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間,爲了苟活,北堂春選擇了修行界中最少人修煉的功法——《偷天訣》。
修煉這門功法對法財侶地器的要求都極低,進境也頗快。
隨着境界的提升,《偷天訣》會逐漸降低修煉者的存在感,直到連天道都會偶爾把這個人忘了的程度。
如此一來,修煉《偷天訣》的人命都非常長,遇到的天劫難度也會特別低。
可以說是想要成仙最完美的功法了。
但這麼完美的功法,就是沒人練。
因爲它的副作用對於絕大多數修仙者來說更大一些。
畢竟,天道都會把這個人忽視,其他人就更會了。
不過,這打不倒天才煉丹師北堂春。
他滿懷希望地拿出一瓶九轉歸元丹來拿到肥啾面前:
“可愛的小鳥呦,告訴我鬼谷派的成仙之秘,這一瓶九轉歸元丹就是你的鳥食了!”
在北堂春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中,想要在一定時間內不被某個人忘記,只要給他足夠的價值就可以了!
區區《偷天訣》的副作用,能難得到我富得流油的煉丹師?
肥啾開心地接過千金難買的九轉歸元丹,正想開口說話。
北堂春心中冷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鬼谷派也不過區區如此,修煉者之間根本毫不設防。
這種心性,怎麼在追逐大道的路上活下來?
在北堂春得意的第2.5秒的那一瞬間,遠處傳來葉晚晴的呼喊:
“啾啾!來吃水果啦!”
肥啾一邊翅膀夾着九轉歸元丹,另一邊翅膀撲騰着半飛半跑地衝向鬼谷派大殿:“來啦!”
北堂春見狀石化當場:喂!你不要跑啊!我的丹啊!拿出去能換一座靈石山的丹啊!
肥啾跑到大殿門前的時候纔想起來:我爲什麼不飛過來?
低頭看了看翅膀,肥啾纔看到自己的翅膀下面夾着一個精緻的瓷瓶法器,裡面有極濃郁的靈氣波動。
打開瓶蓋,劇烈的丹香將正在吃水果的鬼谷派衆人都召了過來。
葉晚晴滿眼放光地看着小瓶子:“哦豁...這難道是打木鼎派大長老爆出來的丹藥嗎?”
陳抱朴嫌棄地說道:“什麼爆丹藥...說的就跟咱們是什麼邪惡的腳男一樣,那叫撿!”
“哦對對,是,撿來的!”葉晚晴連忙點頭。
遠處,北堂春看着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
沒想到,自己走到哪裡都免不了被遺忘的下場。
我不是作爲究極大反派潛入鬼谷派來盜取成仙之秘,解除《偷天訣》弊病,爭取一舉開山做祖雄霸修真界的嗎?
爲什麼懷揣這麼偉大的目標都會被人遺忘?
難道說盜取成仙之秘這麼大的威脅也不足以讓鬼谷派的人記住自己嗎?
原本內心就比較自閉的北堂春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懷疑之中。
“各位!各位!那個瓶子是我丟的!”
北堂春大聲朝着鬼谷派大殿呼喊,生怕這幫人忍不住把自己的寶貝丹藥吃掉。
我北堂春作爲堂堂丹魔,送出去的東西沒看到效果,再收回來怎麼了?
鬼谷派衆人迷迷瞪瞪看向聲音來源。
陳抱朴迷茫地問道:“誰啊?”
郭靖運氣在手:“怕不是木鼎派留下來的細作,先打過再說!”
“且慢!”陳抱朴揉着眉心,“我總感覺他不是,而且我還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北堂春悲憤地喊道:“是我啊!宗主!我!丹魔!北堂春!”
陳抱朴恍然大悟:“哦.....!我記起來了!你是內誰家的內小誰!”
北堂春扯了扯嘴角:你記起個der來了,你就是忘了!
“是我啊,北堂春,剛剛加入咱們門派的煉丹師啊!”
陳抱朴勉強回憶起自己收了一個看似很厲害的煉丹師這件事來。
“北堂什麼?”
“北堂春!”
“什麼堂春?”
“北堂春!!!”
陳抱朴心說你是有什麼魔力能把自己變得跟馬冬梅一樣難記。
他尬笑着把這件事遮過去:“大春啊...既然加入咱們鬼谷派,就不要執着於表象了!”
北堂春心中苦悶,轉身想要離去。
剛一回頭,一把飛劍便扎入他的腳面。
“哼...陳抱朴,算你僥倖躲過一劫!居然沒有注意到還有人能替你擋劍!”
一個身着血紅色法衣的光頭大漢杵在原本木鼎派拜訪青紅丹爐的地方。
北堂春看着他鋥光瓦亮的腦袋,面部肌肉氣得直抽搐:我這麼大個人站在門口你跟我說你沒注意到?
你禮貌嗎?
《偷天訣》的內功特性就是這樣。
一旦修煉者交互的人面前出現價值稍微高一點點的人,交互的人就會下意識無視《偷天訣》的修煉者。
對於血色法衣的光頭來說,陳抱朴的性命明顯價值要比一個路人來得高得多。
故而他下意識地將北堂春當做了不存在來處理。
“收!”
北堂春剛要從懷裡掏出療傷藥丸,血色法衣的光頭便將飛劍收了回去。
一陣劇痛從腳面傳到靈臺,劇痛之下,北堂春手一哆嗦,療傷藥丸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你特麼!”
血衣光頭聽到北堂春的叫罵冷笑一聲:“鬼谷派果然臥虎藏龍,居然還有這等隱匿高手,站在我面前我都沒有察覺到!”
“不過,到此爲止了!”
行吧,你記性不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明明剛纔還看到我了,現在又成了察覺不到。
北堂春心如死灰,一瘸一拐地離開鬼谷派大殿,尋一處靈氣比較濃郁的地方閉關修煉。
血衣光頭哈哈大笑:“陳抱朴!我劍魔前來拜山,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