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時,兩個大男人坐在客廳裡,有些尷尬,廚房裡兩個小女人忙得不亦樂乎,尚少安真希望這小倆口不在,如此,便好了,眼睛假裝在看電視,耳朵卻在注意着廚房裡的動靜,聽起來,心裡想着,她今天似乎很開心。
阮斌坐得挺不自在,堂堂永寧國際太子爺,就坐在身邊是多少人恨都恨不來,而他卻有如針扎,業務上他和永寧國際之間是有來往的,也下輩多虧了尚少安給機會,否則阮家跟蕭颺哪有這麼快崛起。
很快廚房裡飯菜香味四溢,都是自己心愛的女人親自下廚,坐在客廳裡的兩個大男人對這一餐午飯,頗爲期待。
本來是三餐的菜,如今當一餐煮了,八菜一湯,份量不大,色香味俱全,林汐娮很久沒有正式下廚了,這次爲了尚少安能給她一個表揚也是拼了。
“汐娮,沒想到你廚藝不錯。”阮斌看着上桌的菜,由衷贊到。
蔣麗君自豪地仰了仰鼻子自豪道:“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師妹。”
尚少安睹了蔣麗君,心裡不大讚同她的話,明明是他的……不對,他有點入戲太深,眼前這一切太過美好,他差點忘了。
“以前跟爸爸學的。”林汐娮謙虛道,餘光暗暗看着尚少安希望能聽到他說些什麼,結果他並沒有說些什麼,整個午餐裡都是默默地吃。
尚少安當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贊她,只好用行動表示自己的內心想法。
午飯後,蔣麗君小倆口終於捨得離開,林汐娮有些不捨時間如此快過去,大半天就這麼沒了,等人離開後,屋裡又剩下她和尚少安,冰箱裡還有些菜能做晚餐。
下午沒事做,那也不去,不再有人打擾,尚少安打算到海都最南海岸看看,聽說沉船出水了,他想看看船裡有多少貨,林汐娮也想去看看爸爸,便隨他一同過了去。
去到南海基地,林汐娮對爸爸所謂的工作始料未及,沒想到是爸爸一直以來在忙碌着的是一船遠古沉船,龐大的船身上長滿了海洋生物,還有淤泥,一股濃郁的腥鹹迎面撲鼻而來,但船上面的寶藏卻又是那樣的惹人心動。
此時,林裕恆和付裕穿着防水工作服,戴着手套口罩,跟着工人一起拿着清理工具,蹲在船上清理寶貝出來,聽到有人來告知尚少安和林汐娮來了,趕緊放下手頭的東西,起身下船去。
林汐娮看到臉上沾了不少泥巴的兩個大男人,不禁覺得滑稽,不過爸爸能做他感興趣的事,她替他開心,以前她小,爸爸總要顧及着她,如今她長大了,爸爸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她瞭解爸爸的性格喜歡,對古玩格外的感興趣,以前他是被人陷害,她挺擔心爸爸會遭人白眼,遇上尚少安,是她的人生裡最大的運氣,他幫爸爸洗刷冤屈從監獄裡放出來,如今還給爸爸安排他喜歡的事。
“爸爸。”林汐娮開心地喚了聲,眼前爸爸除了皮膚比以前黑點之外,比以前強壯多了,整個人容光煥發,體格健康結實,跟先前受牢獄之災時判若兩人。
“汐娮,少安,你們怎麼來了?”林裕恆看到女兒心裡開心壞了,只要看到女兒,再喜歡的古玩也可以先擱着,女兒最重要。
“嗯,聽說沉船起底,特地過來看看,進展如何?”尚少安說着,擡眼遙遙望着那船殘破的古代商用大木船。
這船宋代沉船,光是船身就是價格不菲,雖說泡了幾百年之久,但船身用木依舊保持原本大概造型,有些地方仍然很結實,站兩三個人上去都沒問題,船內有大量南宋時期的瓷器,金器,其中瓷器最多,一疊疊十幾二十個瓷器堆在一起,這是有史以來,見過最爲壯觀,只可惜,那些瓷器裡並沒有一件是汝瓷。
林裕恆想到沉船上的寶貝,整個人就激動不己,這兩天,就從他手裡清理出來的,就有近十件鏤空雕金器,瓷器也有十來件,除了數量龐大的普通碗盤外,件件精品。
這個消息挺讓人高興,尚少安也不例外,畢竟東西越好,錢賺得越多,這艘船的東西,他可要,可不要,那不過是給林裕恆的一個翻身的機會,這個男人挺好,因爲他是林汐娮的父親。
林汐娮在一邊聽着爸爸他們聊古船的事,跟着他們一同走上船去參觀,船很大,船艙裡歷經幾百年淤積了厚厚的泥漿,泥漿裡頭還會有在淤泥裡生存的海洋生物,這光是讓林汐娮聽聞,便覺得渾身無力,她害怕這種東西。
付裕站在林裕恆身邊,不是補充兩句,尚少安看似認真聽着,目光卻在注意着身邊的她,走到倉庫,林裕恆和付裕去挑來幾樣精美的古寶,兩件金器,三件瓷器。金器裡一對鏤空雕的貴妃鐲,一支繁花雲簪,經史料調查後,確定這些金器產自於當時的波斯國,東西方之間在審美觀念上有着明顯差異。
這兩件金器挺不錯,林裕恆也有私心想要留給女兒,尚少安看見後,做了下比較,感覺也挺適合她,便將這兩件金器給她。
林汐娮受寵若驚地把東西拿在手裡,爸爸對此也很是贊同說適合她,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東西才收好,便接到蕭颺打來的電話,她道了聲抱歉,便小心翼到一邊接聽:“阿颺,怎麼了?”
