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32.灰燼之心，無需詮釋；毀滅之路，何必回頭？-加更【35】
（章節字數變化加更【3/5】） “我們必須加速了！加速趕赴那片正在交戰的戰場。”
萬神殿中，靠在守衛者王座上的阿格拉瑪突然揉着眉心說了句。
這讓其他泰坦之魂們詫異的看向祂，即將完成此區域能量轉換修正的艾薩拉也睜開了眼睛，讓懸浮在她身旁的那些跳動的初誕者密文序列也發生了一絲遲滯。
“您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麥迪文眨着眼睛，說：
“但聖光和邪能的對抗力度並未有明顯的變化，尤其是在無光之海的虛空倒影也被投入戰場之後，我們有理由認爲迪亞克姆聖人尚未落入即將失敗的窘境。”
“不是聖光和邪能是奧術！”
阿格拉瑪說： “屬於薩格拉斯的那份奧術權能被動用了！就在剛纔，我感受到了那份征戰的力量發生了變化。”
“嗯？！”
其他泰坦們臉色微變，立刻將心智沉入奧術的網絡中查看。
阿格拉瑪能感覺到這種變化而祂們察覺不到是很正常的，因爲阿格拉瑪和薩格拉斯同屬於萬神殿時代的戰士，祂們倆專司戰鬥，而且阿格拉瑪一直以薩格拉斯的副官和學徒自居。
這兩位之間的私人關係非常親密，在其他泰坦眼中，祂們如真正的戰鬥兄弟一般不會隱藏任何秘密。
阿格拉瑪對於薩格拉斯的力量特性非常熟悉，祂既然這麼說了，就代表着祂已經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諾甘農很快就捕捉到了阿格拉瑪指出的那一絲微妙的震動。
白金泰坦霍然起身，大聲說：
“薩格拉斯調動了祂曾經的力量，這代表着祂確認自己依靠邪能的毀滅無法擊潰強韌的警戒者。
這種力量的動用是以薩格拉斯動搖自己神性根基的方式進行的，在邪能與奧術的衝突下即便是祂也無法長期維持，這意味着祂必然會選擇速戰速決。
警戒者有隕落的風險！我們必須立刻出發！”
“但萬神殿的能量轉換修正尚未完成。”
高戈奈斯大喊道： “即便我們現在過去，也無法將奧術原力匯聚於一點形成毀滅性的打擊，我們都見過薩格拉斯在奈蘭之戰裡的姿態，分散的力量沖刷無法將祂擊潰。
更何況祂已經暫時取回了祂在奧術中的權能！ 若能級不夠高，造成的破壞效果甚至很難扭轉戰局。”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
但還沒等其他人提出解決思路呢，虛弱的阿格拉瑪就從王座上站了起來，祂腳步虛浮的走到艾薩拉身前，盯着還在修正能量轉換模式的奧術女王，問道：
“以現在的修正力度，可以將匯聚起來的奧術原力以‘加持’的方式暫時轉移到個體身上，由個體完成足夠的力量集中釋放嗎？”
“可以！”
艾薩拉給出了明確的回答，但隨後她就很直白的說：
“除非你們還擁有自己的泰坦星軀，否則這種加持會讓你們的宇宙靈魂也遭受不可逆的重創，即便是泰坦也無法獨自承擔一整個原力的暫時匯聚。
如果你們能做到，阿曼蘇爾當初就不必組建萬神殿來分別執掌奧術權能了。”
“能做到就好。”
阿格拉瑪似乎並沒有聽到艾薩拉後半句的警告，祂轉過身，對其他人說： “我們現在出發，你們立刻開始呼喚奧術原力的匯聚，由我來執掌這份稍縱即逝的奧術毀滅，不必與我爭搶這個機會。在場諸位的戰鬥經驗加起來都沒有我多，你們沒有把握可以對薩格拉斯一擊必中。
但我可以！
我熟悉祂所有的戰鬥模式”
守衛者停了停，祂加重語氣說： “即便是邪能形態下的祂善於使用什麼樣的技巧，我也要比諸位熟悉的多。”
“但”
“沒有但是！”
