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巨雀師兄說,辟邪師兄瘋是因爲急功近利......”
鬼谷派的飯桌上,刑君抱着碗娓娓道來。
“二師兄不知從何處得到一本《辟邪劍譜》閉關去參悟,好像第一部分是說什麼‘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二師兄他割掉之後就昏死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以劍道入了元嬰,其劍道之犀利,速度之快,在整個蜀山都很少有人能壓制住他。”
陳抱朴點點頭示意刑君繼續說。
《辟邪劍譜》能有這麼強的威力,也算是對得起割雞之痛。
唯一的疑點是,難道真的會有這種巧合出現嗎?一個本地土著,頓悟了穿越者才知道的高深武功?
可單憑這一條也說明不了什麼,畢竟刑君的師兄名字就叫辟邪,說不定這就是他頓悟了個本命劍法也說不定。
刑君扒了口飯繼續說道:“本來嘛,他因禍得福進入元嬰,我們是十分欣喜的,畢竟對於修仙之人來說,是非根也沒什麼要緊。”
“可常言道,福禍相依,二師兄從那之後就對辟邪劍譜入了迷,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將辟邪劍譜的第一部分練至融會貫通。”
陳抱朴疑惑道:“這難道不是好事嗎?他爲什麼會瘋?”
聞言,刑君放下碗筷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地說道:
“因爲當他練到第二部分的時候,發現第二部分的開篇寫的是‘欲練神功,也不一定非得自宮’。”
“噹啷”“噹啷”
鬼谷派大殿之中,碗筷掉了一地。
陳抱朴訥訥地說道:“這跟我瞭解的可能不太一樣......”
“不過我很能理解你二師兄的心情。”
刑君咬着嘴脣,難爲情地說道:“陳道友,我知道修行界素來有法不外傳的規矩。”
“可我真的很想救救二師兄,你能給我一點小小的提示嗎......”
“畢竟,你身爲劍道傳渡之木鐸,對於修補劍道的缺陷至少是應該知道一些方法的吧?”
聞聽此話陳抱朴氣得直嘬牙花子:我特麼是劍道傳渡木鐸,不是“劍”道傳渡木鐸啊!
這種問題難道不應該去找男科聖手嗎?
不過氣歸氣,倒是沒有必要跟刑君這個呆萌貨解釋過多的東西。
陳抱朴思索半晌,從記憶裡挖掘出一個古早傳說:“羅摩遺體應該能救你師兄吧?”
“約莫四千多年前吧?羅摩祖師爲在中原傳播佛法,自願去勢進宮,給當時的皇帝講說佛經。”
“一時間,中原大地佛教大盛,連帶着修行界也出了不少佛修大能。”
刑君聽得迷迷瞪瞪的,什麼佛修,什麼羅摩祖師,那幫禿驢不都是騙子麼?
現在北禪宗最厲害的和尚也不過是個金丹修爲而已啊!
不過涉及二師兄的劍道大事,刑君沒敢打斷陳抱朴的思路。
喝了口水,陳抱朴繼續說道:“羅摩祖師一生以凡人之軀講經佈道,直到九十歲圓寂那年,才以無上功德證道飛昇,成就羅漢金身。”
“據說他圓寂的時候,肉身是完整的......世人都說,在羅摩祖師的遺體中,隱藏着北派禪宗斷肢復生的神奇功法。”
“不過嘛......”
刑君焦急地問道:“不過什麼?”
陳抱朴摩挲着下巴:“不過羅摩遺體早就丟了呀。”
刑君焦急地追問道:“爲什麼?怎麼丟的?這種無上至寶禪宗怎麼會把它弄丟?”
“你那麼着急這個幹嘛?”陳抱朴斜着眼睛看向刑君,“難倒你對你二師兄......”
刑君像只受氣的小蛤蟆,氣鼓鼓地說道:“哪有!我都跟你講了,我二師兄瘋了呀!”
“他現在因爲自己沒有了,所以整天想着把別人也割了,還美其名曰帶他們進入無上劍道。”
“要不是巨雀師兄跑得快,也會成爲去勢之人吶!”
鬼谷派衆人捂着嘴,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這也太恐怖了,自己沒有了就想割別人的。
葉晚晴打岔問道:“宗主,這人這麼可怕,咱們得想辦法救救他呀,不然遲早會釀成大禍的。”
“羅摩遺體在哪,你知道嗎?”
陳抱朴想都沒想立刻說道:“我知道啊,就在盜聖洞府嘛。”
“這還涉及到另一樁修真界的隱秘了,你們可知道如今爲何仙人極爲稀缺?”
葉晚晴答道:“自然是因爲功法稀缺,好像是從某一個節點開始,修真界的功法便開始斷代了。”
“遙想上古,每一個大修行者都是移山倒海的存在,可到了今天,卻連渡劫都能稱宗道祖。”
“可悲,可嘆!”
陳抱朴笑着擺擺手:“不必自責,其實這就是盜聖的鍋了。”
“三千年前,盜聖以地仙境界,作以他獨特的功法《摘星換月手》,偷走了幾乎所有門派的上乘功法。”
“其中自然也包括羅摩遺體。”
“可是盜聖道最後並沒飛昇,而是直接兵解,將自己散落在天地之間,化爲三十三座盜聖洞府,羅摩遺體應該就在其中。”
“你回蜀山翻閱典籍,也許會有對於盜聖兵解的記載,畢竟自他兵解之後,修真界幾乎就一蹶不振了。”
說着,陳抱朴輕輕啜了一口甜香的茶水,滿意地拍拍肚皮:“啊~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追求那麼強大的力量又有何用呢,到頭來還不是要依靠一餐一飲來獲得快樂?”
刑君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陳道友教誨,刑君永世不忘。”
“行了,你也別這麼多虛禮,快去做你要做的事吧。”陳抱朴端茶送客,“這事兒可耽誤不得,每晚一天都可能有一隻無辜的可愛小鳥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