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這樣的結論,讓容戩心疼的同時,卻又有幾分歡喜。
她是爲了他……
她曾告訴他,他們有三世的情,從剛纔的那段對話可以看出,以前的事,她記得的比他多。
他不知道她記得些什麼,卻感覺到,如果是因爲他,以她的倔強,他更沒辦法留下她了。
一起到她一個人回鳳血族,心裡就覺得不踏實。
容戩擡眼看向丟在一邊的衣裳,衣裳口袋裡裝着她寫的那封休書。
他看見休書的時候,好氣又好笑,卻沒當一回事。
收到身上,只是因爲那是她給他的,留作紀念罷了。
這時細想,反正她已經是他的人了,表面上由着她和他撇開關係,對她而言,或許真是最安全的。
容戩手指撫上墨小然額角的鳳血花,鳳血花像是感覺到他,在他指下歡悅地輕搖花瓣。
容戩笑了,眼裡多了幾分嘲諷的謔笑。
如果鳳血族的人知道她的鳳血花只爲他而開,只有在他身下承歡以後,纔會完全的綻放,表情一定會非常有趣。
重樓,無論你對她付出多少,做了多少,但她的魂魄先選了我,你輸在了起跑線上,她只能是我的。
雖然墨小然已經是他的人了,但想起重樓,容戩心裡仍有些不是味道。
悵然地想,如果從小到大照看墨小然的人是他,而不是重樓,該多好。
那樣的話,她心裡應該只會有他一個。
手指順着臉頰滑下,輕撫上她的脣,她的脣如櫻桃般柔潤粉嫩,誘人至極,再想到將要面臨的分離,心底泛起濃濃的不捨,不由地吻落下去。
墨小然睡夢中感覺到沉重的壓覆感,以及肌膚相親的溫熱細膩,半夢中醒地伸出手臂環上他的脖子。
女子墨黑的長髮散在枕邊,如絲緞一般鋪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比雪還白上三分。
光這一點點似雪肌膚,就已經讓人遐想菲菲,難以自禁。
她睜開朦朧睡眼,近距離地看着咫前的俊顏,收緊手臂,把他拉了下來,微仰起頭,吻上他的脣。
他將她擁緊,熱烈地回吻過去。
墨小然原本已經極累,他卻瞬間點燃她體內的火星子,快速地然起一團火,在身體裡燃燒,騰上灼人的熱意。
夜風襲來,帶進點點花瓣,飄飄揚揚,美得恍如幼境。
許久以後,天邊泛了白,他才停了下來,輕拭她汗溼的額角,她捧住他削瘦的臉頰,昏暗中細看着他英氣逼人的容顏,一點點記下他臉上每一個細節,她要在和他分開的日子,帶着這些記憶入夢。
良久,輕吐出一口氣,道:“我雖然休了你,但你不允有別的女人,得乖乖地等我回來。”
這話刁蠻霸道,又不講理。
容戩聽了卻笑了起來,大手輕撫她的小臉,凝看着她的眼睛,寵溺地道:“好,我等你。”
墨小然滿足地笑了,“好累。”
“睡吧。”他親了親她,她少經男女之事,他本不該這樣毫無節制地索取,只是一想到就要和她分開,就怎麼也控制不住,只恨不得能無休無止的要下去,永遠都不分開。
墨小然滿足地閉上了眼睛,眨眼功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心疼地一聲輕嘆,真是累壞了。
翻身下榻,打來熱水,細細地爲她清理去身上汗漬和污濁。
墨小然身上清清爽爽,舒服的眉目舒展,睡得越加的沉了。
容戩去後頭簡單地沐了個浴,才重新回到榻上,把墨小然重新攬進懷裡,安心睡去。
墨小然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只覺得神清氣爽,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見容戩閒然地屈着一條腿靠坐在牀邊,正拿了卷冊子在看,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錦緞薄袍,襟口敞着,露出一片碩實的胸膛。
眼角餘光見她醒來,把書卷往旁邊一丟,覆身下來,吻上她。
墨小然身上的痠痛還在,被他吻住,呼吸便是一窒,下意識地推他,“該起牀了,別鬧。”
他一揚眉,手掌反而滑進她的衣裳。
墨小然的臉熱了起來,轉眼間紅過了耳根。
他低笑出聲,把她拉了起來,讓她伏在胸前,細看着她的臉,越看越捨不得。
將她攬住,用力一抱,真想把他整個納進自己的身子,他到哪兒,就把她帶到哪兒。
直到她痛得微蹙了眉頭,才暗歎了口氣,鬆手放她下牀。
墨小然飛快地拉過衣裳穿上,回頭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沒有半點回避,臉上越加的滾燙。
不敢再看他,飛快地去後間洗漱,重新回到屋裡時,屋裡不見容戩的身影,不知他去了哪裡。
出了木屋,見廚房裡飄出粥香。
接着看見容戩端着托盤從廚房出來,托盤上放着一鍋子粥,還有幾個蒸熱的饅頭。
墨小然眉角不由地浮上笑意。
她能記起的事雖然不多,卻知道容戩是不會做飯的人,可是自從她中了那次毒,他裡裡外外什麼都做,等穆老爺子的那二十來天,卻熬了一手好粥。
容戩端了托盤進屋,“將就吃些。”
墨小然咬着饅頭,吃着白粥。
他沒有她的好廚藝,但墨小然卻覺得這白饅頭加這白粥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容戩看着墨小然吃得香甜的模樣,眼底攢出一抹溫柔淺笑。
墨小然忽地抓住他的手,看向他的掌心,那條黑線已經退隱得完全看不見,她真的能幫他泄毒。
容戩反握住她的小手,“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雖然莫言說,墨小然是至陰至寒的體質,可以承受他的邪毒,但他仍然有些不放心。
墨小然輕搖了搖頭,身子除了殘留的痠痛,確實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容戩審視着她的臉色,她平時臉色蒼白,少些血色,這時卻泛着淡淡紅,嬌豔得如同秋色海棠。
“一會兒,我們找莫言看看,如果真沒什麼,我送你回鳳血族。”
墨小然忙道:“不用了,我很好。”
她臉皮再厚,也不能把這種事,公然拿到莫言面前去說。
再說,她確實沒有感覺到任何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