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墜兒已經完全好奇起來,擡頭看着寧墜兒繼續問,“她是你妹妹麼?”
尉遲覓看着目光堅定寧墜兒,似乎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持,只好搖了搖頭說,“不是,她叫王若敏。”
“王若敏?”寧墜兒嘆口氣,尉遲覓每回介紹都是如此簡單?沒辦法,只好把目光投向尉遲霜,希望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尉遲霜“咯咯”地笑了幾聲,然後對寧墜兒說,“王家二小姐王若敏。王家與尉遲家也算是世家了,所以若敏姐經常會來府裡小住。
自始至終,王若敏都沒有說一句話,始終低着頭。
寧墜兒奇怪地看了一眼王若敏,衝尉遲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有些明白。但是她還是不懂,爲什麼要來尉遲府小住呢?更何況她還是這麼害羞的人。而且,她是王家二小姐,那王家大小姐呢?當然,這些話寧墜兒也沒有再問,只是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五人就這樣一路走着,最活躍的依舊是尉遲霜,對寧墜兒的事情好奇地不得了,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扔上來,寧墜兒沒辦法,只得一個一個的回答,尉遲覓也時不時地幫上幾句。而尉遲逆和王若敏倒是一路無言。
走至花園中的涼亭邊上,忽然,尉遲覓打斷了尉遲霜即將問出口的問題,“霜兒,那琉璃墜今年是種上的第九年了吧!再過一年就要‘碎琉璃’了吧!”
尉遲霜不滿地看了一眼尉遲覓,“二哥,你記性真差,再過半年就滿十年了!真好奇‘碎琉璃’的什麼意思。”
尉遲覓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說,“霜兒,着琉璃墜我們都沒聽說過,可見其稀有。不過墜兒說,曾經她家裡種了很多呢。”
尉遲霜聞言,眼睛閃閃發亮起來,“墜兒家種過很多?那墜兒有沒有見過‘碎琉璃’?”
“沒有。”寧墜兒搖頭,“琉璃墜是我十歲那年才種上的,也差了半年才滿十年,所以我並沒有見過‘碎琉璃’。”
尉遲霜原本亮閃閃的眼睛瞬間載滿失望,“真是好奇呢,‘碎琉璃’到底是什麼。九年前那個老頭就只把種子給我讓我種到湖邊,還告訴我‘琉璃墜,四季開花,三年長一葉,五年一枯萎,十年碎琉璃’這麼一句話。真是莫名其妙呢!”
既然寧墜兒說了不知道,大家便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兜兜轉轉了一會兒,便各自散了。
然後安叔便過來帶着尉遲覓和寧墜兒一起到了一個小院落,不如西苑一般的小閣樓,這是一個單獨的院落,院子中間還有一棵參天古樹。
寧墜兒看着這個院子,她最喜歡的便是那棵巨大的古樹了。
寧墜兒看了看院門上的匾,“玉明院”幾個字赫然立於其上。皺了皺眉,對管家說,“安叔,派人去請個制匾的師傅來,把這個院子改名‘墜兒居’。”
“是,二少爺。”安叔應道。
“墜兒居?”寧墜兒有些詫異地看着尉遲覓,“爲什麼用我的名字?”
尉遲覓笑了笑,“你住的院子,當然是你的名字。”說完便率先走進院子裡去。
寧墜兒晃了晃腦袋,不再多少什麼,跟着走進院子。
“這院子這麼大,有這麼多房間,我一個人住?”寧墜兒轉了一圈下來,發出了這樣的疑問。這個院子甚至比西苑的挽雲閣還要大!
尉遲覓看了眼前面帶路的安叔,說,“安叔,你先去找制匾師傅吧!”
安叔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尉遲覓見安叔離開,便低頭湊近寧墜兒說,“你要是想和我一起住,也可以。”
“真的麼?”寧墜兒一聽,心裡馬上歡喜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開心,但是總覺得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尉遲覓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尉遲覓見了寧墜兒的反應,不覺一愣,倒是和自己相像的差了些呢!
