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田老師住院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一九九八年底。
王浩南開始計劃回河北的行程、準備帶給父母的禮物。
另外就是計劃這次回去怎樣要找周濤出氣,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藏族和漢族過年的時間不一樣,一想到自己在河北歡天喜地、歡聚一堂,卻把卓瑪孤身一人丟在夏城,王浩南覺得非常不忍心,有了要帶卓瑪回河北的想法。
就在王浩南忙於準備回老家過春節時,丁哥找到了他:“浩南,跟你說個事,我有個外甥今年武警復員了,暫時沒個事兒幹,你看市場上有招人的嗎?讓他鍛鍊鍛鍊。”
“好啊丁哥,你看我這兒可以的話,就先讓他到我這兒來吧。我剛好也需要個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那好,謝了浩南。”
王浩南和丁哥說好,過完年就讓他這個外甥賀剛過來就行了。
剛剛送走丁哥,王浩南就接到了州教委田老師的電話:“浩南,果洛朋友帶了桶酸奶下來,晚上你過來一起吃。”
田老師是他一個忘年交。
剛來夏城時,王浩南天天去工地跑業務,有時一天沒個業績,很是鬱悶就跑到書店去看書,受父親的影響,那時還延續着讀書的好習慣,懷揣着成爲作家的夢想。
不像如今,爲了金錢利益,不惜赤膊上陣十足的一個市井之徒。
在書店王浩南經常會遇到一個老先生,長長的鬍鬚,一頭銀髮。一來二去成了書友,閒暇時間經常被田老師邀請到家中喝茶小坐,聽老先生談古論今。
田老師知識淵博,在好多方面都使王浩南受益匪淺,他身邊的朋友也大多是文人墨客,讓王浩南有時也混雜在文化人的圈子裡,聽大家暢談古今,鍼砭時事。享受着體驗着文化帶來的快樂。
這是王浩南第一次見到這麼大桶的酸奶,目測有二、三公斤的樣子,打開後一股混着酸味的奶香撲面而來,映入眼簾的不是白白的酸奶而是黃黃的酥油,挖開足有兩寸厚的油層,纔是潔白細膩的酸奶。
王浩南暗暗地嚥了下口水:“田老師,這樣酸奶夏城沒見過啊。”
“哈哈,饞了撒?拿碗!吃!”
田老師的老伴兒沒在家,去西安姐姐家走親戚了,兩人一口氣各自吃了兩碗,普通的酸奶是喝的,而這種至純的犛牛酸奶是嚼着吃的,吃起來味道極酸,其中帶着微甜,濃濃的奶香味中含着縷縷酒香。
太好吃了,王浩南意猶未盡的看了看剩下的小半桶。
“田老師,明天嫂子就回來了,剩下的半桶,給您放冰箱了。”
“浩南,等你回老家時帶上一桶吧,這是高原特產,你們老家肯定沒有這樣好吃的酸奶。”
這是王浩南第一次吃到純正犛牛酸奶,再以後吃普通牛奶做的酸奶後,簡直跟喝水一般感覺。
現在夏城街頭到處是酸奶店,但極少有真正的純犛牛酸奶,王浩南在二十年前就能吃到還是比較幸運的。
回到家裡,卓瑪也在。和她說起在田老師家吃的酸奶,把卓瑪羨慕不已,說高海拔的牧區犛牛奶特別好喝,她也好長時間沒見過這麼純的酸奶了。
卓瑪今天休班,晚上給浩南煮的手抓,又慫恿他喝了兩小杯,上牀時卓瑪如影相隨,紅着臉嬌聲說道:“王哥,我來給你疊衣服。”
男人的衣服脫下來是不能和女人的衣服亂扔在一起的,這都是卓瑪的習慣,整理完衣服,順勢就依偎在他的身邊:“王哥,過幾天你走了我咋辦那?”
王浩南猶豫了好久才說道:“我這次回去肯定是會見慕瑤的,你去不方便,我爸心臟不好,要是他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非氣壞不可。”
王浩南摸摸卓瑪的漂亮的臉蛋兒:“這次回去處理好我和慕瑤的事兒,你要有個思想準備,萬一慕瑤不答應,咱倆也成不了,遇得到個好人就趕緊嫁了吧。”
其實王浩南心裡想的不是和慕瑤離不了婚,而是想着一旦婷婷回來怎麼辦。
“不,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有兩個家我也不生氣。”卓瑪的身子緊緊地貼着他,在耳邊輕聲呢喃着。
“那怎麼可以呢?有一天你爸知道了,不得把我打死啊?”
“你不要我,我就去當尼姑。王哥,我有啥不好,你那麼討厭我啊?”卓瑪摟着王浩南的脖子,閉着眼睛貼着他的胸膛。
王浩南被她的氣息撩撥的興起,一把把她抱在身下。
“嗯嗯……,王哥。”卓瑪在他懷裡扭動着身子。
這丫頭自西海鎮那晚過後,情竇初開,只要有機會就想,有些上癮。
半夜時分電話突然響起,是田老師痛苦的聲音:“趕緊到我家來!送我去醫院。”
王浩南立馬清醒,一手推開卓瑪壓在身上的大腿,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跑了出去:“田老師病了我送他去醫院!”
到了醫院田老師已經神志不清、臉色焦黃,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
急診值班大夫翻看着田老師的眼皮:“病人哪裡不舒服?心臟平時好不好?”
“我到他家時,還能說話,就說是肚子特別的疼。”
“晚上病人吃啥了?”大夫邊檢查邊問我。
“我只知道他吃了酸奶。”
“初步診斷不是膽絞痛就是急性闌尾炎,我們急需確診,趕緊送搶救室吧!”
正說着田老師蒼白的臉上又一陣抽搐,看得出正經受着巨大的痛苦。
“家屬出去吧。”醫生們緊張地開始做着準備。
一小時之後王浩南在急診室外面,替田老師在手術通知書和麻醉通知書上籤了字。
大夫告訴他,病人是因爲吃了高膽固醇食物誘發了膽絞痛。
王浩南想起昨晚剩下的那半桶酸奶:“是不是我走後,田老師把酸奶上邊的那層油吃掉了?”
第二天上午,田夫人趕回來時,田老師已經做完微創手術回到了病房。
王浩南走出醫院電話響起,才猛然想起,劉哥還在州委門口等他。
這次給州委家屬院項目供材料,也有劉哥的瓷磚,但最先貼出來幾間衛生間的瓷磚上卻出現了細細的裂紋,像頭髮絲一樣,甲方領導要求乙方返工重貼,乙方要求劉哥承擔材料人工及因此產生所有的費用。
劉哥聯繫了生產廠家,廠家推三推四,弄得劉哥很惱火,這次約王浩南一起過去,就想讓王浩南在後勤處領導面前替他說幾句好話:“浩南,你和甲方關係不錯,能不能約出來坐坐,我害怕這次賠償完,下批貨乙方找理由不用了。”說實話這件事王浩南心裡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只能說是試試。
王浩南從辦公室出來對等在大門口的劉哥很是抱歉:“劉哥,甲方說這時太敏感不出來,並轉達了乙方的意思,先把眼前事兒處理完再說後面的事情。”
“那好吧,事情肯定要處理,廠家不承擔我承擔,走喝兩杯?”
“昨晚守了一夜的病人,我得趕緊回家補覺,改天吧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