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慢吞吞地睜開眼睛,這是在哪兒,面前是一襲的黃土,手中正抱着一杆沉重的步槍,周圍四看,乖乖,全是穿着八路軍服裝的衣服,一個個摒住呼吸,正端着長槍短槍向前瞄準。
一個十三四歲年齡的孩子跑過來附在朱守耳邊高聲說:“朱連長,首長剛剛打來電話,說讓我們一定要守住103高地,拖出敵人,好讓我們的大部隊迅速撤離。”
朱守感覺身上的擔子太重了,十多萬大部隊的生命就掌握在他手裡。一旦敵人攻破高地,敵人的戰車迅速追趕,我軍將士全靠一雙腿,敵人追上後就會死纏爛打拖住我們,敵人的大部隊後續跟上,到時候凶多吉少。
朱守牙齒咬的咯吱作響,他奶奶的,拼了這條命也要把高地守住。但轉念一想,光憑蠻勁也不是好辦法,我們軍力寡不敵衆,如果硬碰的話肯定會吃虧的。朱守想到了自己的寶衣和大鵬神鵰,對了,用上這兩件寶貝事情就好辦了。
就在朱守暗暗思忖的時候,他看到了敵軍的長官拔出刺刀,仰天一指,嘴嘰裡咕嚕一陣子,接着,敵軍端起長槍排山倒海般衝了上來。
朱守高喝一聲:“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開槍。”衆人得令,個個眼中充滿了殺機,只等連長的命令。朱守知道,我軍的彈藥有限,目標太遠,只能浪費,別無益處。
敵軍近了,近了,更近了,還有二十米遠的時候,朱守怒火中燒地大喝一聲:“同志們,狠狠地揍小日本鬼子。”
衆人扣動扳機,噼裡啪啦的槍聲震耳欲聾,敵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沒有中彈的狼狽後退,縱使長官一個勁地揮刀命令前進,生死關頭誰敢冒着槍林彈雨前進,依然是倉皇逃竄。
朱守看到這一幕,拼殺的慾望更加強烈了,他緊握手槍瞄準,又放倒了一個。長官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話,奇怪,敵軍停止了後退,開始返身衝來。朱守斷定,長官一定是給他的兵士灌輸了充滿誘惑力的物質麻醉藥,所以他們才拼命前衝。
不好,眼看着敵軍就要衝過最後一道防衛線,我軍將士的生命危在旦夕,朱守一聲咒語,神鵰出現在了戰場的上空。朱守聲嘶力竭地高喊:“把他們的頭都給我抓掉,狠狠地教訓他們。”神鵰一聲長鳴,呼嘯着飛向敵軍,掠過沖在最前面的一個人頭上,用它那尖銳的利爪揪住了頭,另一支爪子一蹬,頭與身子分了家,血如噴泉般涌出,一命嗚呼!
一個,兩個,三個......,敵軍大駭,朝着神鵰就是猛射,神鵰的身子堅如銅牆鐵壁,子彈根本無法傷及毫髮。朱守趁勢號令大家上下夾攻,猛射猛打。敵軍羣中全是咿咿呀呀的求救叫喊聲,但由於利慾薰心,個個還是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神鵰根本忙不過來,敵軍黑壓壓的太多了,足有上千人。眼看着敵軍就要跳進戰壕裡兵戈相見了,朱守的鳳翎霞衣現身,朱守奪過重機槍,飄然飛到半空,對着敵羣就是一陣狂射,敵軍三五一羣地倒下,在重機槍的威懾和神鵰的神力下,敵軍開始節節敗退,子彈打在朱守的身上,無關痛癢。
擒賊先擒王,朱守掠過衆多人羣,飛到張牙舞爪的長官身邊,抓起他的衣服,提着他飛到半空,鬆開手,長官落下,哇的一聲,摔得口中嗆血,蜷縮在地上人事不省。
敵軍眼見長官沒有了半條命,誰還傻乎乎地硬撐,丟盔棄甲掉頭逃命。我軍躍出戰壕,乘勝追擊,打得敵人不分東西南北,四下逃竄得無影無蹤。
朱守落到地上,還原真身,號令大家窮寇莫追,樂得直想痛快地喝一杯。大家紛紛回頭聚攏在朱守身邊,七嘴八舌地問朱守剛纔是怎麼回事,怎麼就飛上了天,還有那神鵰是哪裡來的。朱守笑着說:“咱們是正義軍士,打的是正義之戰,所以老天眷顧,賜我非凡神力,才趕跑了這幫烏合之狗,大家莫要掉以輕心,謹防惡狗捲土重來。”
大家紛紛就位,一名醫護兵將受傷的三名戰士進行了一絲不苟的包紮,戰場上濃重的硝煙味道瀰漫着,大戰前的緊張氣氛令人窒息。
兩個小時過去了,敵軍沒有一點兒動靜,通訊員跑來興高采烈地說:“我們的大部隊已經安然渡過了渡河,首長令我們撤離,去雲石山和他們會和。”
大家緊張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了,幾個戰士抱住朱守拋向了空中,朱守感覺幸福極了。