嘆了口氣,寧墜兒還真是一個不通世事的丫頭!“開個玩笑。我就住在旁邊的覓雲居,墜兒隨時可以來找我。這些房間會有照顧你的丫鬟住的。”
寧墜兒聞言,有些小失望。但還是笑了笑問,“照顧我的丫鬟?”
“恩。”尉遲覓點頭,“你這個小丫頭連發髻都不會梳,不找個丫鬟照顧你,還能讓你天天散着發見人?”
梳髮髻啊!寧墜兒臉一紅,自己確實不會!不過錦兒和小五的手藝倒是很好。自己這麼又一次突然失蹤,不知道錦兒會不會擔心,而自己還答應要教小五跳舞呢!
要是能把錦兒和小五接過來就好了。
想到這裡,寧墜兒突然擡頭說道,“覓,你能不能幫我把錦兒和小五接過來?”
“錦兒?小五?”尉遲覓蹙眉,他並不知道這兩個人。
“錦兒是我在季康的別院西苑時的丫鬟,小五是我在百花樓裡的丫鬟。”寧墜兒解釋。
尉遲覓聞言嗤笑,“小五沒問題,我去幫她贖身就是。不過錦兒可不行,尉遲家就算是全國首富,買賣做得再大,也不敢從王爺手裡要人。”說完,尉遲覓在心底加了一句,“更何況,現在他應該還在找你呢吧!”
寧墜兒並不瞭解這層關係,但是知道尉遲覓是接不了錦兒了,只好說,“那……把小五接過來行麼?”
“這個當然沒問題。”尉遲覓笑着點了點寧墜兒的腦袋。“明天就讓你見到她。”
轉眼間,寧墜兒已經在尉遲府呆了半個月了。
尉遲覓那天說的話果然做到了,第二天她便看到了對她依舊沒什麼好臉色的小五。
半個月來,寧墜兒倒是住在墜兒居閒的慌。尉遲覓每日半個時辰地幫她運功調息,一般情況也會在墜兒居和她們一起用膳。每日,寧墜兒除了調息內力和吃飯之外,就是教小五舞蹈。
果然如寧墜兒所想,小五的舞蹈天賦極高,十五歲的小丫頭,身體柔軟度也很好!每一個動作,寧墜兒只需要做一遍,小五基本上就能夠學着做出來了。這半個月下來,小五的舞蹈進步之快讓寧墜兒歎爲觀止,寧墜兒極度懷疑這麼柔軟靈活的身子,除了舞蹈之外,也是天生的練武體質。
而這半個月,顯然小五對寧墜兒的態度已經大有好轉,寧墜兒對此倒是很欣慰,小五算是除了尉遲覓之外,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朋友了吧!錦兒雖說已經與她姐妹相稱,但畢竟相處的少,而且錦兒在她面前也一直記得自己丫鬟的身份,很是拘束,少了小五這份自然。
尉遲霜倒是也偶爾會來墜兒居找寧墜兒玩,畢竟是同齡的女孩兒,很容易便能夠玩到一起,半個月下來,寧墜兒和尉遲霜也算是成了好朋友。然而除了尉遲覓和尉遲霜之外,寧墜兒再沒見過尉遲府的任何人,包括她最好奇的王若敏。
寧墜兒剛剛離開忘憂谷的時候,還是處在夏天的尾巴,天還微微有些熱氣。而這半個月過去,就已經到了秋天,天已經涼了下來,葉子也有些脫落。
半個月下來,在尉遲府寧墜兒實在是悶得無聊。原來在忘憂谷的時候,寧墜兒還可以和父母練武採藥打發時間,又是也能照顧一下茅屋前的花花草草,現在這一天下來,真的是無聊地很。
忽然間,寧墜兒想到了尉遲府花園裡的琉璃墜,以前在忘憂谷倒是經常照顧那琉璃墜,只爲了看到什麼叫做‘碎琉璃’,然而卻還是沒有看到。“小五,我們去花園裡走走吧!”