“今晚有空嗎?”電話裡傳來蕭颺有些沙啞的聲音,她不知道他怎麼了。
“我現在在海都,跟爸爸在一起。”這意味着她沒空,對此,也只能抱歉。
“那,明晚有空嗎?”他想見她,心裡好擔憂,他今天看到她跟尚少安一起去市場買菜回去,畫面看起來是那樣的溫馨,他好嫉妒,在那一刻,他多希望尚少安所站的位置是他,可爲什麼不是他?
“可能,還說不定。”林汐娮並不能確定會不會有突發情況,畢竟計劃沒有變化快。
“好吧,如果你有空,給我打電話,我想跟你一起去吃晚飯。”蕭颺語氣裡有些近似祈求,他好想她,只是一天一夜不見,心裡那股不安,越來越濃重,他快要被逼瘋了。
“嗯,好。”林汐娮答應道,聽到他的語氣,內心裡充滿了內疚,從前,她所渴望的,如今已失去原意,現在所渴望的,看似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時間總是能將一個人的內心改變,是好是壞,無論你想或不想,然後你只能不停地掙扎,最終剩下無奈的妥協。
林汐娮從來不知道聊一個電話能讓她感到如此沉重,有些候並不是說不愛了就直接不愛了,這其中有着令到自己無法忽視的責任與內疚感,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林裕恆看到女兒接完電話回來愁眉苦臉,不知她接的是誰打來的電話,問道:“汐娮,誰打來的?”
“嗯?”林汐娮聞聲餘光下意識看了眼尚少安,撒謊道:“沒誰,一些公事。”
林裕恆能看得出來女兒的心事,剛纔那通電話有可能是蕭颺打來的,只是蕭颺跟她說了些什麼,令到她如此?
尚少安從剛纔她掏出電話時,便注意到了來顯人的名字,看到她一臉不開心,猜着蕭颺在電話裡給她說了些什麼話。
林汐娮不願意多說,大夥也不再問下去,又聊了會沉船清理工作的事,便已是晚飯時間,尚少安請客,駛車回市區,找了家不錯的酒家下座。
這家酒家是尚少安第一次來,卻在菜餚裡吃到了小時候的味道,就像是母親做的一樣,這讓他有不由得犯起恍惚,最後不知怎麼的失去了知覺……
林汐娮被他嚇壞了,匆匆送往醫院的同時,還打電話去問了下尚永寧,尚少安的事。
尚永寧聽到說兒子暈倒,嚇得當即從牀上跳起來,他纔剛睡醒,就收到這種消息,兒子躺來身強體壯,極少生病,怎麼突然就暈倒了?
不由分說,尚永寧讓人帶兒子回洛杉磯治療,他擔心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千萬不能有事,最近跟那人衝突又多,真害怕兒子遭了對方毒手。
林汐娮不放心,跟着尚少安的手下一同回洛杉磯,飛機上有醫院伴行,醫生並不敢確定尚少安的病情,感覺很奇怪,這一路上,林汐娮整個人處在渾渾噩噩當中,看着躺着的人,心裡揪得生痛,他明明看起來那麼高大強壯,怎麼突然就昏迷不醒了?
飛機從黑夜一直飛到天亮發,終於在安寧莊園降落,尚永寧已在機場旁邊守着,看到飛機降落,趕緊讓自家醫生護士準備好,等把人接進房間後,開始做全身檢查,其他人不得入內。
林汐娮和尚永寧守在門,整顆心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時朝房裡看看,卻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越是如此,心裡越是各種不安的猜測,他不會有事吧,到底是怎麼原因,讓他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