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深吸了口氣,把視線重新移回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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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母親那裡借來的靈力,足夠她施展攝魂術,如果能控制住重樓,籌碼就到手了。
忽地,數十條人影飛落,停在重樓身後不遠處。
重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眸子卻微微一沉,唐滄海來得太快,快得在他意料之外。
墨小然擡頭,向重樓身後看去。
那些數十清一色的黑衣勁裝,他們身上都透着一股森寒的死氣,這些人都訓練有素的殺手。
而站在前面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身穿深紫色華麗錦袍中年人,正是墨小然最顧忌的人——姬煜。
他身邊的那位,不用想也知道是蓬萊島主唐滄海。
墨小然的臉色一寒。
重樓說他們還有兩個時辰會到,結果重樓前腳到,姬煜和唐滄海立刻到達。
看重樓的臉色更多了幾分冷漠。
唐滄海看向擱在重樓面前的奇蹟劍,怒道:“樓兒,把劍拿過來。”
重樓不動,道:“我和她有個賭注,如果我贏了,這劍就交給父親。”
“胡鬧。”唐滄海怒極,到手的東西,居然拿出來做賭注。
墨小然看重樓的目光徹底冷了下去,劍是她的,他們強搶了別人的東西,倒像這東西是他們的一般。
重樓看着墨小然的臉色,心臟像沉進了萬丈的冰潭,透心的冷。
唐滄海這一來,墨小然定然以爲他騙她,對他殘存的那點信任也蕩然無存。
她心裡再不會有他的半點位置。
菩提根還在唐滄海手中,他還不能和唐滄海翻臉。
重樓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怒意,淡道:“父親儘管放心,孩兒不會輸。”
唐滄海雖然生氣,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太過於不給自己兒子面子。
他瞪着墨小然,全怪這個妖女,把他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
新仇舊恨全涌了上來,即便是一掌把墨小然拍死在掌下,也消不了心頭之恨。
唐滄海眼角餘光,瞥向墨小然身後的大樹。
大樹下反射出一道銀光,那是陽光照在兵刃上反射出來的光華。
重樓臉色一變,猛地出手。
重樓和容戩決鬥的時候,墨小然在一邊看得明明白白,重樓這一出手就是致人於死地的殺招。
她不敢相信重樓會突然向她出手,出於本能,死之糾結下意識地就使了出去。
出了手,才發現重樓那道凌厲的掌風擊向不是她,而是她身體的斜後面。
墨小然立刻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但使出去的死之糾結哪裡還收得回來,那招死之糾結實實在在的擊在了重樓胸口,重樓高大的身驅仰天倒下。
與此同時,她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剎那間,時間彷彿停止,所有的聲音消失了,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墨小然兒木訥地回頭,身後一棵大樹旁邊,一個女子撲倒在血泊之中,她手中握着一把強弩,箭已經射出來,插在不遠處的土地中。
如果,那女子不被重樓一掌擊斃,那箭平射出來,應該正好射向她的後心。
墨小然看回躺在地上的重樓時,臉上一片死灰,他是救她,而她卻向使出致命的一招。
突然的變故,讓唐滄海整個人怔住,怔看着重樓倒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重樓的倒地,纔回過神來,看着死上不知生死的重樓,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大聲喊道:“不--”
他飛躍到重樓身邊,見重樓大口地嘔出一口血,又急又氣,怒看向墨小然,眼裡燃着熊熊的仇恨之火,“賤人,你受死吧。”
她當年殺了他,現在又了他的兒子,他絕不能再讓她活下去。
墨小然使用死之糾結後就如繃緊的弦,一碰即斷,哪裡還能接得下唐滄海全力的一擊。
眼見墨小然要死在唐滄海手下。
重樓突然睜開眼睛,一躍而起,手中劍,從上劈到下。
唐滄海對重樓的那一劍,本不以爲然,以爲重樓只是拼死想救墨小然,他惱重樓癡戀墨小然,卻終究念着父子之情,又一心想將墨小然拍死在掌下,隨手一揮,想檔開重樓的那一劍。
以他的功夫,按理這輕以一撥就能將重樓擋開。
但就在這裡,他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凜凜劍氣,那劍氣鋒利無比,即便是冰山鐵石到了劍風之下,也會被生生劈開。
這剎那間,墨小然感覺到一股再熟悉不過的劍氣,是她當年從殺伐意念化成人形就跟在她身邊,一直陪伴她數千年的劍氣。
唐滄海拍向墨小然的那一掌,本能地收回拍在重樓的胸口上,把重樓拍飛出去。
重樓重重地跌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再不能動彈。
唐滄海練的金鐘罩,按理尋常劍風絕地傷不了他。
但他此時從臉到胸口被生生地劈開,皮開骨裂。
唐滄海低頭看向自己被劃開胸膛,驀地睜大了眼睛,緊緊地盯着重樓,“怎麼會這樣?爲什麼你會有那道劍氣?”
忽地看見倒地上的重樓一口血噴出,接着那張妖孽的臉龐變得有些透明,身上浮着一層森寒的凜凜之氣。
“劍魂!”唐滄海臉色陡然一變,“你是那把劍的劍魂,是你……當然避開我的金鐘罩的是你!”
墨小然看着重樓,腦子‘轟’地一下,眼前突然漆黑一片,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能看見。
重樓衝着唐滄海一笑,道:“當年殺你一次,現在再殺你的一次,就算我死了,也不虧。”
唐滄海怒極,舉起手掌向重樓劈去。
墨小然想救,但死之糾結用掉了她全身的氣力,同時也耗盡了所有靈力,她連起身都困難,哪裡還能向唐滄海出手。
眼睜睜地看着唐滄海的手掌,再次重重地拍重樓的胸口上,重樓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卻在唐滄海靠近的瞬間,手掌化出劍氣,直刺進唐滄海的胸膛。
唐滄海又急又氣,反掌把重樓拍飛出去。
墨小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飛撲上前,把重樓跌下來的身體接住,二人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