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容戩昨晚真矇頭睡到天亮,沒碰人家?
衛風胡思亂想,胡亂喝了一大口粥,覺得味道十分鮮美,不由地問道:“這是什麼粥?”
“蛇肉羹。”容戩神情淡淡,說話的同時,身體微微後仰。
墨小然剛含了一口粥進嘴裡,聽到‘蛇肉羹’三個字,想到在掌櫃手上不住扭動的那條蛇,還沒來得及品味,直接噴了出來。
容戩已經事先避開,沒沾上一滴,衛風就慘了,被噴了一頭一臉。
衛風懵了,墨小然傻了,送饅頭來的小二站在桌邊呆住。
容戩跟沒事一樣,從小二端着的盤子上拿起一個饅,咬了一口,饒有興趣地瞥着墨小然。
墨小然看着衛風一臉一頭的飯粒。
囧了!
衛風恨死容戩了。
姑娘家十個有九個怕蛇,容戩卻在這裡大張旗鼓的吃蛇羹。
也怪他嘴賤,問了一句,平白招來這場無妄之災。
墨小然眼珠子轉了半圈,擠了個笑出來,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給你擦擦。”說着取出手帕,隔着桌子去給衛風擦臉。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
這麼多人盯着,衛風哪好意思讓墨小然動手,再說,萬一容戩這煞星真對人家小姑娘有意思,他讓小姑娘給他擦臉,到了人後,容戩煞星還不把他的皮給剝了?
“你怕蛇?”容戩突然冷冷開口。
“怕……也不是很怕……就是膩歪得很。”
說起蛇這玩意,墨小然的感覺十分微妙,逼急了的時候,她殺蛇不眨眼,餓極的時候,也是照吃不誤,但換成平時,光想想蛇的模樣,就覺得毛骨悚然,十分的不舒服。
容戩不再問什麼。
墨小然感覺他不相信她,因爲那天看見他的時候,她和‘神龍’在一起。
那天那麼龐然大物都不怕,今天卻怕這麼一條不到五尺的蛇,換誰看了,都覺得假。
“你覺得我剛纔是裝作害怕,來親近你?”
“難道不是?”容戩淡淡地瞥視着她。
“所以你才讓廚房把那條做成蛇羹,在這裡等我?”
“是。”
墨小然氣得臉青,她是想接近他,但她接近他,只是想看能不能在他身上找到自己失去的記憶,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企圖。
但按他的說法,她就像一個不正不經的女人,故意扮柔弱勾引他。
這樣的曲解讓她覺得氣憤和委屈。
但對蛇打心底的那種恐懼,她沒辦法解釋。
墨小然深吸了口氣氣,強壓怒火,道:“你是長得不錯,但還沒俊到讓姐兒倒貼給你。謝謝你的蛇羹,你自己慢慢享用。”
說完,起身憤然離開。
“喂,姑娘……”衛風急急叫了兩聲,見墨小然不理不顧地走遠,回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容戩,“你們這是唱哪出啊?”
容戩看着墨小然頭也不回地離開,心裡莫名地煩躁,也沒了胃口,把只咬了一口的饅頭丟進粥碗,起身走人。
“喂,早飯不吃了?”衛風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不知這一個個的都怎麼了。
抹了把臉上的飯粒,他們到底什麼關係啊?
那丫頭怎麼勾引冰塊臉了?
小二送來乾淨帕子,衛風擦了臉,一個人也吃得沒了興趣,丟了一小塊碎銀在桌上,追着容戩去了。
容戩出了飯館,不見墨小然的身影,在鎮子上轉了一圈,也不見她,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尋思着她橫豎要上島,不如先去碼頭,總能見着。
到了碼頭,恰好見蒙雷古塔派出的船正在上人。
衛風站在碼頭,伸長了脖子,焦急着等着他,衛風身邊跟着李安安。
容戩環視四周,仍不見墨小然。
心想:難道她已經上船了?
衛風和李安安看見容戩,立刻跑了過來,衛風道:“你總算到了。”
容戩對衛風的話,聽而不聞,看向碼頭停着的船,恰好看見一方紅色的衣角隱沒在船艙。
墨小然穿的是一身紅衣。
容戩暗鬆了口氣。
李安安道:“上船吧。”
衛風看向容戩,“走吧。”
容戩睨了他們二人一眼,沒有反對,三人腳尖輕點,落在甲板上。
守在船頭的一道,道:“人齊了,開船。”
容戩步入船艙,一個紅影閃了過來,站到容戩的面前,歡喜叫道:“容戩,好巧啊,我們一條船。”
是那個說容戩要去,她就去的,容戩不去,她就不去的異邦公主尉遲佳瑜。
容戩微蹙了眉頭,往艙裡看去。
除了這個尉遲佳瑜,再沒有誰穿紅衣,那麼剛纔看見的人不是墨小然,而是這個尉遲佳瑜。
另外船艙裡不超過十人。
回頭問道:“怎麼只有這些人?”
二道負責接待,道:“爲了不讓大家在碼頭久等,分四條船接大家,你們這是第一批,剩下的學員,會上後面的船。”
容戩輕抿了薄脣,原來她還沒有上船。
一道也揭簾進來,道:“出了海,會顛簸,大家找位置坐好,免得發生意外。”
容戩精通遁甲之術,知道這種船雖然不大,卻極平穩結實,抵抗得了海上的大風大浪,但船再好,人不守規矩,也難免發生意外。
見衛風已經在找了個處空位坐下,也就跟了過去。
容戩一坐下,李安安立馬一屁股坐到他身邊,防賊一樣防着尉遲佳瑜,不讓她有機會接近容戩。
尉遲佳瑜杵在李安安面前,正要發作,一個浪頭過來,船微微一晃,尉遲佳瑜頓時有些不穩,嚇得臉色發白,顧不上找李安安的麻煩,慌亂坐回自己的位置。
李安安得意地衝她挑了挑眉。
尉遲佳瑜憤憤地‘哼’了一聲,把臉別開。
衛風揭開窗簾,看向已經遠去的碼頭,道:“喂,二師兄。你說,那丫頭會不會被你氣得不進塔了?”
容戩淡道:“她進不進塔,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真不在意?”
“我幹嘛要在意?”
“不在意,你剛纔去哪兒了?難道不是去找她了?”
“哪來這麼多廢話?”容戩臉沉了下去。
李安安聽得莫名其妙,問道:“哪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