全地帶,查查有沒有人遇難。”
衆人見朱守和院長安然無恙,一個個歡呼雀躍起來,朱守創造了奇蹟。
朱小月看到朱守現身,擦了一把眼睛,不是做夢吧?是事實,朱小月哭笑着爬上廢墟,一把抱住朱守的肩膀,哭泣道:“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真的好可恨,讓俺爲你擔心受怕,嗚嗚嗚!”
“好了,閻王爺根本不收我,他老人家說我的壽仙還長着呢,我這不是毫髮無損嗎?快別哭了,救院長要緊。”朱守來到操場上,把院長放到地上,試了試鼻息和心臟,活着,只是暫時的昏厥過去。
學校衛生室的醫生拿來了救命的吊瓶,迅速給院長紮上。朱守來到一個老師面前,問道:“有人落到樓裡沒有?”這位老師感激地說:“同志,剛纔我們統計了一下,全校的人全部在這兒,沒有一個人遇難,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朱小月現場做起了採訪,像模像樣地問了許多有價值的問題,最後對朱守採訪,問道:“同志,在地震發生的一剎那,作爲一個人的本能是做好自我防護,可是你卻拋開個人安危不顧奔到危險境地救人,當時你首先想到的是什麼?”
朱守拍打着身上的灰塵回答說:“這個問題別問我,你最好去採訪那些置生死於不顧的老師們,他們纔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