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美女來訪
改革開放初期，市場經濟高速發展， 人們對利潤的趨勢更加渴望，由於那個年代的管理不規範加上監管薄弱，這種利用手段把產品升級的做法， 就是以性價比低廉的產品冒充性價比高的產品。從而獲取高額的利潤。以至於有好多商家投機取巧、以次充好發着不義之財。
所謂殘瓷，就是潔具開窯出來後，交給質檢包裝車間分類定級，把產品按行業標準分出甲、乙、丙、殘幾個等級，不僅價格差別很大，而且產品質量上說道更多。
比如產品有裂口，就有生裂和熟裂之分，熟裂無所謂，只要所在的部位不影響使用就可以，生裂就不同了，剛開始看着裂縫很小，但隨着時間會越來越長，最後就可變成廢品了。
還有一種致命的毛病叫風驚，這是成型車間泥坯受風或者是燒成車間燒製的過程中，窯籠漏風所致，成品出來後表面上就是一道像頭髮絲的細紋，不懂行的會覺得毛病不大，但這種一般是不允許出廠的，但有些本地陶瓷販子會想盡辦法以極低的價格買走，牟取暴利。
還有就是粘髒、沙眼、變形、生瓷、缺秞等等。
王浩南在設備科的工作負責全廠維修，各個車間都熟悉，燒成車間開窯時，就去找開窯工，挑上些質量上有不影響使用、但肯定會被定爲丙級、殘級的產品，自己找地方藏起來，這樣就會避免有批條卻沒有貨的尷尬。
這些事情王浩南在入廠時間不長就已經開始做了，有時把批條賣給陶瓷販子，有時把殘瓷賣到陶瓷店，賺點外快。
王浩南把這些流程和宋江軍說完後，宋江軍非常高興：“日用瓷也應該和你說的差不多，我姐夫還可以先從廠裡賒出一部分，把門面先撐起來。”
“是，先把店開起來，從零售開始，慢慢發展客戶，將來我們要往大城市走，林海陶瓷外地需求量特別大。”
兩人邊喝邊聊，一瓶白酒下肚，話也多了起來，王浩南才知道他被判刑的真正原因不是打架而是攔路搶劫。
怪不得剛纔宋江軍不高興，王浩南心裡恍然大悟。
“那天下夜班路過一個偏僻路口，鬼迷心竅地搶了一個女人的包。
沒想到，第三天警察就找到單位來了，被受害人當場指認，判刑三年，爲此還丟掉了工作，我他媽的現在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只有做個生意養活自己。”
當時那個年代當個個體戶不是件光彩的事，社會地位很低，很多人瞧不起。
“沒事兒，靠自己本事吃飯也沒啥丟人的，你沒看現在好多人做買賣都成了萬元戶，我們掙錢了也買個大哥大。”
王浩南安慰道。
“前幾天我去了北戴河認識了個女孩兒，也是玫瑰瓷廠的。”王浩南忍不住說道。
“哦？”宋江軍一臉的八卦：“快說！長得好看唄？”
王浩南就把認識慕瑤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言語中宋江軍感覺到了他對慕瑤的愛慕之情，就鼓勵王浩南對慕瑤發起進攻：“你小子缺心眼啊？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搞定啊？趕緊地吧！”
“今天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了想去找她，這不就被你耽誤了嗎？”王浩南責怪道。
星期一上班王浩南帶上工具，就開始有目的的去車間轉悠了，開店不比前邊的小打小鬧，光靠他一人找人批條量也不夠，時間長了，知道你在做生意，肯定會有麻煩。
他想着要在燒成和包裝車間物色兩個得力人，有了足夠產品纔是第一步。
成型車間暖氣不熱、浴池換了個水龍頭，公私兼顧，王浩南在廠裡整整轉了半天兒纔回到科裡。
其他同事也都陸續地回來，班長張羅着中午湊份子聚餐，六人每人3塊錢，去外面買了十幾斤毛蛤和一大桶散啤酒，黃瓜西紅柿煮花生買了一大堆，就在拌涼菜煮毛蛤全部就緒準備開喝時，隔壁車工班韓姐推門進來：“呦，你們這兒咋這麼熱鬧，好豐盛啊！”大家趕緊起身招呼：“來來來，韓姐！一起吃。”
“別了，不和你們一幫老爺們湊合了，我帶飯了。王浩南，外面有人找你！”韓姐轉過臉說道。
“找我？”王浩南一愣，滿臉疑惑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是啊！兩個大美女。”韓姐笑道。
王浩南得到確認後，立馬起身跑了出去。
院門口站着兩個女孩，遠遠的看着王浩南笑，慕瑤！
“我們今天倒班兒休息，正好路過來看看你！”
“那你們吃飯了嗎？”浩南穿着工作服滿身油污，對慕瑤兩人的突然拜訪又驚又喜，說話都結巴了。
“沒有啊，這不就等你請客呢嘛！”慕瑤大大方方地說道，另一個女孩抿着嘴笑。
“好好，等我去換個衣服。”王浩南慌忙轉身跑回班裡：“我吃不成了，要出去會兒。”手忙腳亂地打開更衣箱，以最快的速度換完衣服跑了出去，臨走還沒忘回頭看了一眼工作臺上的酒菜。
“走吧，我們廠門口有家小羅鍋餃子特別好吃。”王浩南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
“王浩南，彆着急回來啊，你的啤酒我們替你喝了！”
“毛蛤也替你吃了！”
三人一起回頭，見班組幾個工友全在門口，一臉壞笑地伸着頭看着王浩南一行三人。
美食總是讓人心情愉悅，慕瑤和浩南的交往就在吃完那頓水餃之後拉開了大幕。
慕瑤是三班倒，每天王浩南一下班就給慕瑤宿舍打電話,只要她不是晚班，跨上自行車就直奔玫瑰瓷廠。
慕瑤宿舍一共有四個女孩兒，也都是三班倒，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時都有人在休息，王浩南每天的電話擾得人家不厭其煩，當然這是慕瑤後來才告訴他的。再後面就變成了慕瑤聯繫浩南，浩南班組沒有電話，只有科裡纔有，每次慕瑤一找，科裡的調度就會跑到班組小院門口：“王浩南電話！”
有時浩南出去維修不在，回來路過辦公室，就有人打開窗戶：“王浩南，電話！”
那時除了慕瑤再就是宋江軍了，一天下來電話不斷，王浩南成了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