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師妹對鬼谷派那個討厭的傢伙念念不忘之後,辟邪便感覺到自己的劍心出現了裂痕。
辟邪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麼多年的關心和呵護,怎麼就比不上外面的山豬隨隨便便打一場架呢?
“你想知道爲什麼嗎?”
一道充滿誘惑的聲音從辟邪的腦海中響起。
“誰!什麼人!”
辟邪雖道心出現裂痕,但作爲蜀山登堂入室的劍男人,該有的警惕性他是不會缺少的。
那道充滿誘惑的聲音彷彿是從辟邪的腦海中憑空誕生的一樣,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源頭。
“我是來幫你的人,難道你不想要得到刑君嗎?”
“要知道,她是蜀山千年以降劍心最澄澈乾淨的弟子,還是個女修。”
“若是能和她結成道侶雙修,豈不是就能一步登天窺見登仙大道?”
修行講究“法財侶地器”,作爲蜀山太上長老的後人,法財地器辟邪都不缺。
唯獨侶的問題,是幾乎蜀山所有弟子的硬傷——蜀山對外宣稱的是隻收男弟子。
如今年輕一輩有個年輕可愛的小師妹刑君,在她入門的那一刻起便成了蜀山派的大寶貝。
刑君劍心澄澈,很少會受外界影響,修行速度說是一日千里也不爲過。
若是誰有緣和她結成雙修道侶,不說能飛昇成仙,至少下一任蜀山掌門還是可以提前預定好的。
辟邪警惕地問道:“你要怎麼幫我?”
財色雙收,還能順道登個仙,這麼大的誘惑誰頂得住?
那道充滿誘惑的聲音狂妄大笑:“哈哈哈哈,法不可輕傳,若要知道,今晚午時三刻,你來鳳坪村後的打穀場。”
辟邪緩緩從入定中醒來,迷茫地環顧四周。
剛剛的對話就像是他的心魔在說話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又無聲無息地消失。
去還是不去?
辟邪心中也是犯了難。
在鬼谷派,他瀕臨死亡過兩次,正對所有風吹草動都處於一個極端警惕的狀態。
可不去又實在是不甘心。
辟邪心道:蜀山這幫劍男人一個個心直口快,又是一羣逗比,和高貴的自己格格不入。
最可惡的是,這幫人居居然完全不顧我的生死,只顧着爭搶小師妹?
尤其是巨雀那廝最可惡,原本差點被打死的人應該是他的!
風頭都讓巨雀搶了,受傷的卻是我辟邪!
“看來你很生氣嘛?”
那道聲音再次憑空出現。
辟邪雙眼漸漸充滿血絲:“我等不到晚上了,現在,我現在就要你的答覆。”
“我該怎麼做才能練就最高的劍道法門,殺了陳抱朴和蜀山這羣廢物?”
辟邪問出這句話後,那道充滿誘惑的聲音陡然變得慷慨激昂:“看看你的手裡!”
“真正的道何須向外求!只要你有心求道,道自然會從你的心中浮現出來!”
“道,無所不在!”
那充滿正氣和煽動力的聲音就像是呂秀才在忽悠姬無命。
辟邪順着聲音的指示看向自己的手裡。
“《辟邪劍譜》?難道...這就是我的本命劍術?”
打開劍譜,看到第一頁: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辟邪犯了難:這可真不是一個容易做出的抉擇。
“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窺見大道,必然要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辟邪與那道聲音交流的次數越多,就對這道聲音越發信服,彷彿只有它說的纔是無上大道。
即使是蜀山召開論道大會的時候,面對那些一生都沉浸在劍道中的長老們,辟邪也沒有過這種崇拜的體驗。
“好,待我成就登仙大道,何患無雞可用?”
說罷,辟邪照着《辟邪劍譜》的運氣法門,手起劍落,一劍斬去自己的小寶劍。
《辟邪劍譜》上的斬凡根之法與凡塵俗世的“進宮許可”自然是不一樣的。
不光是肉身,連那一塊的神識也要一併斬去,這樣才能成就最快的劍道。
“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自下而上竄到辟邪的靈臺之中,將他的神識幾近絞碎。
鮮血染得辟邪的閉關處滿地猩紅,辟邪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引得路過的巨雀打了個寒顫。
巨雀一腳踹破門牆,闖進辟邪閉關的修煉石室。
一進門,只看到辟邪倒在蒲團上,地上血紅一片,鮮血之中還有一塊形狀不明的肉團。
巨雀驚慌的跑出去大聲呼喊:“掌門!不好了!老二把他的老二殺了!!”
驚呼之下,整個蜀山老老少少的劍男人都出關來查看。
壑鬆飛身過來攔住嚷嚷的巨雀:“大家都在閉關參悟劍道,你大呼小叫些什麼?!”
巨雀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驚懼:“大師兄,不好了!”
“二師兄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把自己的...給....”
“嘶.....”壑鬆倒吸一口涼氣,“老二發什麼瘋?走,你去通知掌門,我去告知玄胤太上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