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蕭颺分手,是彼此的無奈,不愛了所以走不下去了,舊情在林汐娮的心中是一道傷疤,它承載着跟蕭颺一起的時的酸甜苦辣,碰觸時還會隱隱作痛。
蔣麗君知道林汐娮和蕭颺之間的感情已無法挽留,他們都已盡力,只是時間到了。
林汐娮收拾了下心情,準備回洛杉磯,蕭颺沒有再來找她,也沒有致電與信息,她知道他現在的一定糟糕透了,對此內心裡感覺到深重的內疚。
離開那天,蔣家三口和亞斯,洛妮他們來給她送機,這一別,不知多久才能重逢,當然,是指林汐娮和蕭颺。
尚家的私家飛機已恭候多時,林汐娮要登機了,亞斯內心裡充滿了不捨,俊眸中是深深的眷戀,他的小林,以後不能經常見到她了,他會在他鄉思念她的。
“小林,我會想你的,有空常回來看看。”洛妮抱了下林汐娮,給她送別的擁抱。
“小林,有空你就回來看看,我有假期也會回去看你的。”亞斯強忍着哽咽說道,他的喉嚨在生痛,也許會有人知道,也許只有他知道清楚。
“師妹,我會經常去洛杉磯看你的,還有……”蔣麗君不捨說着,附近人兒耳邊道“我和阿斌會看好蕭颺的,你不要想太多,一切會好起來的。”說完拍拍她的肩膀,示意放心。
林汐娮逐一給大夥點頭揮手,轉身便踏上登機的長梯,背影消失在艙門後,旋即又在機窗邊跟他們繼續揮揮手,飛機要起飛了,去年離開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今年也如此。
等到安大爺的祭日到時,她還得跟尚少安回來一趟,到時候,大概還有一個月時間,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裡,蕭颺能好轉起來嗎?
飛機穿破雲層,朝洛杉磯疾速飛行,路程需要花十二個小時左右,如此漫長的時間,她一個人呆坐在位置上,看着窗下的薄雲,窗上清澈的大氣層,腦海裡思緒混亂,時間總覺得過得好慢好慢……不知道要到幾進才能抵達洛杉磯,她現在不想一個人。
怔神不知多久,她睡了過去,等她被空姐喚醒時,已抵達永恆莊園,原本她以爲會在安寧莊園降落,下機後,看到尚家父子倆正在那裡不知聊着些什麼,表情有些嚴肅,當看到她時,臉色立即又換上了溫和,她也稍稍地收拾起糟糕的心情,換上平靜。
“汐娮,你可回來了,寧叔叔可想你了。”尚永寧誇張地說道,聽說她主動跟蕭家那小子分手了,這消息對他來說真是太好了。
尚少安遠遠看着她朝自己走來,心潮洶涌澎湃,心裡,腦海裡在驚喜她回來了,在疑問她爲什麼跟蕭颺分手了?
“寧叔叔,少安,我回來了。”看到這一老一少,林汐娮不由得稍稍安心了此,一段日子不見,尚少安現在的看起來已恢復像從前一樣,不再像先前中毒時清瘦。
“嗯。”尚少安不知該說些什麼來表達現在無比喜悅的心情,看着微微紅腫的眼瞼,他知道她心裡現在是難受中的。
林汐娮隨父子倆乘車回到屋門前,尚永寧卻說有有事要先離開,其實他是想把這個重逢的時刻留給兩人,也許他們之間有很多話要說,例如兒子肯定想問汐娮爲什麼要跟蕭颺分手。
尚永寧離開後小會,已到晚餐時分,女傭已在餐廳恭候多時,見人來坐下,道了聲:“尚少,小姐,請稍等。”便轉身到廚房裡將食物送上桌,今晚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她愛吃的菜餚,爲她接風洗塵。
林汐娮跟尚少安面對面而坐,心情雖然壓抑,卻並未因此而喪失食慾,一餐飽足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上樓,氣氛裡有些小小的尷尬與不自在,內心裡卻像有隻小鹿在亂撞,她低頭看着腳丫走,連他停下來都沒發覺,整個人直直撞了上去,瞬間嗅到他那陣好聞的氣息,恍惚了下,旋即回神,趕緊站正身子,抱歉道:“不好意思……”
“沒事”尚少安低聲道,回首看着身後那剛及過他肩頭的小傢伙,臉上泛着粉潤的光澤,像是一顆香甜美味的水蜜桃,令他衝動,幸好理智還在。
兩人靜默對站了會,林汐娮感覺越來越不好意思,臉上都滾燙燒到耳根子了,趕緊道:“那個,我先回房休息了,晚安。”提步匆匆朝自己房間走去。
尚少安看着她驚慌失措的背影若有所思,失神了久久,才收回視線,啓步回房,今晚之後,他是否又可以安心入眠了,回到以前有她的日子裡生活。
林汐娮回房,趕緊衝進盥洗室照鏡子,畫面令她差點驚呼脫口而出,臉居然已紅成了這樣,他剛纔看到一定覺得她很奇怪吧,莫名其妙臉紅成這樣……