短暫的歡呼勝利後,朱守又開始帶領大家往雲石山方向進發。眼看着天黑了,眼前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村莊,朱守就和大家一起敲開了一位老大爺家的木門,說明來意,老大爺熱情好客地讓大家進了家,燒鍋做飯,熱騰騰的饅頭端了上來。兩個戰士手拿饅頭出去放哨警戒了——
就在朱守和大家津津有味地談論着白天漂亮的戰役時,兩名放哨的戰士押着一個衣着破爛的男子走了進來。戰士說:“這個傢伙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溜達,還不時地朝院子裡觀望,一定是敵軍的間諜。”
朱守發現此嫌疑犯的說話口音與當地口音沒什麼兩樣,而且穿着與當地農民無異。據該嫌疑犯交代,他是這一帶的普通農民,村莊被該死的日軍炸燬了,家人全被炸死了,自己倖免於難,就討飯漂泊到了此村,不想卻被當作間諜抓了起來。
嫌疑犯所說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根本沒有破綻。但是朱守憑着直覺,仍感到這個嫌疑犯非常值得懷疑。最起碼來說,一般的農民在這種情況下通常表現出的是惶恐不安,說話也會語無倫次。然而,這個人在軍人的審問下表現得太過於鎮定了,所說的話出人意料地流利,像背誦好的一樣。是毒釘,就要毫不留情地拔掉,留着就是禍根。
朱守決定從語言方面打開突破口,朱守和老大爺在屋子裡密談了一會兒。朱守讓人端來三大盤蘋果,“把這些蘋果數數吧。”朱守命令道。嫌疑犯不知就裡,慢慢地數了起來。“1、2、3、4、5......”當他數到12時,朱守讓他停住了。原來朱守知道,本地區人在說“12”時用的不是標準漢語,而用的是當地一個特殊的方言,這樣能夠檢驗出嫌疑犯是不是地道的本地人,證明他的話是真是假。然而,嫌疑犯在數到“12”時,發音無懈可擊。
朱守命令把這個人關在一間結實的小屋裡。半夜裡,朱守讓通訊員帶着幾個士兵在小屋周圍用日語高喊“敵軍來偷襲了,快隱蔽!”嫌疑犯醒過來翻了個身,接着又呼呼睡着了。士兵見這人沒有什麼反應,就讓老大爺用本地方言高喊起來“敵軍來偷襲了,快隱蔽起來!”嫌疑犯聽見了,一骨碌爬起來,拼命敲打緊鎖着的鐵門。這次試探又泡湯了,朱守心想: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快要天亮的時候,嫌疑犯像往常一樣沉着冷靜地被帶到了審訊室,審訊室裡只有朱守一個人。朱守正埋頭認真看一份文件。看了一會兒,他拿起筆在文件上籤了幾個字,繼而擡起頭用通訊員所教的日語對嫌疑犯說道:“好了,現在一切都清楚了,請您原諒我們的過失,你現在自由了!”嫌疑犯完全沒有反應,看起來他根本不知道朱守在說什麼。此刻,電話鈴聲響了,朱守趕忙去接電話,“喂,……什麼?情況緊急?好,我馬上趕過去!”朱守掛斷電話,看也沒看嫌疑犯一眼,就十萬火急地奔了出去。嫌疑犯被兩個士兵又帶了下去。
天亮的時候,嫌疑犯又被帶進了審訊室。替代朱守的是一個一臉絡腮鬍戴一黑色墨鏡的戰士。戰士坐在桌子後面,面前放着從嫌疑犯身上搜出的鉛筆頭和幾枚硬幣。戰士拿起鉛筆頭帶着輕蔑的笑甕聲甕氣地說:“你帶這個幹什麼?給日本人寫情報嗎?我們已經弄清楚了,你是日軍派來的間諜,我們讓你失望了。”戰士轉過頭對身邊的一位戰士用日語說道:“可憐的傢伙,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槍斃了,你出去準備一下,儘量減少他的痛苦,一槍斃命。”戰士跑了出去。
嫌疑犯一臉的波瀾不驚。
“報告排長,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着犯人了!”那士兵陰聲陰氣地說。
嫌疑犯情緒激動起來,他昂首挺胸地說到:“我不是間諜,你們的連長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早上,他還說我已經自由了呢!……”他忽然停住了,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戰士一拍桌子,厲聲喝道:“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戲也該收場了!”
戰士取下墨鏡,揭去假鬍鬚,是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