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67.七神之隕甚至不是結束的開始,這只是開始的結束
(爲“網遊fans”兄弟加更【5/5】)
“你居然真的喊來了黑暗泰坦?”
無光之海的陰霾中,泰蘭德攙扶着“氣若游絲”好像隨時會嘎的迪亞克姆落向下方還在死戰的蟲羣大陸,她這會心裡還殘留着驚嚇、震撼與微微的不真實感等等複雜情緒,這會語氣微妙的說:
“我早就聽說你這樣的上古艾瑞達人的‘人脈’很廣,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薩格拉斯都能被你邀請過來,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到的?”
“唔,當然有,比如以一己之力處理掉七頭虛空神祇?”
迪亞克姆甚至還開了個玩笑。
虛弱又重傷的他一邊擦着嘴角流淌的“聖血”,一邊說:
“還是自己能力不足,否則哪裡需要這麼艱難的佈置?若我真的身具偉力,大可以在虛空向我挑釁時一路車過去,而不必勞煩艾露恩女士和黑暗泰坦閣下一起出面。
至於人脈
這年頭哪個上古艾瑞達人在燃燒軍團沒幾個‘朋友’啊?
用伊瑞爾開玩笑的話說,燃燒軍團可是我們艾瑞達人可選的‘就職方向’之一呢,我只是送了封信而已,本就是一場戰術賭博,還好,雖然我總是暴揍命運。
但最少在今天,它站在了我這邊。”
“送信給燃燒軍團的大惡魔君主,然後喊來了黑暗泰坦?”
泰蘭德認爲這是一種獨屬於艾瑞達人的“凡爾賽”行爲,她搖頭說:
“每一次出面都會攪得星海不得安寧的大惡魔君主在你這裡就是個傳話的小廝,而且你篤定你的那封信會被送到黑暗泰坦座前。僅僅是這種影響力本身,就足以讓你成爲這片星河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我可是常年位列燃燒軍團星海懸賞榜的頭名啊,在送出那封信之前,我就已經是‘星海傳奇’了,女士。”
迪亞克姆很不謙虛的回了句。
在兩人落在一片狼藉的大陸之上時,便聽到無光之海的咆哮與震動,那喧囂的黯光之海掀起怒濤,就如某種憤怒和悲傷的具象化。
像極了喪鐘長鳴,讓無光之海的每一塊大陸上的每一個虛空生物都可以窺得神靈隕落。
“第一聲.”
迪克盤坐在一塊被腐蝕的坑坑窪窪的山壁旁,他一邊呼喚着聖光爲自己治癒,一邊說:
“傾聽吧,這樣的喪鐘要在今日迴盪六次,象徵着虛空領域失去了六名領袖,七道力量的枷鎖被釋放了,七道通往偉力的道路打開了。
野心家們躍躍欲試。
它們在短暫的悲傷之後就會厲兵秣馬,混亂緊隨其後,我將親手掀起一場註定載入虛空史冊的深淵內鬥。”
“爲什麼只會有六次神隕喪鐘?”
泰蘭德詫異的說:
“我們明明幹掉了七個。”
“我們只幹掉了一個,剩下六個都是黑暗泰坦的擊殺,不可褻瀆偉力啊,小心燃燒軍團今晚上門找你談心,女士。”
警戒者發出了嗚咽般的笑聲,又在劇烈的咳嗽之後解釋道:
“深淵造物者被我吞噬,那只是虛空個體之間的爭鬥與‘繼承’,肉爛在鍋裡呢,虛空的本質很多,但其中必然有‘弱肉強食’。
我不會因爲那次吞噬而被譴責,但剩下六次神隕全是我的罪責。
我出賣了虛空的利益。
聽,祂在呵斥我.”