小五正擦着桌子,便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墜兒,我們是去練舞蹈?”這半個月下來,小五對寧墜兒的叫法從“寧墜兒”變成了“墜兒”,沒有恭敬地叫寧墜兒“小姐”,倒是讓寧墜兒開心很多。
“你可以去練舞蹈,不過我想去花園的涼亭那裡。”
“涼亭?”小五吃了一驚,“都秋天了,天又不熱,還要到涼亭乘涼?”
寧墜兒笑了笑問,“你知道‘琉璃墜’麼?”
小五搖頭,寧墜兒繼續說,“琉璃墜,是一種小花,黃色的,很小。有這麼一種說法,琉璃墜,四季開花,三年長一葉,五年一枯萎,十年碎琉璃。但是我並沒有見過碎琉璃。”看着小五驚訝的眼神,寧墜兒笑了笑繼續說,“尉遲府花園的涼亭旁就種了一株琉璃墜,原來我的家門前,種了很多琉璃墜呢!所以我想到涼亭那裡看看。”
小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尉遲府的琉璃墜,今年是第幾年了?”
“九年半了。”寧墜兒回答,“還有半年就碎琉璃了,現在正是十年裡的第二次盛開呢!”
小五聽了,興趣馬上就起來了,“墜兒,帶我去看琉璃墜吧!”
寧墜兒點了點頭,兩人便相伴來到了涼亭旁。一株淡黃色的小花開得正美麗,雖然一旁的黃色菊花鮮豔又大,把這琉璃墜襯得不起眼,但是顯然,琉璃墜的光芒無花能比,一下子便吸引了寧墜兒和小五的目光。
“這就是琉璃墜啊!真可愛,小小的還這麼好看。”小五興奮地圍着琉璃墜轉了兩圈,彎着腰把頭湊上前聞了聞,“好香哦,這香味好熟悉呢!就是突然想不起來了……”
寧墜兒笑着看了看小五,目光一掃,不經意間看到了不遠處的湖邊正欲離開的身影。寧墜兒一喜,急忙找口叫住,“王小姐,等等。”
王若敏本來自己在這湖邊發呆發得好好地,卻聽見涼亭邊傳來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看過去,卻發現是半月前尉遲覓帶回來的寧墜兒。心裡一慌,轉身就要走人,卻不想被寧墜兒叫住了去,無奈之下,只好停下腳步,扭頭對寧墜兒羞澀地笑了笑。
寧墜兒也不顧小五滿臉的疑惑,走上前去說,“王小姐,我可以叫你若敏麼?”
王若敏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若敏,我們聊聊天吧!走,到涼亭裡坐坐。”說着,寧墜兒便拉起王若敏準備往涼亭處走。誰知下一秒,王若敏猛地掙開了寧墜兒的手,對上寧墜兒不接的目光,王若敏一顫,低聲說,“我自己走吧。”然後便率先朝涼亭走去。
寧墜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接地看了看王若敏的背影,便追了上去。
走到涼亭,寧墜兒和王若敏面對面坐下,但是王若敏明顯有些侷促,不安地掃着寧墜兒。
寧墜兒笑了笑說,“若敏經常來尉遲府做客吧,一定比我瞭解尉遲府。”
王若敏聽後,臉莫名地一紅,低下頭說,“不是很經常。”
寧墜兒笑了笑,“王家是不是也有個大宅子?就想尉遲家這麼大?”
王若敏聞言擡起頭,奇怪地看了一眼寧墜兒,“王家的生意比尉遲家的小多了,宅子自然也比不上首富尉遲家的宅子。”
寧墜兒點了點頭,隱隱約約地懂了。“就是說,尉遲家很有錢嘍!”
王若敏完全不解地看着寧墜兒,“難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