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見容戩,立刻撲了過來,把容戩一把抱住,頭擱在他胸前亂蹭,“容哥哥,小辛好想你啊。”
衛風看得目瞪口呆。
容戩有嚴重的潔癖,從來不許別人亂碰他身體。
少年對他抱了不說,還蹭,然後容戩居然沒有推開少年,反而自然而然在攬住他的肩膀,道:“我也很想小辛。”
和少年同來的老人,向容戩行了個禮,“九王。”
容戩神色溫和地點了點頭,“到處客棧都滿了,你和小辛在這裡將就幾天吧。”
老人知道這裡是西侯的私宅,聽了容戩的話,嚇了一跳,他們只是平民,哪敢住在侯爺的私宅,忙道:“我們可以住前面的山神廟。”
“那山神廟長年沒有人修整,爛得連風都擋不住,如果下雨,就更別指望能遮得住雨了。而且離清和鎮有五里路,來回走太遠。你年齡大,而小辛身體也不好,你們祖孫經不起這折騰。”
“可是我們只是一介賤民,怎麼敢……”
“人哪分什麼貴賤。”容戩轉頭看向衛風,“是吧,衛世子?”
“當然,我們衛家當年也只是一介平民。”衛風笑得和諧可親,心裡卻犯了愁。
他是不介意什麼平民,貴族的,問題他們傢俬宅不比京裡的府邸,就是這麼點點大,房間也沒多的。
連他的房間,都讓給了懷玉,他自己還得跟他家爹擠一屋,住哪兒啊?
下人來福道:“那山神廟確實破得不能住人了,老人家和我孫子擠一擠吧。”
老人慌忙道謝。
小辛抱着容戩撒嬌道:“我要和容哥哥睡。”
老人嚇得老臉發白,剛要喝止。
容戩笑笑道:“好,小辛和我睡一屋。”語氣寵溺。
小辛高興地踮起腳,在容戩臉上‘吧唧’一下,親了一口。
墨小然呆了,那極端潔癖的冷麪煞星,什麼時候和藹可親到連人家的口水都不嫌棄了?
衛風手中扇子‘叭’地掉到地上--這真的是和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二師兄?
容戩瞟了衛風一眼,道:“我們先去看看莫大夫。”
“好。”小辛乖巧答應,抱着容戩的胳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走向門口,親密得如同人‘情侶’。
老人忙向衛風行了一禮,跟着去了。
衛風手摸着下巴,兩眼盯着少年背影,像是要把少年的臉盯出一朵花來。
那對祖孫相貌平平,穿着一般百姓穿的布衣。
那少年的言行舉止,在墨小然眼中,不是弱智,就是同性戀裡的娘娘腔。
墨小然撿起地上的扇子,遞給衛風,小聲問道:“那是誰啊?”
衛風搖頭,“以前聽說,二師兄常帶一個孩子看病,他應該就是那個孩子。但他是誰,我不知道。難道他沒和你說過?”
墨小然搖頭,在九王這麼久,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這個叫小辛的奇怪少年。
衛風想了想,道:“小師妹,你平時和二師兄走得近,有沒有發現他有斷袖的嗜好?”
墨小然莫名其妙地瞟了他一眼,“你和他同門這麼久,他斷袖的話,怎麼沒對你下手?”
衛風想想,道:“也對啊,我長得比小辛可帥多了,二師兄如果斷袖,沒理由不看上我,看上那個其貌不揚的小辛。難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
墨小然對這二貨沒了語言。
沒一會兒功夫,小辛的祖父康平提着包藥,先回來了。
衛風立刻跑了過去,笑咪咪地問道:“我二師兄和小辛呢?”
墨小然還沒見過這麼八卦的男人,不過她也想知道容戩和小辛是怎麼一回事,在廊下坐下,聽他們說話。
康平恭敬道:“小辛還要扎針,莫大夫讓我先回來把藥煎上。”
“煎藥啊,讓來福幫你就好。”
“不,不用了,小的自己來就好。”康平在這裡住下已經受寵若驚,哪裡還敢再麻煩這裡的人,指了指院子角落的一個小爐子,爐子上放着藥壺,想來是來福平時煎藥用的,道:“小的藉藉爐子和藥壺。”
“隨便用,不用客氣。”衛風爲了打聽情況,跟着過去,“小辛是什麼病啊?”
“小辛小的時候和爹孃在陳喬村做幫工,和陳喬村的村民一起失了蹤,幾年後,小辛被九王救了回來,小辛被人餵了很多藥,腦子被藥物所傷。莫大夫給小辛治了這麼多年,雖然是保證了他的性命,可是他的智商卻停留在了七歲。”
“陳喬村?難道是白蓮教事件?”
“正是白蓮教事件。”
“原來是這樣。”
衛風一臉迷惑地走開,當年容戩滅了白蓮教,救了很多人,爲什麼獨對小辛這麼好?
瞥了眼坐在廊下喝茶的墨小然,若有所思,“小師妹,你說二師兄會不會戀童?”
墨小然直接一口茶噴了,“小辛只是智商七歲,不是身體七歲。”
“可是……會不會是二師兄就好這口?”
“我哪知道,你該去問容戩。”
“就他那德性,能問得出來纔怪。”衛風心想,去問他是不是斷袖,還不得被他狠狠地捶一頓?
“你就沒覺得他和小辛不正常?”
“不覺得。”墨小然剛看見小辛的時候,也被小辛的舉動嚇了一跳,但聽說他智障,也就瞭然了。
很多智障的孩子,都特別的粘人。
容戩救了他,他自然會對容戩親近。
“你不覺得他們倆很肉麻?”衛風想到小辛抱着容戩的胳膊,小鳥依人一樣靠在容戩身邊的樣子,雞皮疙瘩爬了一臉。
墨小然受不了衛風的胡亂猜,偏偏衛風興致勃勃,揪住不放,突然提高嗓門叫道:“懷玉,你家衛風發春了,還不趕緊來把他收拾了去。”
衛風嚇得忙捂住墨小然的嘴,“小師妹,別胡說,我什麼時候發春了,還有啊,我什麼時候成了懷玉家的了?”
墨小然心想,人家皇帝把女兒交給你帶來這裡了,你嫁入皇家,還不是早晚的事。
衛風突然感覺有股寒意直滲骨頭,回頭一看。
容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院門口,一起來的還有九王府的管家忠叔,二人的眼睛正盯着他捂着墨小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