迪克擡起手,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排斥”,在心靈中亦有無光之海的咆哮,宣佈着他損害虛空利益的罪行。
屬於他的虛空權能如坐跳樓機一樣以恐怖的速度下墜,最終在迪亞克姆無奈的注視中完全“歸零”。
虛空不歡迎他了。
他和他的眷屬正在被趕出無光之海,就像是惹人嫌的租客正在被暴躁的主人掃地出門。
這下除了他原本就掌握的虛空奧義之外,警戒者即便在虛空形態下也很難得到任何來自虛空原力的增幅了。
說簡單點,他在虛空形態下無法開掛了。
因爲這可怕的斥責,迪亞克姆和他的逐影蟲羣以及逐影獵手們會被所有虛空生物視作“仇敵”,他們被視作虛空的叛徒,而衆所周知,叛徒總比敵人更可恨。
“我得離開這了。”
迪亞克姆說:
“或許很長時間都無法再踏足這片無光之地,這就是今日這場神戰的代價,虛空原力不在乎我與其他虛空個體的內部爭鬥,內鬥是擢升強者的方式之一。
但我把它們賣給了黑暗泰坦,這就是另一個概念啦。”
“確實,每一道原力都不會容忍叛徒。”
泰蘭德點了點頭,她有些擔憂的說:
“但你行走‘光影雙生’之路,虛空權能被褫奪,是否意味着你的道途也要受到影響?你之前沒有吞噬那名虛空精粹的能量,而是將其留給了薩格拉斯,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不,那只是代表感謝的‘饋贈’,那份精粹的力量概念是‘暗影’,和我的道義衝突,貿然吸收會引發很糟糕的情況。
我的光暗確實會失衡,這只是個時間問題。”
迪克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說:
“但並不需要太過擔憂,我是諸界吞噬者幼體,若虛空不願給我祝福,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拿;若祂不願賜予我偉力,我去‘搶’就好了。
雖然這不太符合聖光行者的行事風格,但如你所說,我行走於光與暗的夾縫中,偶爾也有點小小的權力可以‘放縱’一下自己。
你先回去吧。
我要在這裡處理一點遺留事務。”
“你一個人在這裡真的可以嗎?”
夜誓者擔心的說:
“你剛處決了七名虛空之神,若我是這裡的尊貴者,我必會竭盡全力來處死你。虛空將你視作叛徒,這意味着一切能殺死你的虛空生物都將得到無上的褒獎。
無光之海的每一塊污穢血肉都有足夠的理由仇視你並試圖殺死你。”
“是的,我被惡魔視作頭號大敵之後,虛空也將我列在了祂的懸紅榜第一位,被兩大原力如此伺候,何其榮幸啊。”
警戒者咧嘴笑了笑。
看他還能開玩笑,泰蘭德就知道這傢伙肯定還有其他手段,便不再擔心。
她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這片蟲羣大陸。
這裡正在坍塌墜亡,整個大陸與無光之海連接的根基已被之前的大陸撞擊破壞,支離破碎的虛空之地正在墜入無光的海洋。
每一秒都有恐怖的地震爆發,那些高聳的山脈就如被抽離了脊骨一樣坍塌下去。
但即便如此,那些活下來的逐影蟲們還在死鬥,就像是末日前的最後狂歡,蟲羣意志將最純粹的毀滅欲施加給了它們。
讓這羣還在繁衍,還在追獵,還在廝殺的蟲子拋棄了一切渴望,化身爲最原始瘋狂的殺戮機器,將殘留於這虛空之地的每一隻不屬於它們的墮落血肉啃咬撕扯。
那亦是某種讓人膽寒的“意志”的顯現。
逐影蟲羣被從無光之海驅逐了,它們不被允許再回到誕生的故鄉,但蟲羣顯然很不服氣,它們用最後的殺戮留下一個冰冷的箴言。
它們會回來的!
