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倆口偷懶一天後,繼續各自忙碌去。
距離春節還有一個禮拜,古玩街的生意稍稍冷卻了些,店鋪裡的生意如今也一天營業額十萬左右,僅等於先前的營利額。
閒下來了,林汐娮也開始跟蔣麗君倆開始研究古玩方面的史料,最近林汐娮接觸到的瓷器比較多,她目前正專注這方面的歷史知識,畢竟這些知識都隨時可能接觸到,自然要趕緊腦補上才行。
這些天蕭颺派人去調查那個李先生,不知道調查結果如何了?
“請問店主嗎?”門口玻璃門處,傳來一把略顯示弱的女聲。
林汐娮聞聲擡頭看去,來人是個大概四十出頭的中年婦人,打扮極普通,面容憔悴,略發福,半壁參白的長髮隨意扎腦後,目色顯得有些自卑,幾息間打量,林汐娮回神揚聲應道:“阿姨進來吧,我就是店主。”
婦人聞聲目光瞬間落到林汐娮身上看了看,猶豫了下下,這才邁步走到沙發邊,給她和蔣麗君客氣地笑笑,俯身,卻不敢坐下,依舊是顯弱的腔調:“那個,我聽我朋友說,你們這裡收購舊東西……呃,我是不大懂你們叫舊東西是啥,……那個,別介意,我我是誠心拿東西過來賣的,祖傳的,是我婆婆的婆婆的婆婆……呃,不好意思……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東西……”
婦人由於第一次走進這麼高檔的地方,心裡難免自卑與緊張,語無倫次。
蔣麗君問聲捂嘴笑道:”阿姨,你不用緊張,先坐吧。”
“真的可以坐嗎?我怕弄髒了你們的沙發……”中年婦人搖搖頭道:“我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沒事,要真弄髒了我們拿布擦擦就好了。”林汐娮道,起身請婦人坐下。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中年婦人戰戰兢兢道歉。
“阿姨,別緊張。”林汐娮笑着安撫了句,旋即問道:“阿姨,把你要賣的東西,給我看看,要看得合適,我就買下來。”
“哎”中年婦人應了聲,隨即把捂在棉衣裡的東西取出來,那是個黑色塑料袋裡裝着的東西,看起扁扁的,大概是她一隻手掌大小,林汐娮好奇會是個怎麼樣東西?
等中年婦人把東西的神秘面紗打開後,沒想到是張折了好多下的絹本字畫,攤開字畫,是一幅倒懸生長的嬌豔紅蘭花圖,色彩豔麗卻給人清新秀麗,古樸雅緻,旁邊豎式題了首詩詞,未尾是作者的紅色款印,因年經久遠款印顏色已淡化,絹面設色,如今已經炭化泛黃,長寬大約是60來公分乘以40公分左右。
蔣麗君仔細湊近仔細看了看款印,略顯激動道:“是金農的字畫,揚州八怪之首,他跟鄭板橋可是好基友呢。”
經過上回在保加利亞拍賣會時見過鄭燮(音:謝,板橋)之後,林汐娮回來有查過關於揚州八怪的史料。
金農是清代時期,有名的書法家,畫家,是揚州八怪爲首,關於這八怪,每個人的怪都怪得十分有特色,而金農的“怪”,是他在創作的格調上不按理出牌,史料上稱之爲“離經叛道”,同時也“怪”在他的爲人處事方面。
金農雖“怪”,卻是個浪漫主義情懷的詩人,在他前半生生活條件不錯,但到了晚年,卻落得個窮困潦倒,四壁皆空,無錢入殮的收場的悲劇。
話回正題,中年婦人這張字畫,經蔣麗君和林汐娮仔細鑑定過一番後,確認並無做舊的痕跡,但並不能說明此畫便是金農的真跡,也有可能是清末,或是民國時期的摹本,只是要確認是否金農真跡,還得再做一下化驗,她倆技術尚嫩,還無法做出準確判斷時代。
據網絡上資料顯示,金農作品在早兩年之章,曾有作品以3000多萬落槌成交,而這幅《紅蘭花圖》蔣麗君含蓄估價至少在500萬-1000萬左右,但實際價格還得以真際成交爲準。
化驗工具,這邊也有,蔣麗君取針細心地從絹本邊挑出一小段絲線,剪下,讓林汐娮和中年婦人稍等,隨即走上覆樓做化驗。
中年婦人看着蔣麗君消失在樓梯的嬌小身影,沒想到這家店的人這麼厲害,年紀輕輕便懂得鑑定技術,思忖之際,聽到——
“阿姨,這畫你打算多少錢賣我?”林汐娮問道,這畫一會鑑定結果出來,如果確定時間是清代沒錯的話,那這幅絹本字畫,便是金農的真跡無疑,入手也是不錯的,但要看對方要價。
中年婦人聞聲緩回神,目光有些閃避地看了看林汐娮,有些吱唔地開口道:“我想賣80萬……”