想着趕緊用冷水拍臉,真是太丟人了。
洗過臉,她便去沐浴休息,這裡的每一樣擺設絲毫沒有改變過,她使用起來是得心應手,閉上眼都能猜到它們在哪裡,熟悉到骨子裡去的氣息。
翌日——
林汐娮還不用去上班,但她起早了,尚少安對此很意外,他以爲她會睡久一點,看到她下樓走來,跟他一起用早餐。
“早安。”她莞爾給他打過一聲招呼。
“早安。”他點了下頭,彼此間相敬如賓,有她在,食物都變得美味可口,她不在,他食之無味。
她吃得有些慢,他吃好了,還坐在在那裡等她,就像回到了很早以前,她也見他吃好了,趕緊把食物吃完,擔心影響到他上班時間。
見她吃完了,他這才起身,女傭拿來外套和皮包遞到他手裡,微微俯身恭送。
“那個……”林汐娮走到門口,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對他說道:“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去上班了。”尚少安微微一愣,旋即回神道,剛纔的剎那,令到他有種新婚的錯覺,她就像送他出門去上班的小妻子,會等着他下班回家。
“嗯……”林汐娮點了下頭,跟他揮揮手,目送開車出門,直到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她這才收回心思,轉身才要進屋,意外看到屋外的海棠開得正好,火紅的重瓣大花,在春陽之下,格外的妖豔,看着心情意外的好轉起來。
閒了一天,她在房間裡收拾了些東西,那些曾經跟蕭颺有關的東西,下期拍賣開始,她決定送去拍賣,可是看看那隻花神杯,那塊桃紅碧璽,她仍然有着濃厚的不捨,想了想還是放回去,留着吧,不賣了。
《聊齋志異》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古寶,或許她可以放在泰華里當鎮場之寶,事後尚永寧聽了她的提議,覺得不錯,心想:難得她對泰華這麼上心,一高興,暗地裡直接把泰華移到了她名下,尚永寧想到閨女日後傻呼呼地繼續給自己打工,繼續給自己發工資,就覺得好笑。
林汐娮對這事是毫不知覺,尚少安自然也沒告訴她,等以後由她自己發現。
開始上班了,林汐娮自己開車子去,回到公司後發現同事待她比起以前,要客氣多了,個別明顯表現出戰戰兢兢的樣子,錄製文物講解時,她要是沒表現好,大夥也是表現得極耐心地給她糾正,這令到她挺不自在,猜是不是因爲自己跟尚家有關係的原因?
看看亞斯以前坐的位置,如今已成了一個新來的女同事工作崗位,洛妮位置,也提拔了先前表現不錯的伊珊,有的人在或不在,一切正常運轉,所謂事過境遷便是如此吧。
回洛杉磯兩天,蕭颺仍然沒有聯想她,或許他已開始下定決心要放下過去,她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即便這次分手,她很清楚自己是多麼的自私,薄倖……
想到蕭颺,她的心情便控制不了的低沉,回到永恆莊園,她感到身心疲憊,無力地重重坐到沙發上,女傭上前一步詢問需不需要給她按摩肩膀,她感激地道了聲謝謝,閉目享受着,漸漸地她舒服地睡着了過去。
等她再度醒來,已是晚上十一點大幾,不知幾時躺在了自己牀上,或許是女傭怕她着涼吧,起來去盥洗室洗了下把臉,下樓找吃的,正好看到尚少安經過,有些不好意思地給他問候了下,便轉身有些扭捏地下樓去,他跟在身後一路到廚房。
他說餓了想吃宵夜,她低垂着腦袋不好意思看他的臉應了聲,一起坐下開吃。
吃完正要離桌時,尚少安突然開始對她說道:“明天開始我接送你上下班……”像以前一樣。
一時間,心裡有說不出的愉悅,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是睜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他這算什麼?
尚少安猶豫了一整天,才下定決心告訴她,不等她答應與否,他已起身上樓回房,其實他也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才逃回房間去了。
這一夜過得有點慢,林汐娮在期待着天亮的到來,彷彿天亮後他們就能回到從前,看看時間,才凌晨兩點多,距離早上七點還有五個鐘頭,啊——好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