或許不久之後,蟲羣就會以“不受歡迎者”的身份重返無光之海,它們要奪回它們在這片虛空領域中的尊位。
“這不是結束,遠遠不是,這甚至只是開始。”
這個念頭在夜誓者心中浮現。
她看到了那糾纏着無面者瘋狂撕咬,拖着對方一起墜入無光之海波濤中的武士蟲,直至“融化”於那黯光水域之時,那蟲子也沒有停下戰鬥。
“蟲羣已經誕生就不會允許自己滅亡,它們會在物質星海中積蓄力量,直至在某個時刻以更殘暴的方式向自己的故鄉‘問好’,或許這纔是迪亞克姆在一開始塑造它們的目的。
他和他的蟲羣從來都不是這裡的一員,它們也不會扮演‘乖孩子’的角色。”
夜誓者揮動戰鐮,打開通往物質世界的裂隙。
她這一趟外出使用了太多月神之怒,中途還被白女士親自上號代打,世界母親施加的力量封印已經瀕臨破碎,她必須立刻前往心之密室重塑封印。
如泰蘭德所說,她並不畏懼死亡。
但如今艾露恩女士也開始另一種未來時,作爲月夜戰神的她就必須肩負起更多責任,在那些職責被履行前,死亡並非解脫。
當泰蘭德離開之後,迪亞克姆便不再維持自己的體面,他發出痛呼,狼狽至極的靠在了那搖曳不休的山石旁。
就在這即將塌陷於無光之海波濤的破碎大陸之上,欣賞着逐影蟲的無情狂獵。
那些深淵之門還在破碎之地矗立着,那些大門後方通往隕落之神的領地,主宰已經釋放出最瘋狂的蟲羣前去掠襲,黑蝕滅世者塑造出的黑蝕狂龍也都被扔進了那些虛空疆域中。 它們會一直戰鬥並毀滅到死亡來臨。
就像是一次惡毒的反撲。
這顯然無法再覆滅一塊虛空之地,但那是一種“表達”,蟲羣要在無光之海中留下屬於它們的恐怖傳說,直至它們下一次歸來時,纔要繼續完成這場未能完成的“大輪迴”。
就在迪亞克姆欣賞這被自己一手引發的混沌海岸大陸的毀滅景象時,刀鋒女王二號機夏柯希爾用一種敬畏的姿態走了過來。
她蟲羣強化在之前就已完成,這一次神戰中的表現雖不如安薇娜那麼亮眼,卻也可圈可點。
考慮到安薇娜已經“畢業”,之後大概率不太會介入逐影蟲羣的指揮體系,因此夏柯希爾的上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作爲“刀鋒女王”這種獨特個體,她的外形肯定和其他走抽象殘暴的路線的蟲子不太一樣。
她的“建模”更加精緻一些。
採取了人型生物的軀幹,甚至塑造出女性的柔美,然而其背後那蜘蛛腿一樣的骨翼,蠍子一樣的尾巴,雙臂上的爪子與身上的龍甲鱗片,以及那厚重到扭曲空間且肉眼可見的心靈威能,都代表着她的破壞力與戰鬥力要遠超普通的蟲巢暴君。
這是領袖個體,代表着蟲羣的威嚴,自然要被用心塑造。
“主宰與蟲羣暴君們都已安全轉移,我留守於此指揮蟲羣最後的戰鬥,偉大的鑄光者,這片大陸正在坍塌,虛空也在驅逐我等。
您要隨我一起離開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一雙血目與其額頭上精緻點綴如裝飾品的蜘蛛複眼中都浮現出“崇拜”的感情。
她親眼所見七名不可一世的虛空神祇被鑄光者殘害屠戮,這足以證明逐影蟲所崇拜的纔是真正的“神”。
呵,那些可以被屠戮的軟弱個體,有什麼資格竊取“神”的名諱?
這一瞬,所謂“次級神的尊貴”在夏柯希爾眼中徹底祛魅了,神就是神,非要扯出一個“次級神”的概念給自己臉上貼金簡直是貽笑大方。
那不過是一些比半神更強大,但距離真神還差得遠的個體罷了,而它們所尊崇的鑄光者在未來一定能登臨真神之座。
到那時,祂會慷慨的將整個星海與六大界域都賜予逐影蟲羣。
是的!
永恆的大輪迴絕不僅限於無光之海,物質星河、扭曲虛空、翡翠夢境、暗影國度、星界.甚至是尚未露面的聖光界域。
已知世界的一切疆域都將成爲蟲羣的獵場,這是它們作爲忠誠僕從應得的嘉獎。
它們會化作鑄光者訓誡羣星的教鞭,亦會成爲鑄光者斬向敵人的無情魔爪。蟲羣所過之地,除了鑄光者的偉岸正信之外,不留一物!
