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錦盒中的東西，其中一件是林汐娮和蕭颺再熟悉不過的白玉蚩尤合璧環，這隻玉環是清代乾隆送給母親的禮物，上次林汐娮和蕭颺看到的是在所謂的“豪門宴”——地下拍賣夜會中，劉萃買下那隻。
以前古人東西都喜歡成雙，這樣子意頭好。
沒想到另一隻居然在這種深山老村裡遇到？
莫非那一隻是從這是裡流出去的？
想着，蕭颺便問道：“村長，你這玉環是一對吧？”
村長聞聲目色泛過驚異，猶豫了小會這才道：“原本是一對的，有一隻一年前建房子沒錢，拿鎮上賣掉了。”
這白玉蚩尤合璧環，阮斌和司爺，趙仕靖當晚在場，自然也見過，沒想到今日居然讓他們撞見另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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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玉環，多少錢？”蔣宗章問道，伸手將玉環拿起來，這玉環包漿渾厚，色澤均勻，加上還是乾隆帝御題，看看他們家小麗君的手，所謂人養玉，玉養人，剛好適合。
林汐娮的手腕是扁的，自然不適合戴圓鐲，再者她戴手鐲也不習慣，上回沒要這回自然也不會想買。
“十、十萬，你看怎麼樣？”村長口吃道，說實話，上回他賣掉那隻才賣了七萬，這回要價十萬，他有點擔心對方罵他獅子開大口。
村長老婆也是有些擔心，暗裡給村長瞪了眼，擔心要是這生意做不成，反被人舉報，他們私吞私賣文物，不上交，到時候怎麼辦？
十萬買下一點也不貴，上回劉萃買下來的時候，是九十多萬，蔣宗章若是買下來，也是賺了好幾番，只是這價還可以再壓壓，或是要些添頭。
“你看這樣，我跟他一起，我要這隻白瓷人像，加起來，八萬如何？”司爺問道，故作一臉稍嚴肅的樣子，這村長根本不知這些東西能買多少錢，剛纔他開價十萬時，從他的語言與兩夫妻的眼神交會中，他就能猜到他們當初賣掉第一隻玉環的時候，也是非常低價格給賣掉了。
“這……”村長聞聲不免爲難起來，這白瓷人像，他剛纔還在心裡暗暗算好賣個三四萬，跟玉環的十萬加起來，能賣個十把萬，他這兩三年也不用愁了，可如今對方兩樣纔給八萬……瞬間少了一大截，他心裡就疼了。
林汐娮聞聲心裡暗暗嘀咕：果然是近墨者黑，蕭颺學砍價的技術是司爺傳授的吧？
蔣家三口有種想打死司爺的衝動，這分明是一石二鳥，一佔就是兩邊便宜，太狠了。
村長老婆看看村長，又看看司爺和蔣宗章，猶豫了下這才道：“兩位，這可是清代古董啊，八萬我們實在是出不了手，我們頂多只能讓到十萬兩件，這玉環九萬，這人像一萬。”
村長聞聲想想，這個價也是能接受，就是人心總是向着貪，倘若能再賣高點價，他肯定更開心。
“九萬啊……”蔣宗章不大樂意了，憑什麼就不是他八萬，司爺是兩萬？想着故作嘆氣道：“這玉環八萬我就要。”搖搖頭將玉環放下。
“這……”村長夫妻倆爲難了，如果單只是一萬塊賣掉那隻瓷像，他們又感覺少了一截，想着道：“那玉環八萬，瓷像兩萬。”
司爺聞聲趕緊把瓷像放回去，故作生氣道：“你這不是坐地起價嗎？剛纔說好了一萬塊賣我瓷像的，要不你賣玉環給他吧，我不要……真是的。”
大夥真替村長夫妻兩捉急，司爺也是真是夠狡猾的，攪得人家現在賣也不是，不賣也不是，原本也是司爺自己開口說兩樣十萬，如今一攪硬是又砍掉了人家一萬，真不是一般的坑啊。
“可，可剛纔也是你說十萬兩件的呀。”村長老婆也不傻，揪起司爺剛纔那口價就想扳回一局。
“可你剛纔說了一萬塊賣瓷像給我啊，你要是你覺得虧，你就別賣我了，你就賣玉環給他吧。我是不要了。”司爺兩手環胸坐回位置上，反正這瓷像賺得也不多。
“我說叔，這瓷像，在華都古玩司爺故作一臉無辜，旋即又恍然大悟道：“是嗎？你早說呀，還好我沒買。”
“啥？”這下村長夫妻兩是傻眼了，這瓷像居然在華都那麼大的城市裡只賣兩三千塊，早知道剛纔一萬塊就答應賣了，至少他們還能純賺個一萬塊，如今這小子一說，恐怕這回人家還真心不要。
