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南宮傲立時出招,伸手去揭她臉上的面具。
一開口就暴露了她的僞裝,她哪裡知道南宮傲天生過耳不忘,凡是他聽過的聲音十有八九不會錯,她這一開口,南宮傲立刻聽出她是假冒的。
她側頭避開,兩個人打在一處,南宮傲武功本也不弱,怎奈縱慾過度,傷身不淺,眼見不是她的對手,處處落了下風。
清風見狀,衝着身後的打手一擺手:“還愣着做什麼,上!捉活的!”
樓下大亂,老鴇悄悄溜上二樓,推開轉角處的兩扇門,屋子裡,一男一女默然相擁,老鴇上前忙分開兩個人,推開男子:“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還在這兒兒女情長的?我求求你,你快點走吧,樓下兩王爺都打起來了,可都是來找你的吧。”
妖冶的男子看了一眼花魁娘子,輕聲:“姐姐,你再忍些時候,弟弟一定求主子放了你。”
此時已經洗掉鉛華的花魁娘子,精緻白皙卻憔悴的小臉珠淚滾滾滑落:“不,弟弟,姐姐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鳳家就你一根獨苗了,你可再也不能有事了。”
老鴇推着男子到了窗前:“你快點走吧。”
男子手扶窗棱,回身對花魁娘子說:“我已經找到了少主人,他現在很好,姐姐不必掛心。”
花魁娘子點點頭,擺手示意他快點走。
老鴇推了一把男子,轉身領着花魁娘子:“南宮傲可是衝着你來的,快和我下樓。”
樓下,她被圍住,體力漸漸不支,南宮傲端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酒壺,吸一口酒咂摸一下滋味,指着她:“給我把這個冒出王爺的賊人給我活捉了,對了,別傷了他的小臉蛋,爺我可會心疼的。”
暗咬銀牙,若不是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九棱梅花鏢或可能救自己,素手落在髮釵上,猶豫了一下,只是一下,十幾把明晃晃的刀劍架在她的脖頸。
摺扇落地。
南宮傲將酒壺交給身後的清風,大手落在她的小臉上,口中嘖嘖:“喲,這小臉蛋,就是個男娃本王我也喜歡得緊呢。”
星眸緊盯着南宮傲,冷冷地說:“你敢碰爺爺我一根手指頭試試!”
蘇荷沉水香。
南宮傲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四目相對,只是片刻怔忪,梅花針如雨降落,冉澤率領安睿王府侍衛已經趕到,白沙罩面的長髮男人胳肢窩夾起她飄出紅燭樓,形如鬼魅。
殺進殺出也不過是盞茶時間。
耳畔虎虎生風,她被白衣人扔在地上,一躍而起,揉揉生疼的屁股,瞪了白衣人一眼:“你誠心想摔死我啊?!”
白衣人咯咯一笑,她忍不住脊樑骨冒冷氣,捂着耳朵閉着眼喊道:“你別笑了。”
白衣人這一招竟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三笑散魂。
“白霓裳,你還真是賊性不改,我救了你,你就這樣謝你的救命恩人的?”
芳心大震,這個人自己從未見過,他怎麼知道自己是白霓裳的?!
側頭,凝視眼前這個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瘋子:“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那個混蛋沒有生命危險,他是故意受制於人的,你不要亂了他的計劃,安心待在王府就是給他幫忙了。”
“你是說南宮世修故意被人綁走的?泄魂散厲害的很,他,他沒有武功怎麼會沒有危險?”
沉默良久,白衣人面前長長的黑髮輕拂,呼吸急促,似有悲聲:“泄魂散,泄魂散,丫頭,當初我未及救下你的性命,雖說是命中註定,也是我未曾盡到當初的諾言,這個木牌送給你,你要時刻掛在那的身上,記住了嗎?”
她接過白衣人的木牌,仰頭看向白衣人,這個木牌竟然和那些黑衣人的木牌花樣形同,只是這個木牌是用極爲罕有的鱗木雕刻而成。
馬蹄聲響,白衣人的手落在她的肩膀:“我該走了,你若真的想那個混蛋早日回府,常去南宮楚喬那個小王八蛋那兒走動就好,最好多多關心示好那個小王八蛋。”
聲音還在耳畔,人已經蹤跡皆無,若不是手中的木牌,她會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而已。
冉澤跳下馬:“郡主,你沒有事吧?”
“紅嬋呢?你們找到紅嬋了沒有?”
“紅嬋已經回府了。”
她這才放下心來,綠翹已經是這樣了,若再失去紅嬋,她今後可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冉澤,我知道是誰綁架了王爺。”
冉澤似乎並不關心誰綁架了南宮世修,微微躬身問:“郡主可還能騎馬嗎?”
她也不再多言,飛身上了南宮世修的玉雪照獅子。
回到王府,葉莘迎着她跑過來,她大喜過望,跳下馬背,飛撲向葉莘:“你回來了?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
葉莘微微一笑,躬身:“勞王妃掛念,老奴回了趟老家,有事耽擱了些時日。”
紅嬋也跑了過來:“小姐,你可回來了。”
見紅嬋恢復了女裝:“你沒受傷吧?”
“沒有。”紅嬋搖搖頭。
“紅嬋,你去廚房給葉婆婆熬點銀耳蓮子粥來。”她拽着奶孃走向自己的院子。
才關上房門,她迫不及待地盯着奶孃問:“奶孃,南宮世修被人綁架了。”
葉莘點點頭:“我已經通知玄門弟子暗中打探消息了,小姐不要擔心。”
她搖搖頭“我不是擔心,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好像是有人暗中引着我們朝着那個方向走呢。還有那個南宮雪怪怪的,他好像不是個瞎子。”
葉莘拍拍她的手背:“小姐不要太擔心了,自古以來,凡是涉及儲君大位的人有幾個不是心機深沉,城府頗深呢。”
她點點頭:“那倒也是,只是怎麼才能救出南宮世修呢?含光劍和冰絃琴我都已經見過,皇上既然已經下旨了,誰拿到這兩件寶貝誰就是大羲的儲君,爲何這個人不交出寶物呢?”
“因爲這個人必須找出誰是盜寶賊,小姐,看來,你若真的想救出南宮世修只有一個法子了。”葉莘一隻獨眼,沒有看她,或者說不敢看她。
她擡起頭,不解地看着奶孃:“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