艾歐納爾的話剛開口就被阿格拉瑪揮手打斷，守衛者轉身看向身後那被金色、綠色、紫色光輝沾染佔據的星河倒影，祂顯然下定了某種決心。
祂嘆氣說：
“這是我以‘萬神殿一員’的身份進行的最後一次戰鬥了，在今日之後，我們就要說再見了，我的兄弟姐妹們。”
這個稍顯冷漠的回答讓其他人沉默下來，但雙界行者敏銳的發現了阿格拉瑪話語中隱藏的信息，它在這一刻拄着星杖，大膽的詢問道： “所以，您剛纔不只是通過奧術權能的微妙震動察覺到薩格拉斯的力量變化？還有邪能？您打算以此輝煌的落幕告別奧術，隨後擁抱邪能？”
這個詢問讓阿格拉瑪眼光詫異的看了一眼雙界行者，爲這個行走虛空之道的靈魂的敏銳感覺到驚訝。
但對方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阿格拉瑪也不必隱瞞。
祂點頭說：
“我不僅察覺到了薩格拉斯取用奧術的權能來暫時強化自己，使祂的毀滅力量突破邪能桎梏的上限，我確實還察覺到了邪能原力的分裂。
就在剛纔。
在薩格拉斯使用邪能之外的力量時，被祂獨自掌控的邪能原力發生了一次不可逆的分裂，而那些分裂出來的毀滅權能也確實在呼喚我。
我會響應這召喚，確保薩格拉斯無法恢復到之前獨掌一道原力的程度。
我. 我會成爲‘復仇者·阿格拉瑪’。
在這一次佔據大義的擊敗後，繼續於扭曲虛空中完成我與薩格拉斯的那些‘私人恩怨’。
但那是之後的事了。
若無法在這裡將薩格拉斯徹底擊敗，那些邪能原力分裂出去的力量遲早會被祂重新找回。
這是我們僅有的機會，迪亞克姆與阿古斯爲我們爭取到了這樣一個萬載難逢的機會，若我們使其從自己手中溜走，那不僅僅是對祂們的不負責任。”
“那就走！”
諾甘農收回了想要勸阻的手，坐回了自己的王座上，以自己的意志驅使着萬神殿的建築物向迪亞克姆和薩格拉斯交戰的物質星河靠近。
在這些離譜的泰坦們眼中，“空間”只是一張可以隨意折迭的紙，在祂們想要前往某個地方的時候，空間就會自動開始折迭。
因此這個“趕赴”的過程快的超乎想象，而其他泰坦之魂們對於各自原力權能的調動也很快完成，祂們端坐於自己的王座之上，將一道道象徵不同概念的奧術洪流聚集於一處，就像是不同的光束在同一點的交匯。
女王三人組使用萬物和絃撥動這一縷毀天滅地的能量，爲它指引方向，最終使其完整的落在了阿格拉瑪的泰坦之魂中。
守衛者的虛弱在短時間內就被補充，隨後其氣勢不斷的提升，伴隨着這種指數級的提升一起出現的還有祂那宇宙靈魂的“磨滅”，一道道裂痕如星環散落，被迅速玻璃又化作星光環繞。
於是，在某個遙遠的宇宙星域中降下了一場“流星雨”。
那是阿格拉瑪誕生的地方。
祂咆哮着，以此宣泄自己軀體上承擔的越來越沉重的壓力，如武士一般雙手緊握，讓一道完全由星光塑造的泰沙拉克戰劍在身前浮現。
原力權能的調動與集中會讓本就虛弱的泰坦之魂們進入更加虛弱的脫力狀態，因此祂只有一次進攻的機會。
但祂相信自己可以擊中薩格拉斯。
就如在曾經的奈蘭之戰裡，如果黑暗泰坦給自己一個拔劍的機會，祂一定有信心能阻攔那邪能之主，最少給自己的兄弟姐妹們贏得一個撤離的機會。
但過去最殘酷的地方在於它已不可改變。
因此，阿格拉瑪決定將自己在數萬年前沒能拔出的那一劍，在今日作爲對曾經自己所有羞愧與無能的迴應。
祂一定能擊中薩格拉斯！
並以此宣告“復仇者·阿格拉瑪”與曾經兄弟的無情對決的開始。
就在扭曲虛空之中！
就在那片曾經困住自己並讓自己走入最黑暗的絕望墮落的毀滅王國裡。
自己從邪能的教條中學會了很多，現在，是時候把這一切都化作真正的“考覈”，呈現給那位曾經的“嚴厲導師”了。
祂承受着那力量的灌注與磨滅，用痛苦作爲打磨利刃的岩石，將自己的注意力與精力不斷的集中。
