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尾隨導遊進入男生宿舍樓,眼見小夥子進入了203寢室。朱守在樓道口對韓敏說:“你去203寢室找那個男導遊出來,我有話問他。”
韓敏眨巴着大眼睛說:“幹嘛讓我去,你就不能去嗎?”
朱守朝韓敏擠眉弄眼地說:“我一大老爺們大晚上找人家男生出來,準會跟着一大堆保鏢,到時候我不方便問話。你一芊芊少女前去找他,他心裡會美滋滋的,即使會有人跟着出來他也會喝止的,在這方面女人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韓敏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擺着手說:“好了,別再油嘴滑舌了,我去就是,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韓敏瞪了朱守一眼,邁着輕盈的步子走向203寢室。朱守在其背後悄悄說了一句:“你可別忘了,你爸爸也是男人呀,這麼說,你爸爸不是好東西了。”聲音極小,韓敏沒有聽到。
韓敏亭亭玉立在203寢室內,裡面的幾個小夥子齊刷刷地將目光聚焦在韓敏身上,美女現身男生宿舍,無異於鶴立雞羣,豺狼羣中一梅花鹿。
韓敏看到了正躺着數錢的男導遊,落落大方地指着男導遊說:“那位同學,請您出來一下,我有事情找你。”其他同學的目光“譁”地一下從韓敏身上轉移到導遊身上,個個臉上充滿羨慕的神色。一個瘦猴樣的同學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小夥身邊,打趣道:“呵,你小子豔福不淺呀!看你平日裡老實巴交的,原來是一個悶騷的主兒,行,孺子可教也!”
小夥子厭煩地朝瘦猴擠吧了一眼,不滿地說:“一邊涼快去,別在這裡亂說話,小心閃了舌頭。”小夥子嘴上氣沖沖的,但看到門外的美女來找自己,內心誕生一種油油的幸福感。他前幾天就用紙牌算了一卦,卦中顯示這個月他要交桃花運,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男導遊整理一下褶皺的衣服,心猿意馬地出門來,韓敏走在前面,小夥子尾隨其後。後面跟着幾個探頭探腦的傢伙,男導遊狠狠的眼神向他們殺了一個回馬槍,他們幾個擠眉弄眼老老實實回到了宿舍裡,討論和各種猜測拉開了帷幕。
韓敏把小夥子帶到了樓下的操場上,朱守坐在高高的雙槓上等候。見韓敏辦事成功,就跳將下來,友好地伸出手與導遊握手。導遊不明就裡糊里糊塗地握完手,問道:“我們認識嗎?你們是誰?找我有何貴幹?”一連串的三個問句充分說明了小夥子心存戒備之心。
朱守首先亮出記者證象徵性地讓他看了一眼,先打消他的惶恐不安,接下來開門見山地說:“高大鵬,你們的雙簧戲演得挺默契的,別以爲天衣無縫,我已經發現了你們的秘密,我打算寫一篇調查報道,全部採用實名制,事情得到曝光我就會紅遍大江南北,成爲一代名記。”
韓敏暗暗奇怪朱守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的,豈不知,導遊在賓館滔滔不絕的時候,朱守就從他脖頸上懸掛的工作證上記住了高大鵬的名字。
朱守藉着微弱的燈光發現導遊的瞳孔放大,面部緊繃,坐立不安起來。他掏出一根“中華”香菸畢恭畢敬地遞到朱守面前,朱守搖着手說:“我不會吸菸,到時候你也會成爲名人,相信你的學校不會收留一個江湖行騙的學生。”朱守把事情的發展儘可能惡化,只有這樣才能給他戴上緊箍咒。
小夥子嘿嘿笑了一下,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一個學生能有什麼本事搞見不得人的壞事,走,來的就是朋友,我請客吃飯。”
朱守見小夥子如此狡猾,怒火中燒,牽起韓敏的手就走,別走邊說:“明天我去採訪他的校長,看他怎麼說。”
小夥子見朱守來了火氣,連忙緊跑幾步拉住朱守的胳膊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的真相就是你們的領導花錢給我讓我造了一份假捐款名單,並按着他們擬好的稿子去說,就這麼多,犯了天大的事不成?”
朱守在他的腦門上點了一下,說:“你想過沒有,市長通過這種渠道募集善款光明正大嗎?萬一他和書記合夥中飽私囊咱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看着這些吃了啞巴虧的企業家的汗水付諸東流。反正這些老闆不會找茬的,因爲他們處處需要領導的庇護。”
小夥子如夢初醒,捶胸頓足地責怪自己。朱守安慰說:“你就別自責了,這事也不全是你的錯,即使你不幹,他們一樣會找到其他人做的,怪就怪眼下這些做領導的王八吃多了,快成了精,世風日下呀,豈是你我所能改變的?”
“他們這樣搞確實有些行不通的問題,他們十有八九是在打擦邊球,這件事情不能讓他們得逞,得想個辦法弄流產它。”小夥子懸崖勒馬地說,額頭上急出了亮晶晶的汗珠。韓敏聽小夥子說話調皮猴腦的,“噗哧”一聲禁不住笑了起來。
小夥子擺擺手,說:“咱們先去吃飯,我請客,反正他們掏錢,大閘蟹怎麼樣?”
朱守向韓敏擠擠眼,問道:“大閘蟹怎麼樣?你不是最討厭這東西了?”
韓敏一拳頭擂在朱守肩膀上,笑着說:“你個遭瘟的傢伙,是不是欠扁呀?”韓敏氣咻咻地罵道。小夥子矇在鼓裡,話題一轉說:“既然你們不喜歡,那就吃東來順的涮羊肉。”
韓敏瞪了朱守一眼,表示抗議,朱守搖搖手說:“還是吃大閘蟹吧!”
三個人一道來到了一個裝修考究的飯店,要了一個乾淨安靜的包間。飯菜隨便點,朱守和韓敏要了一盤子肥肥胖胖顏色新鮮的大閘蟹,三人吃得天昏地暗,直到飯店打烊才結束談話,相伴離去。
互留下聯繫方式後,朱守和韓敏結伴來到了賓館裡。朱守躺下來,想着對付市長的辦法。“咚咚”門響了,朱守開門,是韓敏。韓敏穿着粉紅色的連體睡衣,頭髮挽在頭頂,渾身散發着香噴噴的沐浴液味道,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也許這就是女人天生的味道。朱守心臟驟然跳動加快,把韓敏讓進了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