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不但不放開她,反而一把把她的腰攬住,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他的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不能躲開。
太陽已經偏西,斜陽從窗口照進來,撒在牀幔上,撒下一層金光,襯得他的眸色深如夜潭,他身上特有的陽剛之氣,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把她整個裹住,呼吸間全是他的味道。
墨小然的心臟怦怦直跳,身子瞬間僵住,“你在出血。”
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卻連眼角都不瞟一下自己傷口,只是一味看着她。
粗糙的手掌,一點點撫過她的臉頰。
真是永遠都看不夠,也摸不夠。
明明知道,死了就不再有任何感覺,但一想到閉了眼,就再看不見她,仍然會心疼。
沒有人知道,她對他而言,是什麼樣存在,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她。
她是他一手養大,看着她一天一天的不同,一點點長大,他真開心得要命。
無論他兒時過得再辛苦,只要看見她,那些煩惱就會消失。
讓她獲得自由,是他必須活下去,必須變強的理由。
他什麼都可以失去,獨不能失去她。
容戩近距離地看了她一會兒,低頭下來,狠狠地重新吻下,兇狠得像要把她整個吞下。
墨小然擔心着他的傷,但以他那霸道蠻橫的性格,如果她掙扎抵抗,他只會更加蠻來。
那樣的話,他身上的傷會繼續加重。
不敢亂動,任他肆虐妄爲。
之前的那些顧忌,擔心,猜忌,全部拋到腦後。
雙臂環過他的脖子,迎合上他。
天地間,只剩下男人高大身軀緊壓在她身上,帶來的沉重的壓覆感,以及他的味道,他的霸道的吻。
墨小然想着兩世和他一起走過的日子,想到以爲要失去他的那瞬間的絕望,眼睛慢慢地溼潤,她一直知道自己喜歡他,卻不知道竟愛他到,不能沒有他的地步。
他們奪去了彼此的呼吸,直到快窒息過去,才停了下來,脣卻不離開她,就這麼凝視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情而溫柔。
二人粗促的呼吸交錯糾纏,他的幽深的眸子裡燃起的炙熱的火焰,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她,想得發瘋。
“我好想你。”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我一直以爲看淡生死,但真到了那一瞬,我一想到死了就再看不見你,真不捨得就這麼死去,真不甘心。”
墨小然看着他眼底深處濃濃的眷戀,心裡一陣酸楚,“那天,我刺傷了你,真的很害怕,害怕你會死去。”墨小然深吸了口氣,幸好他沒事,要不然,她真沒有揹負着這份愧疚活下去的勇氣。
“都過去了,沒事了。”他長噓了口氣,把她抱緊,眸子卻暗了下去,這筆賬,他得和重樓好好算算。
重樓使用血魔粉,化去阿莞的靈力,帶他進迷霧谷,同時讓人假扮他,傷害阿莞,再嫁禍給他,挑撥他和墨小然之間的關係。
他傷在墨小然劍下,全拜重樓所賜,而重樓卻拿着返魂丹來與墨小然做交易。
如此卑鄙,他豈能由着重樓得逞。
他醒來時,聽見重樓說的話,之所以不立刻揭穿他的嘴臉。
一是不想寒了千雲和墨小然的心,給千雲留下點想念,她才能安享晚年,而不會因重樓的惡劣而含恨死去。
二是如果揭了重樓的假面具,他惱怒成羞,難免不傷人,而自己重傷在身,這府裡的人不是不是他的對手,這時翻臉,不過是無謂的傷亡。
“嗯。”墨小然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心情平靜,“先處理傷口好不好?”
“晚些再處理。”他的脣在她的脣上輕輕闔動:“這會兒處理了,一會兒還得裂開,不如晚些一起處理。”
“什麼?”墨小然腦子慢了半拍,看到他眼裡熊熊燃燒的慾望,才吃了一驚,他該不會這時候,還起了那樣的心思。
她的迷惑立刻得到解釋。
腰上一鬆,竟是他解開她身上腰帶,拉開她外面的衣衫。
她呼吸一窒,“你的傷……”
“沒事。”他把她緊緊摟住。
她明明知道他現在重傷在身,不能這樣,卻拒絕不了他的溫存。
雙手緊緊扶住他寬闊的肩膀,感受到他身體滾燙的溫暖,指甲深深陷入灼熱的肌膚裡,“容戩……”
親吻着她的男人,因爲的她的這一聲輕喚,而渾身一緊,腦中陣陣發熱,他的脣再度貼上她溼潤的脣。
兇殘而狂熱。
像是要她體內狠狠地打上只屬於他的鉻印。
她感覺到他的內心的渴望,是失而復得的渴望,他是用這樣的方式發泄內心深處的渴望和恐懼。
他不是怕死,是怕就此失去她。
墨小然感覺到他對她深深的眷戀,他渴望她,她何嘗不渴望他?
這場歡愛,是對彼此的佔有,永不分離的宣誓。
墨小然察覺到他怕傷了她而撤退,心裡莫名地慌亂,環着他脖子手臂驟然收緊,“不要,不要出去。”
他擡眼起來,看見她的眼,捕捉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害怕。
她在怕他舍她而去。
他眸子黯了下去,吻住她,她想要什麼,他給她什麼。
只要她不再害怕,不再擔心。
知道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他都愛着她,護着她,絕不會再傷害她。
墨小然在極致的快意之中,丹田處突然隱隱一動,像有什麼東西破堤而出,傳遍四肢百骸。
不過,只是一瞬,那奇怪的感覺又消失不見。
墨小然不知道那是鳳血的封印被解開,只覺得那股氣流在身體慢慢流淌,幽涼得讓她覺得渾身舒暢。
那幽涼的氣流穿過頭頂,腦中突然一片清明。
那不時在她夢裡出現的夢景,突然變得清晰。
她聽見自己遙遠的聲音,絕望而痛苦。
“容戩,容戩,你醒醒,你快醒醒,不要這樣。”
“不要,求你不要。”
“爲什麼,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好痛,求你停下,求求你停下來。”
迴應她的只有觸動每根神精的痛,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