直至諾甘農終於抵達那片混亂星河，當萬神殿的光輝撕扯物質世界的邊界併爲自己打開了一道攻擊窗口時，祂的利刃將出鞘。
但. “繼續提升能量聚合！”
艾薩拉的聲音在阿格拉瑪身後響起，伴隨着女王的手放在守衛者的星光之軀上，立刻就有一部分痛苦被轉移至分擔者身上。
艾薩拉的聲音當即沙啞下來，她說： “這個力度還不夠表達我對薩格拉斯的‘迴應’。我是個小心眼的壞女人，所以，給我繼續加碼！直至我撐不住爲止。”
“請繼續！”
星界法師的聲音在另一側響起。
麥迪文語氣簡短的說： “我與薩格拉斯也有一份‘私人恩怨’，看在我因悲劇而過世的父親的份上，如果這是復仇的前菜，那我已腹中空空，等待品嚐。”
又一份痛苦與重壓被分擔。
然後，是第三個聲音。
“呃，嚴格來講，我和薩格拉斯倒沒什麼私人恩怨。”
雙界行者嘆氣說：
“但我不想被這個還不錯的‘小團體’排擠，所以，繼續吧！我來盡綿薄之力，哪怕只是提升這注定震撼星河的一擊百分之一的破壞力也好。
所以，請薩格拉斯品鑑一下我與我的夥伴們這份熱血沸騰的組合技吧！”
阿格拉瑪沒有回答。
祂只是沉默着將這三名分擔者竭力爲自己提升的能級上限在一瞬填滿，隨後在星河悲鳴的氣勢中. 揮劍！
斬！ ——————
“噗”
阿古斯破碎的星軀化作慘烈的碎石紛飛出去。
在薩格拉斯打開了“後備隱藏能源”時，鼓足了所有勇氣前來這片戰場的阿古斯便絕望的發現自己於此的“功能性”真的只剩下了當一個“沙包”。
常態下的“單引擎”薩格拉斯都可以輕鬆擊潰祂，如今這種“決死模式·雙引擎·超頻形態”下的薩總哪怕只是隨手揮劍的一擊都可以讓所謂“完美星軀”迸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這還是在祂的大部分精力都被迪亞克姆拉扯的情況下，僅靠戰鬥的本能時不時斬出一劍就足以讓阿古斯感受到死亡加持，也讓尊主在又一次被擊退之後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是個“又菜又愛玩”的傢伙。
所以，自己之前主動邀請迪亞克姆前來一起阻擊薩格拉斯，果然只是出於邪能對自己心智的蠱惑與煽動吧？
但. 來都來了！
而且，阿格拉瑪能感受到的“邪能分裂”，作爲被薩格拉斯親手培養的“黑暗萬神殿”預備役成員，阿古斯也能清晰的感知到。
薩格拉斯用了類似於“天魔解體大法”的招數突破了本就誇張的破壞力上限，也確實將警戒者逼到了絕境。
但這是有代價的！ 祂們在這裡每多拖住一分鐘，薩格拉斯會損失的毀滅權能就越多。
沒看到迪亞克姆在一分鐘裡被爆種的薩總以各種姿勢弄死了九次，但還是在咬牙切齒的硬撐嗎？
這已經不只是眼下這單純的“勝負”之事！ 一想到這裡，阿古斯便拖着破碎的星軀又一次起身，頂着被薩總徹底斬碎的空間與相位，就如奔行於遍佈利刃的河流中，如頑強的礁石一樣撲向那正在瘋狂砍殺，以極端的破壞力硬生生壓制住烈陽與日蝕交織的黑暗泰坦。
此時的祂，才真正體現了什麼叫“一劍破萬法”。
那是真正的“勢不可擋”。
“你別光是衝啊！你的法術列表是打算藏起來生崽子嗎？拿出來用啊！”
被阿古斯提在手中的灰燼使者都看不下去了，聖刃咆哮道： “薩格拉斯剛纔使用的那一記‘萬物終末’是邪能的奧義，你現在這幅軀體也能使用。那技巧可以用來強控封鎖，快對着祂用！我一把聖光道途之刃，硬頂着你用邪能的力量使用可不是爲了看你一次又一次被擊倒的！
限制住祂！”
阿古斯咬着牙。
眼看着薩格拉斯又一次粉碎相位將粉碎星辰的戈瑞勃爾斬向剛剛從光影轉換中重生的警戒者，尊主呼喚並爆發出星軀中的邪能偉力，模仿着薩格拉斯剛纔那處決的一擊騰空而起。