蔣麗君看着這對堂叔侄真是……比鍋底還黑，就欺負人家村家夫妻倆沒到過華都，坑也坑了，居然還不幫他們家一把，哼。
知情的大夥暗裡嘴角抽了抽，林汐娮更加相信蕭颺的殺價技術是司爺傳授的，現在居然嚇得人家真相信了兩三千，一個原本可以賣兩萬的，接着掉成了一萬，現在兩三千，再下去估計就白送了。
“那個，小帥哥，你可別懵我們家，這瓷像怎麼說也是清代時期的，怎麼可能才兩三千呢？”村長就不相信真的那麼便宜了。
“村長，所謂物以稀爲貴，不是說清代的就值錢，要是太過普遍的話，當然就不值錢了，兩三千在華都那邊也是最佳時期賣出去的，要換了淡季，五百塊恐怕都賣不出去。”趙仕靖一個勁的吹，看吧，這下子真要變成白送了。
大夥心裡暗忖這對叔侄無恥啊無恥。
“你別騙我們讀書少，我們雖然沒到過華都……不過你說也挺有道理……”村長老婆本來話還說得挺大聲，最後一句變得沒底氣了。
村長仔細思考了下，生怕玉環會再出變故，急道：“要不這樣，這玉環八萬買下來，這瓷像兩千，如何？”
“不要不要，你賣他玉環吧，這瓷像華都古玩街那麼多，沒收藏價值。”司爺擺擺手，這下他想要白送了。
“八萬玉環可以，把這瓷像跟這瓷碗給我做添頭，我就買。”蔣宗章這下子也是咬住了，師弟說不要，他要，這麼大的便宜不撿，怎麼對得起自己啊？
“啊？”村長夫妻倆這下子是徹底懵了，總覺得這羣人是來詐他們家古董的，可是……感覺又挺擔心談不成交易的……八萬塊的話，也不是沒賺，上回他們才賣了七萬，現在八萬，這瓷像加這瓷碗應該也值了吧，最後糾結了下，村長夫妻兩便答應了下來。
蔣宗章輕哼，眼神裡好像在說：嘿~薑還是老的辣。
司爺眼巴巴地看着蔣家三口漁翁得利，心裡叫一個不爽。
蔣宗章的談完後，阮斌這才問道：“村長，你們這些東西是打哪挖的？如果東西還有得挖，我們想承包下來，你看這些東西，你也不方便一次過清理完是不是。”
“這個嘛……”村長吞吐道，聽到阮斌這麼問，心裡若說沒顧忌是不可能的，這村長之位來之不易，村子多少人想坐都坐不上來，難得他坐上來了，自然也得好好賺一筆錢，到鎮上買房子，等村長這位置到期了，他也好到時去鎮上享福。
“你們出多少錢承包？”村長老婆聽到對方有意承包，雙眼中立即泛過一抹狡黠，這承包了，一次過將東西處理了也好，省得他們每天夜裡點點的去搬，那個墓聽說是很久以前的，民國時期的那墓地主人的家人，聽說出國，也有十幾年沒回來過了，有天下暴雨，沖塌了墓，意外讓他給發現了。
這別人的墓，他也挺擔心，自己戴着老婆去，墓隨即堵了下，隱藏起來，直到一年前，他終於想通了，夜裡纔跟老婆孩子一起去偷偷搬點回來，那墓裡東西至今還有不少，他們搬得也是忐忑不安，生怕那墓主人，夜裡會來找人們討要……
現在好了，有人要承包，他們也不用去沾手了，一次過把東西全賣了，他們家也不用一直惦記着。
“出多少錢，我們還得看過裡頭還有多少值錢的東西而定，否則裡頭你們都搬完了，我們還承包做什麼？”付裕說道，做生意哪裡做虧本的？
“東西，還有挺多的，我們都沒敢去搬幾次，畢竟是別人家的墓……”村長有些後怕到，他不搬也搬了好幾次了，每次進去都挺害怕的，只是想到錢，他們又把膽子給壯了起來。
“那成，等明天黑後我帶你們過去看看，等你們看過後，再談個價格。”村長老婆爽快答應道。
“嗯，這事就這麼定了，今晚我們先回去，等明天你們到馮大漢那通知我們一聲匯合地點，就過去。”阮斌答應道。
離開村長家時，村長問，其他東西看不上嗎？
林汐娮下意識多看了眼，錦盒處挑剩下的幾件古董，有一對銀耳環，看起來很廉價的樣子，另外還有一對泛暗的金鑲玉手鐲，模樣看起來也不怎麼討喜，大夥也看不上眼，搖搖頭，便隨大夥離開。
離開的路上，憋了許久的大夥終於笑了出來，司爺是氣憤了，指着蔣宗章說道：“把達摩白釉立像給我。”
“啊呸，我掏錢買的東西，不給。”蔣宗章小孩子氣的抱着錦盒扭開身到一邊，吃進嘴裡的肥肉怎麼可能吐出來送人吃？
“等明晚去看過那墓穴後，如果還有好東西，這些玩意司爺你恐怕就不稀罕了。”阮斌好笑道，不過這回真認蔣宗章這老頭子賺了一筆。八萬賺到的至少有一百萬。
明晚不知那墓穴裡還有多少寶貝在？
光是想着就教人滿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