唔,何等榮耀的未來啊。
夏柯希爾想着想着還給自己代入了。
她甚至渴望跪倒在鑄光者腳下,聆聽那偉岸的聖訓並從鑄光者的偉業中汲取通往強大的力量。
“你真的得好好練習一下操縱情緒的能力了,夏柯希爾。”
迪亞克姆嘆氣說:
“我哪怕不用耳朵去聽,都知道你此時的心潮澎湃,罷了,你還年輕,你要學的還很多。待在這吧,我正在等待一位‘客人’。”
“但您繼續留在這裡很危險”
刀鋒女王有些擔憂的說了句。
話音剛落,第二道神隕喪鐘便在尚不平息的波濤中敲響,第二名虛空神祇死於薩格拉斯劍下掀起了無光之海的更多怒火。
那黯光水域的風暴已成狂亂的實體,呼嘯着向這破碎的大陸席捲過來,要把鑄光者和他在無光之海中的一些痕跡盡數抹除。
很多蟲子都承受不住那股來自虛空領域的呵斥與壓力在戰場上爆裂開。
祂很憤怒。
迪克都無法相信當六道喪鐘全部敲響之後,這片黯光海域的混沌天象會瘋狂到何種地步。
“她說得對,你留在這裡很危險。”
終於,客人來了。
優雅的帶着一絲磁性的聲音伴隨着一道看不清身影的虛空煙霧浮現在迪亞克姆身前,真理獵手在虛空領域中現身,但本體並未前來,僅僅是這種神秘的霧氣作爲自己的化身。
祂警告道:
“虛空神祇們正在磨刀霍霍,祂們希望殺死你來取悅虛空原力獲得那些剛剛失去主人的權能。”
“那祂們爲什麼不來呢?是祂們不喜歡嗎?”
迪克擦了擦嘴角還在溢出的血,說:
“是擔心我還有什麼手段藏着,是擔心祂們過來‘摘桃子’時候又被我送到正在屠滅虛空的黑暗泰坦那裡嗎?
祂們就這麼怕我嗎?
這麼點鼠膽怎麼能熄滅太陽呢?”
“祂們怕的不是你,迪亞克姆,迪克,你現在就像是走在老虎前面的那隻狐假虎威的狐狸,這可不好。”
真理獵手發出了笑聲。
那回蕩於精神之上彷彿要改變心智的笑聲讓夏柯希爾發出了痛呼,她後退幾步,讓自己遠離尊貴者的交談。
“我來送東西給你。”
真理獵手說:
“我之前付了門票錢,但在看完了這場精彩的表演之後,我意識到我必須給出一些額外的回饋,來感謝你的精心準備。
把這當成告別的禮物吧,吾友,我們註定很長時間都無法再見了。
從此之後,一切虛空之地都是你應警惕的陷阱;從此之後,一切近身的陰影都預示着一場惡意滿滿的殺機。
你背叛了虛空,而我等從不仁慈!”
那霧氣消散開,將一塊奇特的黑色石板落在了迪亞克姆眼前,警戒者伸手將其拿起,感受着其中封存的泰坦之力。
這是死亡之翼被虛空強化時,被虛空大君們拿走的那份“大地守護者”的權能。
它已經衰減很多,沒準是被真理獵手拿去研究了一番,但剩下的這些也足夠塑造出一名泰坦體系下的“大地守護者”了。
“砰”
迪亞克姆將那黑色巖板一分爲二,將其中一塊遞給了夏柯希爾,說:
“帶回去給主宰,讓基因大師們分析這份力量,將‘大地’的權能賦予新生的蟲羣,在雙界行者的裂隙中好好休養,照顧好那些蟲卵,很快,你們就需要踏上新的戰場。
永恆大輪迴已經開始了,它沒有結束也不會結束。
強者生,弱者死,蟲羣應謹記這準則。
去吧,等待我的呼喚。”
“遵命,偉大的鑄光者。”
刀鋒女王抱着那塊珍貴的石板後退了幾步,隨後在龐大的心靈能力推動下飛起,於骨翼拍打中飛向離開此地的裂隙。
迪亞克姆也握住了暮光神錘。
他最後看了一眼在無光之海的毀滅風暴中墜入黯光的破碎大陸,似要把這毀滅的景象徹底印刻在腦海中。
他成爲了虛空的叛徒,但他依然是虛空的一員,這是兩個非常微妙的概念。
虛空原力沒有“除他人籍”,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但不管怎麼說,這漫長的一天總算是結束了。
“嗡”
通往物質世界的裂隙劃開,迪亞克姆蹣跚着走入其中,在那裂隙消散的時刻,他所在之地的山石轟然垮塌,就像是徹底崩潰的沙土一樣墜入了那翻滾不休的咆哮怒海里。
一道道代表神隕的喪鐘還在迴盪着,讓今日成爲了以後的虛空生物們必須認真背誦的“歷史之日”。
一羣惡棍聚在一起想要熄滅太陽,一個誦唸聖光的瘋子跳了出來宣稱自己要點燃太陽。
因太陽而起的爭執在第一次衝突時就以七名虛空神祇的隕落而告終,但這只是個開始,雙方都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在其中一方徹底倒下之前,這場“日蝕之戰”不會終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