林汐娮聞聲眉頭皺起,要換以前的不懂行情的她,一定會嚇得跳腳指着中年婦人鼻子大罵搶劫啊!只是在她看守金農作品歷史成交價後,80萬的要價並不算高,只是這幅絹本字畫,還有未出結果。
中年婦人見林汐娮沒有迴應,皺着眉頭深思,心裡擔心是不是自己獅子開大口了,猶豫了下,決定退一步,道:“要不給我50萬也成,我家裡過年急用錢,我老公前些天出意外受傷了,現在住院急須錢做手術……這字畫真真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這次我可是揹着我全家人偷偷拿來賣了,就爲了支付我老公的手術錢……”說到這,她不由得話語哽咽起來。
“阿姨,先等等化驗結果,如果確認是真跡,80萬,我會買下。”林汐娮心軟道,每次收購,不可能樣樣都是廉本,價格不是不可能壓,也許是她還是個商場新手,犯不下心。
“真的嗎?”中年婦人聽完激動落下眼水,略帶哭腔感謝道:“店長,你心地真好,我朋友就沒介紹錯我來地方。”
“阿姨,你不必客氣,這畫字是值這個價格。”林汐娮搖頭道,其實這幅這字畫,就是要價上百萬也是能夠入手的。
“那我朋友上回過來賣的清代乾隆時的瓷碗怎麼才賣了9萬?”中年婦人就不明白了,同樣是清代的古董,爲什麼價格相差如此巨大?
林汐娮一聽,美眸頓時閃過一瞬流光華彩,差點激動得開口追問中年婦人要李先生的聯繫方式,可想又怕嚇着她,便道:“阿姨,你那個朋友的瓷碗跟字畫不一樣,也不是說同一個時期的古董就值錢。”
“原來是這樣……”中年婦人似懂非懂地點頭道,不過自己的字畫能賣個好價格就行,如此不僅能支付丈夫的手術旨費,還能過個肥年,越想心裡越覺得這家店好。
“對了,阿姨,你們家也是捕魚的嗎?”林汐娮問道,她想試着從中年婦人口中試探一下口風。
“嗯,是啊。”中年婦人點點頭道。
“噢。”林汐娮道:“挺辛苦的。”
“是啊,漲潮的時候捕魚有時候也挺危險的,不過我們都不敢把船開太出去,但也是沒有辦法,退潮的時候,又沒有什麼好貨,呵呵……”中年婦人說起這些事,顯示很是無奈。
“你們一般都在什麼地方捕魚?是集體出船嗎?還是個體?位置都很危險嗎?”林汐娮問道,不知道自己這樣問會不會太過明顯,或許自己有這種心理是因爲自己心虛吧?
“集體出船,這樣有個照應安全些,主要還是看天氣變化,漲潮時遇暴風雨那肯定是很危險的,我們這種時候肯定不會船。”中年婦人搖搖頭笑道,卻未透露出林汐娮想要知道位置。
不過沒關係,一會讓中年婦人填轉讓協議時,讓她把號碼填上,屆時去找李先生也有個線索了。
閒聊了半個鐘頭左右,蔣麗君終於從復樓上下來,臉色平靜,走到林汐娮身邊,做了個暗示的點頭,表示畫沒問題。
“阿姨,畫沒問題,你等我下。”林汐娮道了聲,起身走去櫃檯電腦處,將轉讓協議操作打印好,拿回茶几處,教中年婦人怎麼填,這回可算讓她把電話號碼給寫下來了。
填完,林汐娮跟中年婦人要了個帳號直接給她電話銀行轉帳,兩三分鐘手,中年婦人便收到到轉帳成功的短信提醒,隨即也響起銀行的客服電話,像這種時候打來,通常會是詢問客戶要不要辦理他們的銀行的相關業務。
中年婦人委婉拒絕後,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位置上,有種想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再走……
“阿姨,如果你們家還有這種舊東西,你可以繼續拿到我這裡來賣,只要東西好,價格好商量,要是你不方便出門,也可以讓我們過去給你看。”林汐娮莞爾道,隨即從茶几上的名片盒子上抽出一張,雙手遞線中年婦人。
“哎,好的。我回家再找找,或是跟我們村裡的人宣傳一下,我們村子不少人家裡舊東西多少都是有點的,到時候我找了,過來找你們。”中年婦人點頭道,伸手恭敬地接過林汐娮雙手遞過來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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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們,今天暈暈要從老家坐車回廣州了,第二更會要晚一些,另外昨天欠的一更,會抽時間補上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