祂撕裂空間出現在了迪亞克姆身前，在邪能偉力的爆發中匯聚出赤紅色的邪能尖刺，在薩總的利刃斬落時將其四肢與軀體封鎖，手中的灰燼使者光明大放。
雖然如它吐槽的那樣。
它一把聖光道途之刃被一個邪能大君揮動着看向另一名邪能尊主這事聽起來就離譜，但好在阿古斯這一招確實有氣勢。
邪能的毀滅本相這一刻爆開籠罩，將薩格拉斯拖入了被迫和阿古斯直面的“一換一”中，戈瑞勃爾沒有任何遲滯，在失去目標的瞬間就朝着阿古斯斬殺過去。
自己會死！
這是阿古斯尊主唯一的念頭，但隨後那股恐懼飛快的消散。
祂釋然了。
吃下這一刀，爲迪亞克姆爭取到時間，這不就是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嗎？ 若這也是一條毀滅之路，那麼作爲“被毀滅之物”的自己顯然已走到了終點。
於是，灰燼使者揚起，硬頂着薩總的毀天滅地碎星斬將這“萬物終末”的斬擊打了出去。
兩股同屬於邪能的力量瘋狂對抗，這種敢於直面邪能之主的“內戰”讓邪能原力分裂的速度在這一刻驟然加快。
儘管這封鎖只持續到不到一秒，阿古斯就以軀體盡碎，靈魂受創的姿態飛了出去，唯有暗淡的寒月之光與涌動的創世之力籠罩着祂近徹底破碎的軀體。
灰燼使者也如流星一般滑入破滅的風暴中，又在下一秒被召喚回到了迪亞克姆的腰帶之上。
在薩總重新提劍上前時，祂還是得伸手將那把插入自己脖頸側面的赤紅星鐮的碎片拔出扔掉，隨後詫異的盯着眼前的警戒者，後者此時握持的劍術帶着一股極其沉重的壓力。
“這纔是你爲我準備的那一劍？”
祂眼中浮現出不可思議的光芒，說： “所以，交戰時你揮出的第一擊，不是”
“那不是，那只是一次極限狀態下的晨曦爆發，而現在這一劍，纔是真正迭滿了‘天堂清算’的黎明神劍。抱歉，閣下，在你不斷殺死我的時候，我也在將你用作這一劍的磨刀石。”
遍體鱗傷的迪亞克姆憂傷的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經被強制扣血到和一個傳奇守備官差不多長的血條。
他真的彈盡糧絕了。
但此刻就如目睹黑夜將近的黎明，仰起頭越過薩格拉斯的無敵之軀，看向後方星河之上倒映出的輝光。
他說：
“我的援軍到了，這將是你帶來的黑夜將盡時的最後一劍。”
“薩格拉斯！！！”
熟悉的咆哮聲讓黑暗泰坦挑了挑眉頭，匯聚奧術權能偉力的一擊正化作“破敵者”的輝光在爆發。
在祂眼前，迪亞克姆已完成了最後一劍的所有準備。
在祂身後，萬神殿的光輝藉由復仇者阿格拉瑪的咆哮化作奧術的極端毀滅噴涌而來，黑暗泰坦甚至沒有向身後那撕裂星河的光輝看一眼，便拖着戈瑞勃爾殺向眼前的警戒者。
祂會流血，祂會重傷，祂甚至會失敗。
但這都不是停下的理由。
祂不在乎這些傢伙高聲宣揚的“新時代”會不會來。
祂不在意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祂只知道自己必須踐行自己的道義。
在很久之前，當祂面對那顆被虛空污染，絕望的向祂懇求解脫的弱小星魂，當祂斬出那一劍的時候，祂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但又何必回頭呢？ 眼前這個閃耀而堅毅的靈魂堅信他能在光明中找到未來，就如自己在曾經的光明裡看不到前路，便決定於毀滅的黑暗中踏出一條灰燼之路。
既然各有道義，那就不必回頭！ 所謂失敗，也不過只是這行進之路上的別樣風景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