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劍派的劍修大都是劍男人。
心比手裡的劍還直的那種劍男人。
可是在這羣劍男人心裡,其實藏着一個共同的小秘密:刑君小師妹天下第一可愛。
幾乎所有蜀山劍派的劍男人都知道刑君是女的,只有刑君自己不知道其他人知道。
近日來,蜀山唯一指定小公主刑君總是坐在劍崖上怔怔出神,就連平日她最愛砍的那塊試劍石都長上青苔了。
劍男人們對此表示十分憂心。
遠處,一個身着蜀錦劍袍的劍男人環顧四周的師兄弟問道:“小師妹她...不會動了凡心了吧?”
他的對面,一個打着赤膊的精壯男子甕聲甕氣地反駁道:“大師兄,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小師妹她可是...唔!”
大師兄擠眉弄眼地嫌棄着這個粗鄙的玩意兒:“老三!你特麼小聲點兒,萬一讓小師妹聽見了怎麼辦!”
“蜀山可就剩她一根寶貝葫蘆了,你可不能把人給我嚇跑了!”
“唔!唔!”精壯的三師兄費了老大力氣才把大師兄的手掙開,“你差點悶死我!”
“別廢話!”大師兄憤恨地說道,“平時你聽得小道消息最多,最近小師妹去哪了?知道嗎?”
一說這個,三師兄兩眼直冒精光:“你要聊這個我可不困了,我跟你說啊。”
“最近不是傳出話來,有個小子說自己是劍道傳渡木鐸嘛,小師妹啊,去挑戰他了!”
“我記得他叫什麼來着...陳...陳抱朴!”
此言一出,蜀山的師兄弟們臉都綠了,看向三師兄的眼神極爲不善。
原本神經極其大條的三師兄也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散的劍氣,訥訥問道:“你們怎麼都這副表情?”
“這回我可沒亂說啊!”
大師兄拽住三師兄的衣領,壓低聲線怒問道:“你確定你沒胡編亂造?”
三師兄感覺脖子上壓着數十道來自不同人的劍氣,老實回答道:“我真沒有!不信你去問小師妹嘛!”
神經大條的三師兄是蜀山年輕一輩裡有名的嘴裡跑天馬的人物,十句裡面有六句是吹牛。
可這次三師兄說小師妹去挑戰陳抱朴的時候,蜀山的師兄弟們篤信這事兒有七成是真的。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小師妹實在太癡迷於劍道了。
癡迷到了孤寡九百三十年的蜀山掌門都爲她悄悄破了只收男弟子的規矩。
現在聽到有人是“劍道傳渡木鐸”,就算是外面下刀子了,小師妹也要跑過去打一架試試看。
不過......
打一架怎麼會打得連鬥志都沒了?
三師兄看着蜀山衆人狐疑的眼神,壓低聲線說道:“陳抱朴那小子我可聽說了......”
“那小子,可不是好人吶!小師妹她不會......”
“住口!”
話音未落,一道劍氣紮在三師兄屁股上。
“你個死烏鴉嘴,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小師妹可是咱們蜀山派千年以降最好的出世劍仙苗子,可不能就這麼毀了。”
衆人正交頭接耳好一陣子,刑君終於注意到了這幫鬼鬼祟祟的師兄們。
她從劍崖一躍而下,衣袖獵獵,如同一隻優雅的白鶴飄然落地。
“諸位師兄不去練劍,在這裡竊竊私語些什麼?”
她強把女聲作男聲用,語氣中帶着頗有少年感的憨稚,在她自己心目中的刑君,就是蜀山派最受寵的憨稚小師弟。
大師兄尷尬地乾咳兩聲:“咳咳......師弟你最近總是心神不定的,我們很擔心你。”
刑君眨巴眨巴眼,顯得楚楚可憐:“我愛上了一個人的劍......”
“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動了凡心。”
愛上了一個人的劍...愛上了...上了......
一時間,蜀山衆人心緒不定宛如敲鑼打鼓,臉色赤橙黃綠如雨後彩虹。
蜀山上上下下幾千人的唯一指定小師妹,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丟了的終極翡翠大白菜。
就這麼讓一頭山豬拱了?
大師兄強忍悲痛試探着問道:“是...陳抱朴?”
刑君被一語道破心事,雙頰飛起一抹坨紅。
她低頭看着腳尖,腳尖輕輕拈着地面,微微咬住嘴脣:
“嗯......”
如瀑的青絲微微垂肩,與嬌羞的坨紅交相輝映,顯得整個人如同劍崖的峭壁上含羞帶露的野百合。
好...好可愛!
大師兄抄起法劍大聲呼喊:“劍在手,跟我走!殺抱朴,搶鬼谷!”
蜀山千仞高的劍崖下,幾百道劍意沖天而起,比劍崖還要高出幾分。
“劍在手,跟我走!殺抱朴,搶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