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筠!”一個憤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鄭小姐回頭,見父親站在不遠處,一臉憤怒,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爹。”
鄭將軍上前,“你剛纔說什麼?”
“我……我說……”鄭艾筠沒想到父親會來這裡,嚇得額頭滲出冷汗。
“說。”鄭將軍提高聲量。
“娘爲他而死,我要他給我娘一命還一命……”
“啪!”
鄭將軍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女兒臉上,接着搶過鄭艾筠手上的有求必應牌,用力掰成兩半,丟在地上,痛心疾首地道:“你娘爲國捐軀,與王爺有什麼關係?王爺當年怕我們兄弟功勳過高,在朝中引人嫉妒,被人陷害,才贈我們有求必應的牌子,以後我們走頭無路的時候,還有人可以拉一把。王爺的一番苦心被你這麼糟蹋,如果你娘在地下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不知會怎麼後悔把這牌子給了你。”
鄭艾筠捂着被打腫地半邊臉,再看神情淡淡的容戩,委屈地想死去,狠狠地跺腳,轉身跑走。
鄭將軍一臉愧疚地在容戩面前跪下,向容戩重重地磕了個頭,“將軍,我和賽花長年不在家中,沒好好教導艾筠,她纔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我對不起你,真是沒臉再活下去。”
他妻子確實是爲容戩擋了一箭而死,但容戩救他們夫妻二人的次數卻多得數不清。
如果不是容戩,別說賽花,他這條命,都不知道丟了多少回了。
要說什麼一命還一命,他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還容戩。
這些,他不是沒有對女兒說過,只是女兒只記得死去的母親,只想到容戩欠她母親的,卻不會想到活着的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忘了容戩對他們鄭家的大恩。
“都是小事,過了就算了,起來吧。”
鄭將軍深吸了口氣,站起身。
他知道女兒對容戩有心思,才逼着她比武招親,想找個能壓得住她的男兒,早點娶了她,斷了她對容戩的非份之想。
但一直沒招到能壓住住鄭艾筠的男子。
江安出事,他被調派去江安協助剿殺江陽王的餘孽,在離開前,想到容戩到了江安,應該會來盧鄉取東西,所以提前讓人給容戩在客棧包下客房。
處理好江安的事情,匆匆趕回盧鄉,才知道女兒把比武招親提前了一天,而且在他回來的時候,比武招親就已經結束。
他知道這是女兒爲了不嫁人使出的小手段,氣得吹鬍子瞪眼。
但他急着來拜訪容戩,沒時間和女兒理論,哪知道到了客棧,竟看見女兒用有求必應牌威脅容戩娶她爲妻。
氣得差點吐了血,除了生氣,更多是沒臉面對容戩。
見容戩神情淡淡的,更加無地自容,向容戩行了一禮,就匆匆離去。
他得儘快找到女兒,把她牢牢看住,不讓她再使出亂子來。
容戩返回屋裡,墨小然仍然沒有回來,他暗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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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捧着一副圍棋,對正逗着鳥兒的姬煜,道:“大人,好久沒陪你下棋了,心裡癢癢的,來下一盤棋,可好?”
姬煜放下鳥食勺,道:“你來的正是時候,我也正悶得慌。”
映雪擺好棋盤,落下一粒黑子,“大人,我聽說儲子受了傷。”
姬煜擡眼,快速掃了映雪一眼,見她面無異色,低着頭認真看着棋盤,不像是有心提及,“他那身份,時常南征北戰,受傷是難免的事,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映雪暗暗冷笑,你去迷霧谷挑撥容戩和墨小然的關係,以爲我不知道?
“我說的是最近。”
“你的消息到是靈通。”
“也不是消息靈通,只是關心儲子。”
“他既然可以去江安大開屠殺,傷不會太重。”
“可是我聽說,是墨小然向重樓求了一返魂丹,才把他救回來。”
姬煜拈着棋子的手停住,僅僅是一閃而過的失神,就又恢復了平素的鎮靜,‘當’地一聲,手中的白玉棋子落在了石盤之上,“你這消息是哪來的?”
“我認得一個叫芙蓉的姑娘,無意中在她那裡得知。”映雪像是沒看到姬煜的失態,只是看着棋盤。
姬煜當然不會相信,映雪是無意得知,但如果映雪沒點心眼,沒點本事,也做不了太子妃,姬煜默認了映雪的心機。
而芙蓉是重樓的人,芙蓉知道他和重樓的計劃也不足爲奇。
所以映雪買通芙蓉,在芙蓉那裡得到消息,完全可能。
“既然你知道墨小然從重樓那裡拿了返魂丹,就該想到,這只是我們計劃之一。”
“可是墨小然沒有委身給重樓,大人離間的計劃沒有成功。”
“這次不成功,還可以有下次。”
“可是我聽說,他在江安見墨小然遇險,爲了救她,連命都不顧。”
“這事,我怎麼沒聽說?”
“他在江安空手伐竹,再用竹子在空中搭橋,救了墨小然一命。如果換成平時,他這麼做,自然沒什麼,但他重傷未愈,這樣損耗內力,是不惜一死啊。”
“有這事?”
“當然有,和墨小然一起脫險的,有一個外番的公主,見人就說大燕九王如何了得。大人,一個男人,對那個女人要有什麼心思,纔會爲她做到這一步?”
姬煜眸子一暗,愣愣出神,棋子舉在半空中也忘了落下。
他一直覺得容戩對墨小然的依戀,是因爲墨小然是他唯一能碰,又可以給他泄毒的女人。
憑着這點,墨小然遇險,他自然會救,但搭上性命的救法,就過了。
映雪微微一笑,“大人,你怎麼了?”
姬煜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沒什麼,只是這麼一個用來泄毒的小丫頭,你用不着擔心。”
“那小丫頭雖然是用來泄毒的,但她的父親可是墨非君,儲子的師傅。儲子重情重義,難保不對那小丫頭動真情。”
姬煜皺眉,炎皇一族對認定的伴侶從一而終,如果容戩動了真情,可就麻煩了。
爲了讓他泄毒,而留下墨小然,恐怕是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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